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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這時，遠處屋邊轉(zhuǎn)角火光亮起，兩名獄卒提著燈籠徑往這邊走來。豐子都急忙拉住程谷瑤避在一堵屋墻后面，只聽一人低聲罵道：“想不到那個老東西骨頭竟然是這般硬，兄弟們輪流侍候得一整個晚上，愣是沒有來張口。”另一人道：“那些練把子的人，不給點顏色瞧瞧，他們尚真以為官府對他們奈之無何。哼哼，要不是眾位大人在旁邊看著，兄弟們這頓‘盆吊’和‘土布袋’下去，還能讓他嘴硬？”

    豐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盆吊”以及“土布袋”，料想這應(yīng)是獄卒折磨囚徒的慣用法門，更不知道那兩人口中的所謂“老東西”是否就是程秉南，忖道：“正好，要想找到程總鏢頭的羈押所在，還須得著落在這兩個家伙身上。”登即悄悄掩身過去。

    那兩名獄卒僅顧著行走，冷不防眼前突現(xiàn)一條人影，頓時嚇得大跳。然而尚未來得及發(fā)聲喝問，一人胸口已經(jīng)被這條人影揮拳擊中，哼也不哼一聲便即軟軟癱倒在地上。另一個見機不妙，欲待轉(zhuǎn)身要逃，脖子上一涼，瞧到一把明晃晃的單刀經(jīng)已擱在頸中，尚為審時度勢極快，雙膝一軟跪倒下去，只慌忙叫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豐子都冷冷喝道：“要饒你狗命可以，云南雄威鏢局總鏢頭可關(guān)押在哪里，快些帶我們過去，否則老子一刀撂翻你。”那獄卒臉容慘白白一片，幾無人色，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是，是，程老爺子便關(guān)押在后面虎穴地牢里。好漢饒命則個，小人這就帶好漢過去。”豐子都一聽登時大為放心，想道：“那青衣人果然是沒有撒謊，程總鏢頭原來真的是被羈押在這南昌府大牢里。”冷哼一聲，說道：“如此最好。記住，少給老子玩滑頭，老子的刀卻不認識你是誰？前面速速帶路。”將手中單刀轉(zhuǎn)來，抵在那獄卒腰際間。

    那獄卒哭喪著臉，急忙叫道：“不敢，小人萬萬不敢。”渾身上下只是戰(zhàn)栗個不停，要待站起身，發(fā)覺根本就沒有力氣。程谷瑤聽到爺爺果真為關(guān)押在這座牢獄里，剎那間既歡喜又擔(dān)憂，走上前來抬腿狠狠踢一腳那獄卒，叱道：“兀在這里啰哩啰嗦什么？快走，快走！”那獄卒驟吃這一腳板，痛得眼淚直噴涌眶外，卻不敢呼痛叫苦，點著頭哈著腰，連滾帶爬，燎慌慌地拼命前面去帶路。

    通道盡頭是大墻根，轉(zhuǎn)向東去拐個直角為一條長長的甬道，地勢漸走漸低。豐子都和程谷瑤隨在那獄卒身后，眼見這牢獄偌大曲折，甬道四通八達，倘若沒有人在前帶路，真?zhèn)�難以辨別方向，由不得暗自警惕。兩人料想那獄卒身處刀下，決不致敢來胡鬧，只邊走邊記誦來路去向，以便待陣救出程總鏢頭，能夠盡快抽身離開。

    一路避開多處崗哨，又走得許時，迎面出現(xiàn)一堵厚墻，但見墻上石刻狴犴兇猛頭像，而墻下有個小小門洞，拾級而下。那獄卒苦著臉顫巍巍說道：“兩位好漢，前面便是那虎穴地牢，程老爺子現(xiàn)今就關(guān)押在那里。萬望兩位好漢刀下給留條賤命，小人上有八十歲老……”一個“母”字尚未出口，已被豐子都背后一記重拳擊暈倒在墻根下。可嘆此人性命雖終留存，畢竟從此丟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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