楊前鋒和高幫理商量完工作上的事，電話鈴響了，他抓起電話傳來張麗華的聲音：“領導，慰問也不親自來看看我們，現在真的當專職主任啦！別忘了你還是公安局的領導之一，發生這么大的案子也不冒一下頭，好像不是你的風格。”

    “在其位謀其政，我又不是主要領導，也不分管具體業務工作，去了不好說話。”楊前鋒喝了口茶接著說：“你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兒，在大隊唄！開案情分析會剛結束，到現在還沒有睡覺。”

    “辛苦了，找我有事嗎？”

    “我想你幫我分析分析案件，能來我這里嗎？”

    “石副縣長在局里嗎？”

    “他還在大隊，現在分了兩個專案組，他是總負責，側重抓國道拋尸案，我是這個專案組副組長，參戰人員除重案隊的易中華等人外，陽光責任區nn隊全力以赴，另外還從陽光派出所抽調了人。姚副局長主抓榔樹鎮街道那個案件，高利民大隊長是那個專案組的副組長，參戰人員除重案隊的朱東等人外，主要是榔樹責任區nn隊和榔樹派出所的同志。石副縣長的意思是兩個專案組開展破案競賽，看哪個專案組先把案子破了”

    楊前鋒一聽說搞破案競賽，立即感到這個決定不是很妥，雖然這一舉措能激勵兩個專案組全體參戰人員的工作積極性，但是他心里就是有這種感覺，至于具體不妥在哪兒？自己一時也說不清楚。他知道張麗華畢竟是第一次擔任偵破這種大要案的負責人，講是講副組長，其實這個案子就是她具體組織指揮，再說她是個很要強很要面子的人，身上的壓力肯定很大，于是打斷她的話說：“那你到我這里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張麗華一聽很高興，但還要她跑一趟立即說：“還要本姑娘移駕呀！你就不能來我這？”

    楊前鋒哈哈大笑的說：“早就和你說了，你已經不是姑娘了，還本姑娘本姑娘的。”

    張麗華其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講過這個出口腔了，不知怎么又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自己也感到好笑說：“別笑我了，再笑看我不打你。”

    “好好好，不笑了。”楊前鋒收起笑接著說：“石副縣長在大隊，我不想碰到他。”

    張麗華不知道楊前鋒為什么不想碰到石磊，對辦公室外面看了眼，本想問一問，但她還是忍住了說：“我馬上到你那里去。”

    十分鐘左右，張麗華來到了楊前鋒辦公室門口，楊前鋒也好多天沒有見到她了，迎上去伸出手說：“好多天沒見了，我們握個手吧！”

    張麗華沒想到楊前鋒這樣迎接自己，跨進門用力握著他的手說：“這么多天電話都沒有一個，慰問自己也不去，還握手呢？”其實她近來還真的很想他，特別是這兩起案件發生后，突然感到束手無策更想他了。

    楊前鋒開玩笑說：“還握手怎么辦，總不能像外國人那樣吧？”說著做了個擁抱的動作。

    張麗華回頭看了眼門外，往楊前鋒身邊走了一步小聲的說：“你敢嗎？你敢我們就來一個。”

    楊前鋒立即后退一步舉起雙手笑著說：“不敢。”接著他做了個請的動作說：“請坐。”

    張麗華切了一聲，接著瞪了他一眼小聲說：“膽小鬼。”

    張麗華坐下來后，楊前鋒正在拿杯子給她泡茶，李雪進來從楊前鋒手上拿過杯子說：“我來給張教導員泡茶。”

    張麗華看著比自己小幾歲的李雪說：“李s和我弟弟是同學吧？”

    李雪笑了笑說：“是的，你弟弟比我大一點。”

    張麗華感嘆的說：“看來我真的老了，你都當紀高官了。”

    李雪嘴角一揚說：“老什么呀！你可是我的偶像呢！又漂亮又能干。再說我的進步還不全靠我們主任關心，要不是楊主任來，誰能想到我們。”

    張麗華看了眼楊前鋒點點頭說：“這話倒不假，錢胖子只顧自己，不顧手下。”

    楊前鋒立即打斷說：“言歸正傳，案件是個什么情況？”

    李雪把泡好的茶端放在張麗華面前的茶幾上說：“請喝茶。”說著退出了辦公室。

    張麗華看著轉身離去的李雪說：“看的出來，你在這里搞的確實不錯，這幫人讓你的很有素質。”

    楊前鋒也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笑笑說：“謝謝你的表揚，說說案子吧！”

    想到案件，張麗華嘆了口氣說：“縣里真是的，怎么把你搞到這里來了呢？你一走，我們正常的案件還能應付，這種硬骨頭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工作這么多天一點頭緒也沒有。”

    楊前鋒說：“別埋怨了，地球少了誰還不照樣轉。”

    “話是這樣說，可我就是搞不懂。”

    張麗華見楊前鋒做了個暫停的動作，嘟著嘴打開工作筆記本，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后說：“三月三日凌晨五點半，住在金水橋北面的一個村民發現公路邊的草叢里有個黑色的大旅行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好奇的上去把打開了，一打開發現里面是個死了的女人，嚇的大喊大叫的跑到了村里，村里s知道了這事就立即跑到陽光責任區nn隊報了案。經市縣兩級刑偵技術人員現場勘查和尸體檢驗，認定這是一起兇殺案件，死者是女性，年齡三十歲左右，生過孩子，死前沒有被性侵，致亡原因是頭部被鈍器多次擊打造成顱內大量出血而致死。被害時間大約是三月二日晚上飯后一小時左右，死者身上沒有外衣，只穿了內衣，所以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分析后初步認為：一、這起殺人案動機可能是因情而引發的仇殺，因為兇手打死受害人后，用利器在她的nb劃了五刀，是刀片之類的利器劃的，根據這個情況，確定是一個人作案二、作案時間估計在三月二日晚上六點半到七點半之間，主要是吃晚飯的時間不能確定到底是幾點，所以這個作案時間只是估計的三、作案地點，也就是這個案件的第一現場應該離我們縣比較遠，按受害人死亡時間和汽車晚上的行駛速度，扣除其運尸準備時間，范圍劃的比較大。”說到這她遞給了楊前鋒一張紙接著說：“范圍內的重點都寫在這上面了，另外犯罪分子自己可能有汽車，作案后連夜將尸體運到我們這里扔到了路旁。”

    楊前鋒邊看那紙上劃定的重點范圍邊說：“偵查情況呢？”

    張麗華說：“前期主要工作：一是查尸源。通過工作，這個受害人肯定不是我們縣的，幾個鄰縣也都查過了，另外這么多天也沒有人報失蹤，看來可能性也不大，劃定的重點地區我們都發了協查，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二是查車輛。附近的收費站我們都去調視頻看了，所有車子的號牌我們都記下了，目前我們重點是核查小車，基本上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但沒有發現可疑車輛，接下來準備核查其它車輛。”

    楊前鋒聽了點點頭說：“偵查方向和采取的措施都是對的，這個案件找不到尸源或車輛，想破案的難度很大。”

    “是啊！我都不知道下步該怎么做了。”張麗華合上筆記本接說：“真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案件。”

    楊前鋒說：“那也沒有辦法，尸體在金水縣境內，又是他殺，按規定就是我們先受理這個案件，等找到了第一現場才能移交給發案地公安。”

    “找到了第一現場就等于破了案，移交不移交都無所謂了。”張麗華喝了口茶接著說：“你看這個案子還有什么好路子走？”

    楊前鋒想了想說：“通過你們目前的工作情況看，偵查方向和采取的措施都是對的，但漏洞也很大，比如說對車輛的排查，通過收費站的車核查了，沒有通過收費站的車呢？根本沒有辦法查。當然，通過收費站的車，尤其是過了收費站又返回的車是重點中的重點。另外這個范圍劃的還是小了，協查通報不能只發這些地方，應當擴大范圍。還有”

    張麗華邊聽邊記楊前鋒的講話，見他突然講停了，抬起頭看著他說：“還有什么？”

    楊前鋒想了想說：“最近我看了個資料，說的是省市nn支隊在偵破一起持槍殺人案件中，利用了信息科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但上面沒有細說，我認為你可以試一試。”

    張麗華瞪大著眼睛說：“我怎么做呢？”

    楊前鋒笑了笑說：“不過這個事工作量可能很大，但對案件到底有沒有幫助我還不敢說。”

    張麗華迫不及待的說：“不管有沒有幫助說來聽聽。”

    楊前鋒說：“兇手不是有車嗎？那這人的經濟條件應該不錯，手機肯定有，只要這人在我們金水縣境內使用過手機，那不就基本被鎖定了，特別是拋尸后那個時間段。”

    張麗華張著嘴說：“那不是大海撈針，我怎么去找這人的手機號碼呢？”

    楊前鋒說：“所以我說工作量很大，你到電信去把拋尸當晚的公路邊機站信息全部打印出來，找外地區號的手機號碼，再把這些外地的手機信息調出來，通過這些手機留下的信息，逐一進行排除，如果其中有部手機當晚點或十二點前還在數百里之外，而天亮前又出現在我們金水縣，那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兇手了。”

    張麗華似懂非懂的說：“這確實是條好思路，按你的意思，這個兇手如果沒有使用手機，我們就勞而無功。”

    楊前鋒點點頭說：“對，所以我說對案件到底有沒有幫助不敢說。不過按照犯罪心理學來說，這個兇手終于把手上的麻煩扔掉了，心里的壓力肯定一下減了下來，往往有向人傾訴的沖動。”

    張麗華緊鎖著眉頭說：“你是說這個兇手作案可能有知？”

    楊前鋒說：“對，專案組不是說殺人動機是因情而引發的仇殺嗎？我認為這個死者不是兇手的妻子就是他的，要是沒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兇手沒有必要扔這么遠，我懷疑有知，但作案時不一定在場。”

    張麗華聽了精神興奮起來，高興的說：“你這么一說，我破案的信心又上來了，我立即去電信局，謝謝領導的指點。”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楊前鋒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說：“多注意身體。好像瘦了不少。”

    張麗華原地轉了一圈，看看自己說：“是嗎！”這一轉她又突然想起楊前鋒不想見石磊的事了，說：“對了，為什么突然不想見到石磊了？”

    楊前鋒看了眼外面沒有人說：“一言難盡。”

    張麗華立即坐下來說：“那我倒要聽聽怎么回事。”

    楊前鋒于是把他怎么調到文明辦來工作的經過和歐陽臘梅媽媽去香梅超市的事說了一遍，最后說：“本來通過張力兵的事我還認為他是個君子，沒想到他在這個事情上這么小人。”

    張麗華哦了一聲后說：“原來是這樣啊！真看不出來，怪不得歐陽臘梅不理他了呢！你也別生氣了，他又不能在金水干一輩子，他走了你再回局里，好在這里和你搗亂的人、給你找麻煩的人都走了，現在這班人都被你教育的很好，他們都能文明管理，現在市管大隊的人在街上基本上沒有人再叫他們黑頭鬼子了，能做到這一點真不易容，不如就在這里干兩年，還稱心些。”

    楊前鋒笑著說：“我也這么想的。”說完他想到市局的人說：“洪力飛副局長還在金水嗎？”

    張麗華站起來一拍腦門說：“你不提他我都忘記了，石磊把你推薦到這里上班他一肚子意見，當我們的面都埋怨他有人不會用。開完案件分析會，一早就回市里開會去了，他很著急，可能明天又要過來。”

    楊前鋒說：“那你去忙吧！就不留你吃中飯了。這是前人沒有做過的事，加油！”

    張麗華邊走邊回頭向楊前鋒伸了下舌頭說：“碰到難題再來找你，破了案我請你吃飯。”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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