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葉斷金切玉鋒利無比,然而抓在蕭雨歇手里,像是焊死在了他掌心,徐生柳絮運(yùn)了運(yùn)力,居然沒能撼動分毫。
這下徐生柳絮更是大為光火。
剛才那一下她只是稍稍運(yùn)力,是怕又?jǐn)嗔诉@廝一臂,整個成了廢人,不想自己倒像成了撼大樹的蚍蜉,這叫她顏面何存?
徐生柳絮柳眉倒豎,緊咬銀牙,正欲運(yùn)足真氣,蕭雨歇手上紅光乍現(xiàn),卻忽然放開了手。
一股灼熱之氣轉(zhuǎn)瞬即逝,徐生柳絮暗暗一驚,這廝的鬼門道她是親眼見過的,心中雖怒,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只見這廝手臂打橫移開,五指微屈自然放松,擺明了不想打架。
雙手緊握玉葉的徐生柳絮,刀尖仍對準(zhǔn)蕭雨歇的胸膛,保持著標(biāo)準(zhǔn)的戰(zhàn)斗姿勢。她狐疑地迎上蕭雨歇清澈的目光,仿佛又沒了對手,一腔怒火突然一泄千里。
秒,徐生柳絮皺了皺眉,道:“你又干什么?”
蕭雨歇淡淡地道:“我什么也不想干。”
徐生柳絮面上忽地一紅,轉(zhuǎn)過身收起玉葉,罵道:“無恥!”
她竟有些羞澀,簡直就如鐵樹開了花。
蕭雨歇莫名其妙,呆了呆,道:“我怎么無恥了?”
徐生柳絮已往樓下走去,背對著蕭雨歇,重重一哼。
蕭雨歇跟著下樓,道:“你一來就又打又殺的,咱們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家人?”
徐生柳絮道:“哼!”
蕭雨歇道:“任務(wù)尚未完成,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勠力同心?”
徐生柳絮道:“哼!”
蕭雨歇道:“即使你我互相看不順眼,但也不至于互相人身攻擊吧?”
徐生柳絮道:“哼!”
雖然她似乎好說話多了,蕭雨歇卻忍不住嘆了口氣,瘟神上門,該怎么把她送走才好?什么勠力同心那都是空話套話,她不來拆臺就謝天謝地了。
徐生柳絮一連幾個哼,蕭雨歇實(shí)在不了解她有幾個意思。
背靠著柔軟的靠背,徐生柳絮舒服地往沙發(fā)上一躺,完全不像之前妮哈在的時候背脊挺得像標(biāo)桿。
蕭雨歇在斜對面坐下,看了看徐生柳絮,想不與她說話,卻有幾個問題不得不問,不禁又一聲暗嘆,這才開口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偌大的客廳里現(xiàn)在只有他兩人。
徐生柳絮瞄了他一眼,道:“我回了小倭一趟,東西交給父親了。”
這蕭雨歇已經(jīng)猜到了,否則武氏兄弟也不會跟來了。
蕭雨歇干咳一聲,貌似不經(jīng)意地道:“會長他有沒有什么吩咐?”
徐生柳絮道:“父親對你替我擋了一劍贊賞有加”
她一頓,身子一下坐直,瞪著蕭雨歇很快接道:“不過,你不按計(jì)劃行事,父親很不滿意!當(dāng)初父親是怎么說的,救中山櫻子只是小事,首要任務(wù)是找到神紋圣鑰,你就沒把父親的話當(dāng)回事!”
這女人,對救她一事一筆帶過,說起來死樣活氣,這一數(shù)落起他的不是來,那就神氣活現(xiàn),蕭雨歇感覺有些蛋疼,秒鐘。
他淡淡一笑,道:“救人和找神紋圣鑰并不沖突。”
徐生柳絮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傳聞中山櫻子確實(shí)從郭盛那里盜走了一枚神紋圣鑰,卻掉進(jìn)了翠窩火山,是不是真的?”
對于這樣的懷疑,現(xiàn)如今恐怕不在少數(shù)。
蕭雨歇絲毫不為徐生柳絮狐疑的目光所動,甚至主動迎了上去,依然淡淡的道:“不錯,她是這么說的。”
徐生柳絮又輕輕一哼,眼神怪異,追問道:“你信么?”
她這一問可謂相當(dāng)?shù)筱@,按說中山櫻子是對手,信或不信完全就表明了對中山櫻子的態(tài)度。
蕭雨歇毫不猶豫道:“我不信。”
持懷疑態(tài)度的人,往往先入為主,你說再多,她也未必會信,直到她認(rèn)為眼見為實(shí)。所以有時候欲擒故縱更能迷惑人,何不讓她疑上加疑呢?
徐生柳絮果然盯著蕭雨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我就再原諒你一次吧。”
她似乎信了他不信。
蕭雨歇心下暗暗一笑,卻又反過來對徐生柳絮的話更不懂了:“我什么時候得罪你了?”
徐生柳絮道:“你得罪我的時候還少么?”
蕭雨歇道:“那那再原諒一次是什么鬼?”
徐生柳絮眼神中居然帶著幾分俏皮,也幾分神秘,道:“因?yàn)槟憔攘酥猩綑炎影。愕膼盒校敬笮〗憔鸵还P勾銷了!”
這豈不又回到那個一直沒搞明白的老問題了么?
蕭雨歇簡直快要抓狂:“可可我那次是從你手底下救走她的,這怎么說?”
徐生柳絮笑道:“不說。”
她笑得很開心,也不知是因?yàn)榭彀咽捰晷脚梢恢淮粜埽是因?yàn)閯e的,誰知道呢?
但肯定知道某種原因的徐宮長、武氏兄弟,包括中山櫻子本人,都對此諱莫如深,任誰都會想不明白。
蕭雨歇不想當(dāng)呆熊,只好轉(zhuǎn)開話題道:“武氏兄弟怎么也來了?”
徐生柳絮撿起茶幾上的一顆蜜餞,慢慢咀嚼著,道:“當(dāng)然是來幫忙的了。”
蕭雨歇眉頭一挑,什么幫忙,分明是徐宮長派來監(jiān)督他的。蕭雨歇嘆了口氣,徐宮長有鞭長莫及的擔(dān)憂也是可以理解的。
徐生柳絮又撿了一顆放進(jìn)嘴里,微微一笑,這廝還不笨。
這一嘆一笑間似乎建立起了某種默契,無需多言,只是蕭雨歇難免郁悶:“你們怎么知道我在琨城的?”
他的行蹤中山會的人倒是知道些,不過中山會的人想來是不會主動與**會溝通的。
徐生柳絮臉已經(jīng)板了起來,道:“你不匯報,我們怎么可能知道?我們是在追蹤一個人,從唐州一路追到琨城來,正巧碰到張教授,然后才知道你在這里。”
蕭雨歇奇道:“哦?你們在追蹤什么人?”
徐生柳絮道:“你還記不記得榮城神紋圣鑰拍賣會上那個神秘賣家?”
蕭雨歇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記得!你們追蹤他做什么?”
徐生柳絮白了他一眼,仿佛剛剛覺得他聰明根本就是個錯覺,沒好氣道:“你不覺得那人很可疑么?那人在拍賣會上揚(yáng)言拍賣神紋圣鑰所得只要鉆石,可榮城一戰(zhàn)后,那人就再沒現(xiàn)身了,好像一點(diǎn)不在乎有沒有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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