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軒瑯說完便將茶一杯飲盡。
狄莫蕓愣了愣,她道:“你的意思是說得讓他明白幫你就是在幫我?”
司空軒瑯點了點頭。
狄莫蕓臉色變得很難看,她道:“你是在利用我!”
司空軒瑯微微后傾著身子,五指指尖輪番敲動著桌面,說道:“不能這么說,與其說是利用,不如說是你還我一個人情。”
狄莫蕓不解道:“我何時欠你了?”
司空軒瑯道:“就在今日,在燕府發生的事你這么快就忘了?!”
狄莫蕓不做聲了,過了好久才緩緩地張口道:“原來你我要算得這般清楚!”
司空軒瑯不緊不慢地說道:“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何況名義夫妻。”
狄莫蕓點了點頭,承認道:“確實如此,你說的有道理。”她說完站起身走向書案旁,一邊拿起毛筆蘸著硯臺上的墨水,一邊說道:“我會給你寫信,但他有沒有看進去就由不得我了。”
司空軒瑯笑道:“放心,我不會再麻煩你的。”
狄莫蕓轉過頭看了司空軒瑯一眼,再轉回頭看向有些微微泛黃的紙張,凝神想了一陣子,突然利索地下筆開始在紙面上上下游走。
司空軒瑯默默地望著狄莫蕓書寫的姿態,眼露出欣賞之意,直到狄莫蕓寫完了信,將狼毫搭在硯臺上,轉頭與司空軒瑯對望時,他還沒來得及收回那種目光。
狄莫蕓覺得奇怪,她問道:“你那么看我干什么?”
司空軒瑯站起來,走到狄莫蕓身邊看了下她書寫的內容,說道:“沒想到我的妻子如此有文采。”
狄莫蕓聽到后這樣說道:“只要你不覺得我虛偽就好了。”
司空軒瑯不認同道:“哪里虛偽了?我看全是真情流露的肺腑之言,否則很難將他打動的。”
狄莫蕓笑了笑,說道:“是啊,他那么了解我,知道我說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既然如此,那他為何沒有看出你‘孟三郎’的假身份?!”司空軒瑯一針見血地問道。
“額……”狄莫蕓撓了撓頭,說道:“也許一葉障目吧。”說完拿起信紙,將其折好塞進信封里,遞向司空軒瑯。
司空軒瑯欲伸手接過,卻見狄莫蕓突然抽回了手,她問他道:“如果真的說動他了,你會怎辦?”
司空軒瑯很意外狄莫蕓會這樣問他,他想了想道:“只要他不背叛,我也不負他。”
狄莫蕓眼中的懷疑并沒有減退,但她還是再一次伸出手把信封遞給司空軒瑯。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叛你就是叛我。可你若負了他,也等于負了我。”
狄莫蕓對上司空軒瑯的眼睛,認真地補充道:“即便我們是夫妻!”
司空軒瑯臉色變得嚴肅了,他不想在這里再多待,更不想從狄莫蕓嘴里聽到任何有關于她那位“情人”的話。
司空軒瑯什么也沒說地接過了信,然后帶著怒氣轉身離開了。
……
“七哥!我來啦!”司空元琦興高采烈地朝司空軒瑯的書房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哎呦!”
“哎呀!”
司空元琦剛拐了一個彎,就猝不及防的與對邊迎面而來的丫鬟對撞了一下。
“痛死我啦!”司空元琦捂著自己的鼻子叫嚷道。
“啊,我也很痛……”丫鬟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你走道不看路嗎?”司空軒瑯不滿地問道。
“對,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丫鬟慌慌張張地說道。
“道歉有用的話,要衙門干什么?!”司空元琦不買賬地嚷道。
丫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不好說話且任性的主子,她低頭服軟道:“這位主子,您說怎樣懲罰奴婢才能讓您消氣?”
其實司空元琦心地還是既單純又善良的,他看對方如此楚楚可憐,心思這么為難一個小姑娘是不是有些欺負人了?!
“你抬起頭來?”司空元琦故意板著面孔命令道。
丫鬟依言慢慢抬起了頭。
咦,居然是一個姿色還不錯的丫鬟!司空元琦心道。
“你是哪房的?”司空元琦對其感興趣地問道。
“奴婢是王妃娘娘的貼身丫鬟。”丫鬟恭敬地答道。
“哦……”司空元琦一聽對方竟然是那個差點成落跑新娘的嫂子的丫鬟,不免有些失望。
“那你走吧。”一下子興趣大減的司空元琦揮手將其打發道。
“多謝主子饒恕奴婢的魯莽,奴婢先行告退。”丫鬟施禮后一邊慢慢地后退一邊說道。
丫鬟后退幾步后再轉過身子疾走,可還沒走幾步,又被司空元琦叫道:“哎,等等!”
丫鬟身子一停滯,只好硬著頭皮再轉回身子問道:“這位主子,還有何事吩咐?”
司空元琦問道:“我七哥在不在書房里?”
丫鬟躬身垂首道:“王爺不在書房里。”
“不在啊,那他去哪啦?”司空元琦問道。
丫鬟道:“在王妃娘娘那里。”
“哦,這樣啊!”司空元琦想著在書房里干等著七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還不如直接去找他呢!
于是他說道:“你帶我去找他。”
丫鬟心里覺得發苦,但面上又不好表現出來,她一介奴婢是沒有資格拒絕主子命令的,她遵命道:“是。”
一路上,司空元琦因為無聊開始不斷地與丫鬟說起話來。
“哎,七嫂的貼身丫鬟不是叫相沁嗎?你是最近提拔上來的嗎?”司空元琦問道。
“不是的,奴婢也曾是狄府的家生奴,算是跟著王妃娘娘過來的娘家丫鬟。”丫鬟解釋道。
“哦,那為何七哥大婚當天我沒看到你呢?你在迎親隊伍里嗎?”司空元琦不依不饒地問道。
丫鬟心中一顫,再加上路面不平,她頓時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栽個大跟頭,這時,“小心!”司空軒瑯高喊一聲的同時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丫鬟,“你這個丫頭怎么連路都不會走了呢?”
丫鬟一把推開了司空元琦,低聲說道:“對不起。”她羞紅著臉,看起來更加俏麗迷人。她偷偷地看了司空元琦一眼,又慌忙低頭道:“多謝主子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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