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饑民有些窘迫的停滯了一下,很快又惡狠狠地說道:“那我們就信你們一回,不然再砸你們家的店!”
人潮終于退去,狄莫蕓松了一口氣。自己與狄英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算暫時緩解了麻煩。狄英遙回到后院忙著召集人員和材料準備搭棚施粥
而狄莫蕓則轉身回到后院,進了安排好的房間里倒頭就睡。
連續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讓她的身體已經超負荷運轉了,她已經疲倦到了極點,半躺在軟榻上和衣而睡。
本來她努力想繃著的頭腦里的那根弦,可一經放松,腦袋卻變得更加昏沉。
“小妹!”狄英遙他剛踏進屋,就看見狄莫蕓在軟塌上睡著了,他愣了愣,臉上現出愧疚之色,上去把披風輕輕地蓋在狄莫蕓身上,然后悄然地退出房間并把門帶上了。
狄莫蕓看到一抹白光,她仔細去看,發現自己身處在實驗室中,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秋克白,還有其他的研究員也在場,他們像看實驗對象一樣看著自己,秋克白指著一處腦部掃描記錄儀對她說道:“你看你的腦,那綠瘤越來越大了!”
狄莫蕓看過去,那綠色的肉瘤真的在逐漸地放大,她睜大了眼,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沒有服用那個東西”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響徹整個實驗室,所有的研究員包括秋克白在內都在笑,她聽到有人在跟她說:“夢如人生,人生如夢”
“不”狄莫蕓雙手捂住雙耳,很是痛苦,“我不要聽!不要聽!!”她死盯著那記錄儀,綠色的面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覆蓋了她的整個大腦
“砰”不知怎么爆炸了,一抹強烈耀眼的光芒刺進狄莫蕓眼內
“。
狄莫蕓驚醒起身,披在她身上的披風掉到了地上,她冷汗津津,失神落魄。直到感受到了翌日清晨投射來的耀眼的晨光照到自己的臉龐上,才明白自己做了夢,這時才驚覺自己已經睡了很久,應該過了七八個時辰。
她低頭看看自己,發現自己沒有睡在床上,衣服也沒有脫,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腳旁還有披風。
相沁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說道:“小姐,您醒了。昨日您太困了,一回到屋里,您就睡著了,我也沒敢驚動您。”
相沁把銅盆端到狄莫蕓身前,狄莫蕓眨了眨眼,已經恢復了鎮定,但還是對那場夢心有余悸,她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臉。一邊拿毛巾擦著臉,一邊問道:“相沁,昨晚你去了嗎?”
相沁點頭,認真地匯報道:“小姐,昨晚先生和我一道去看了看,發現那傷口斷裂處非常的平齊,沒經過任何撕磨,可見那利器是一插到底的,能有這種情況無非有兩種!
“一種是行兇之人力氣非常的大,可以與猛虎之力相抗。另一種是那兇器是非同一般利器,可以削鐵如泥!”狄莫蕓回答道。
相沁崇拜地看向狄莫蕓,說道:“小姐真厲害,就是這個理!
狄莫蕓苦笑道:“誰都能想到,這不稀奇!彼謫柕溃骸耙沁@么去想的話,兇手要么是一個武功深厚的武林高手,要么就是持有世上少有的利刃之人?”
相沁道:“先生說了,在江湖上能有這種功力的人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但是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而削鐵如泥的寶劍,據說天下兵器排名前十名中的赤芒劍可以做到,但是民間也可能仍有家傳對外秘而不宣的寶器!
要是這么說就等于什么也沒說啊,狄莫蕓忍不住沖相沁做了個鬼臉!
相沁也明白,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我沒有實際幫到您什么,白忙了!”
狄莫蕓搖頭道:“不,你已經提供了很多信息了!”她想了想又問道:“你有沒有解剖那尸體,心臟處還有綠色的絲線沒有?”
相沁搖頭道:“我解剖了,一切與常人無異。”
一切線索似乎都斷了,狄莫蕓想了想又說道:“沒關系,主謀者舉動越大,越容易露出破綻,早晚有一天她會浮出水面的!
“對了,我二哥兒那邊怎么樣了?”狄莫蕓問道。
相沁道:“昨晚已施了粥,沒發生什么暴亂。二公子很有能力,竟然組織好了秩序!
狄莫蕓欣慰道:“是嗎,那真是省了不少心。我二哥現在在哪兒?”
相沁道:“又在外面施粥呢!
狄莫蕓點點頭,她站起來道:“走,我們也看看去。”
相沁連忙道:“小姐,您還沒吃早餐呢?”
狄莫蕓邊出門邊道:“我不餓!
狄莫蕓一撩開隔擋前廳與后院的布簾時,就聽到了狄英遙的聲音,“大家都排好隊,老殘婦孺優先,都不要爭搶,保證人人有份!
狄英遙背對著狄莫蕓在門口組織紀律,那些災民在他面前很守規矩的乖乖地排著隊,盡管目光還是那么麻木呆滯,但也要比昨日有神彩得多。
狄莫蕓笑了,雖然環境還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廢墟,但百廢待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她走上前去,來到狄英遙身邊,災民看到狄莫蕓后竟有些畏懼地后退了一步。
看來真的把他們嚇怕了,狄莫蕓笑了笑,結果這么一笑,那些災民更怕了,以為她不懷好意呢,要不是等著粥吃,早就落荒而逃了!
狄莫蕓無奈,只得把狄英遙拉進廳堂,離那些災民遠些,省得大家都不自在。她對狄英遙道:“二哥,情況怎么樣?”
狄英遙道:“你看到了,一切都挺順利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有沒有去那掌柜家里面打探消息?”
狄英遙明白了,說道:“我派人去了,別說他家人,就是親戚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闭f到這兒,他嚴肅道:“兇手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把房子都燒了!”
“殺人放火?”狄莫蕓無語,這做法和她對待土匪的做法如出一轍,這是在毀尸滅跡。
狄英遙一臉晦暗道:“這下可好,什么線索都沒了,全斷了!”
狄莫蕓心里也很沉重,因為那個神秘女人有太多出人意料的秘密,尤其是那個毒品,她怎么會有這個世上不該有的東西?!必須要找到她,在事態還未失控之前,必須找到她!但她還是表面上安慰道:“別灰心,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狄英遙笑笑不說話,但眼睛里還是藏著一抹憂慮。
狄莫蕓撇頭看了看門外,問道:“夠吃嗎?畢竟僧多粥少!
狄英遙嘆氣,“唉,挺一天是一天吧!我就不信朝廷還不派人來!”
事情就是這么湊巧,天隨人愿,說什么來什么,狄英遙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一片喧嘩聲。
狄莫蕓和狄英遙趕忙走到門外,就看見從遠處走來一排帶刀護衛,中間有四人肩扛著一頂官轎,上面坐著一位身穿胸繡云雁的緋色官服,腰配銀魚袋子的人。打頭的小吏一邊敲著鳴鑼,一邊高聲喊道:“宿州刺史來此巡視,爾等一律退避。”
那些災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但也知道轎上的那人是不能得罪的官老爺,紛紛退讓,很快給那排官兵讓開了一條路。
狄莫蕓對狄英遙道:“看來有人接手了!
那轎子路過狄英遙的糧棧時,狄英遙看清了來人的面目,他微微一愣,低語道:“是他!”
狄莫蕓聽見了狄英遙的自語,納悶問道:“誰?”
狄英遙解釋道:“軒瑯親王的一個幕僚,好像姓陸!
像是為了認證狄英遙的話似的,那官人喊了聲:“停!”
小吏忙高喊道:“落轎!”然后跑到那官人身側諂媚道:“陸大人,小心腿腳別被絆了去!”
狄莫蕓一聽,說道:“還真是你認識的!
狄英遙道:“我不認識,只是聽說過!
狄莫蕓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和軒瑯親王關系很好嗎?視如兄弟嗎?”
狄英遙道:“這個人一向行事神秘,每次我去親王府時,他都會回避,我倆素未謀面,所以不甚了解他!
狄莫蕓點點頭,說道:“那他為人處世如何你就更不清楚了吧!”
狄英遙道:“我只知道能成軒瑯親王幕僚者絕非等閑之輩!”
狄莫蕓嘆一聲,說道:“希望他待難民好點!”
自古以來,朝廷對難民的態度一般都是敷衍塞責,只要難民成了暴民就會強行鎮壓,為了防止事態擴大,常采取以暴制暴的策略。屆時往往是尸體滿地,血流成河。
但這種殘忍方式從長遠的角度來講,更會動搖一個王朝的根基,因為這是飲鴆止渴。這位陸大人若是援例而行,真的采取鐵血鎮壓的方式,狄莫蕓也不會感到意外,倒是他們這幾個人人單勢孤,也只能無能為力。由此狄莫蕓衷心希望這位官人與以往的官員有分別,別盲目的一味地采取這種手段,最好能善加安撫,妥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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