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英逍站在西廂房門口徘徊了很久,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來,才撩起門簾走了進去。
屋里的曾杏音正繡著花,見到狄英逍來了,很溫婉地喚了聲:“夫君……”
聽到“夫君”一詞,狄英逍神情有些恍惚,在此之前叫他夫君的只有郭曦芙,而現在又多了個曾杏音!
狄英逍以前被她叫“恩公”時就不習慣,現在被叫成“夫君”更覺得別扭,在他心里只準郭曦芙這樣叫他!
可是眼前的女子都已經領進了門,做了他的小妾,懷了他的骨肉了,他也不好惡言相向。更何況她也很無辜……
“夫君,您找我有事?”曾杏音放下手中的活,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哦……”狄英逍想了想,說道:“這些天還住的習慣嗎?”
曾杏音展顏一笑,聲音更加溫柔道:“我很好,夫君勿多掛念。”
狄英逍一下子沒有其它要說的話了,他靜靜地立在門口半天,只干干巴巴地說道:“你……姐姐說了,你要多休息,莫動氣,放寬心,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做就行。”
曾杏音笑著回道:“多謝姐姐的關心。”
狄英逍像完成了一件任務似地轉身迫不及待地撩起門簾,并說出最后一句叮囑:“天冷了,要多給自己添些衣裳,不要常出門走動,更不要受風,保重好身體。我走了。”
可就在狄英逍剛要抬腿邁步的時候就聽背后的郭曦芙急促地叫了一聲:“夫君!”
狄英逍的身子頓住,但他不敢轉身,更不敢說話。
“夫君……就這么討厭我嗎?”曾杏音看著一直背著她不敢面對她的狄英逍,咬咬嘴唇,充滿幽怨的聲音飄了過去。
“沒有。”狄英逍悶聲說道。
“那為何夫君視賤妾為洪水猛獸,連一刻都不肯多呆?!”曾杏音逼問道。
“沒有,你誤會了。”狄英逍雖然面色沉靜,但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既然如此,夫君不要走好嗎?”曾杏音像是懇求又像是誘惑地說道。
狄英逍更加頭大如斗,他想逃離,但雙腿像扎在了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接著他聽見了曾杏音逐步走近他的動靜,距他的后背近在咫尺時停了下來,伸出雙手輕輕地撫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慢慢地下移,移到他的腰間,然后從腰后伸到腰前。
就在狄英逍以為曾杏音要環抱住他的時候,他感覺到腰間觸到了異物,他低頭一看,一條暫新的腰帶從后腰環到了前腰。
正當他感到詫異的時候,就聽郭曦芙一如既往的溫柔地說道:“夫君,賤妾見您原先的腰帶已有些殘損,想著再過上一些時日該會爛得無法再使用了吧,所以賤妾就偷偷做了一條,恰巧您來了正好,賤妾剛剛做完,夫君您換下來看看合不合身?”
狄英逍有些懵,一時沒有多余的動作,只傻傻地站著。
郭曦芙見狄英逍不回應她,就干脆從他的背后走到他的面前,她主動卸掉了狄英逍原先的腰帶,重新給他系上了她做好的腰帶,又順便抻平了他的衣服褶子,掛上恬適的笑容說道:“看起來正好呢。”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尺寸?”狄英逍疑惑道。
曾杏音聞聲抬頭看他,彼此的距離本就很近很近,現在稍稍仰臉更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親上狄英逍正俯身看著她的臉。
狄英逍這次沒有躲避,應該說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曾杏音美麗精致的眉眼,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比自己的妻子漂亮太多,誰見了都不由自主的為之心動,包括他在內,盡管他很愛郭曦芙。
曾杏音卻有些嬌羞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每次夫君您一回來,我就會偷偷地透過窗口看您,暗中比量并揣摩著你的尺寸,我是觀察了好久才粗略測出您大致的尺寸,我也擔心腰帶系不上呢。”
狄英逍又一次沉默,只是他的眼神沒再躲閃,反而凝視著曾杏音。
他想到了他親娘在世時獻給他父親的定情之物,正是腰帶!所以他對此饋贈之物有異樣的感覺。
連曦芙都未曾送過他腰帶。
他把手放在腰間,指腹慢慢摩挲著腰帶,手感很舒適,可見腰帶的做工很好,看來曾杏音對他用情頗深,他心中感動,也放輕了聲音,眼中流露出柔情地說道:“謝謝!”
曾杏音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雙眼睛更是有神得顧盼生輝,她道:“夫君,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狄英逍鄭重地說道:“你說。”
曾杏音道:“賤妾想親手給您做一套衣裳,但實在不清楚您身子準確的尺寸,可不可以現在就讓賤妾給您丈量一下尺寸?”
你可以問曦芙。狄英逍想張口這樣回答,但不知為什么他沒有說出口,尤其看著曾杏音像黑瑪瑙一樣的眼眸里充滿著期待之情時,他又重新閉上了嘴,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夫君。”曾杏音像小女孩得到了糖果一樣興高采烈地向狄英逍虛行了一禮。
狄英逍有些呆住了,他覺得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很靈動鮮活,可他心中不愿意承認此刻他被她吸引住了。
就這樣曾杏音以大拇指和中指為基點,伸直一掌為寸,一寸一寸的測量著他的肩寬,他的臂長等等。
狄英逍感受著曾杏音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游走,他又嗅到了曾杏音身上的香味,他竟不再排斥,反而覺得很好聞,他看著正低頭專心圍繞著他忙碌不已的曾杏音,眼神越發深沉。
那一夜,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但似乎又有些什么東西在悄悄的萌芽。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過了兩個月,這天,玲沁走出了正房,皺著眉頭看向西廂房,低聲嘟囔一句:“真是陰魂不散!”然后搖搖頭離開了。
在這兩個月的期間,玲沁見到的每一個人都無不是洋溢著笑臉,拱手向她的主子賀喜的!
可是玲沁很煩,主要是替主子感到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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