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弟子幫師父做事自然沒話說,只是女方是什么情況,什么秉性,這個都要事先了解清楚,如果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您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何況還要師父他自己也滿意才行!”
雷萬年雖說聽明白了秦川的意思,但是此時還必須要夸一夸自家兒子,“你說的沒錯,結(jié)親的事也要講個緣分,你師父長得雖不能說玉樹臨風,可也不算差,咱們修士更看中修仙的潛質(zhì),震兒怎么說也算是難得的修煉天才,而且在煉器方面也很有天賦,將來說不定會超過我,如果對方條件不夠,咱也不會答應的,你大膽去做就是了,即使不成我也不會怪你的!”
我去!什么叫我大膽去做?秦川一陣無語,掃視了一眼雷震那張大黑臉,發(fā)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有點紅的發(fā)紫了,又轉(zhuǎn)頭看向正在低頭品茶的陸學長,“陸前輩,您師侄女是怎樣的人,還請詳細說一說,我也好心中有數(shù)!”
陸學長悠然的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我那師侄女乃是嫡親長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擅長處理家族事務,修為也不差,聽說不久前晉級了筑基中期,以后未嘗沒有凝結(jié)金丹的機會!”
“哦,那容貌和脾性呢?”
“呵呵,自然也不差的!”
秦川看到這老家伙目光閃爍了一下,就知道不盡不實,這也難怪,當媒人的哪個不是把西門慶說成風流才子,把豬八戒說成是憨厚老實?
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能到時候臨場發(fā)揮,但愿雙方都能看對眼,那就好辦多了,如果雷震這邊不同意也好辦,就怕對方不滿意,那就讓人頭痛了!
在坊市停留一天,這是秦川努力爭取來的,用的借口是準備禮物,這個理由很強大,修仙者雖然不居于俗禮,但是禮多人不怪的道理在哪里都適用。
其實,這一天秦川是在給雷震進行突擊培訓,本來這個工作應該由雷萬年親自來做,但是雷萬年卻把這個任務丟給了他,這樣的結(jié)果讓兩個當事人都極為尷尬,要知道徒弟培訓師父這等怪事萬年也難遇到!
不管怎么說,“宅男”雷同學經(jīng)過一些禮儀培訓,終于能勉強說一些場面上的客套話了。
第二天,陸學長御使飛行法寶帶著二人啟程了。
興龍江下游的江心島上,此時余氏全族上下正處于一片忙碌中,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美`婦正指揮著下人打掃庭院,此時離元朔節(jié)還有不少時日,如此興師動眾顯然另有原因。
臨江的一座精致小樓里,兩名年輕女子透過窗欞正望著美`婦,“大姐,三姨娘很關(guān)心你的婚事啊,這連人還沒見到呢,就搞得人盡皆知了!”其中一個大眼睛,瓜子臉,嘴唇比常人略薄的女子說道。
“四妹,你也無須挑撥,三姨娘什么心思我很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知道!”說話的女子體態(tài)豐滿,長就的一張銀盆大臉,不過面容十分清秀,整體給人一種雍容的感覺。
“我能打什么主意,姐姐錯怪小妹了,咱們作為修仙之人,講究一切隨緣,找不找道侶,何時找道侶,其實并不打緊,爹爹向來不怎么過問族中的事務,咱們余家全靠姐姐支撐,三姨娘所為分明是想趕你離開這個家,然后獨攬族中大權(quán)!”
豐滿女子不置可否的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四妹既已嫁人,就不要再過問族中事務了,對了,五弟呢,又跟著游光輝瞎胡鬧去了?”
“大姐你這話我不愛聽,我嫁了人也是姓余,余家的事我當然要過問,至于五弟,哼,最近成天泡在千金一笑樓,和那個紅塵宗的狐媚子鬼混,倒是很少和小胖子在一起了!”
兩人正說著話,有丫鬟在門外道:“大小姐,老爺讓你抓緊梳洗打扮,客人快要到了!”
“恩,知道了!”
……
秦川這是第三次經(jīng)過興龍江,沒想到下游居然有這樣一座大型的江心島,看著一排排整齊的古典式庭院,和一些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公用設施,他不由暗嘆建設此島的人別具匠心。
“怎么樣,雷震賢侄,小秦道友,這余家島布局如何?”
雷震一如既往惜字如金的說了一聲:“不錯!”
秦川感覺陸學長似乎話里有話,試探的問了一句,“莫非是那位余小姐指揮督建?”
“呵呵,正是如此,我那余桐師弟醉心儒學,不喜俗務,這島上大小事務都是由我那師侄女經(jīng)營!”
秦川點點頭,就沖這江心島的規(guī)劃和建設,那個有可能成為“師娘”的女子就不是簡單人物。
飛行法寶落下,貴客臨門的鐘聲響起,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儒雅中年人飄然而至,“哈哈,陸師兄駕到,愚弟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師弟何需客氣,我來給師弟介紹一下,這位是雷震賢侄,那位是小秦道友!”
經(jīng)過強化培訓過的雷震,急行兩步上前行禮,口尊伯父,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精修儒道的人對禮節(jié)一般都很看重,見雷震雖然賣相差了點,但是這行為舉止極為得體,不由捻須點點頭,同時又掃了一眼陸學長,那意思是:你不說姓雷的小子不通禮儀嘛?
陸學長微微一笑,然后嘴唇微動了幾下,余桐接到傳音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于是又審視了一眼旁邊的秦川。
對于這兩個老家伙的“眉目傳情”,秦川視若無睹,不過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既然他們已經(jīng)通過氣,只要雷震表現(xiàn)的不是太拙劣,至少“老丈人”這一關(guān)不難度過。
寒暄幾句后,在余家人的夾道歡迎下,進入了島中心最氣派的一座廳堂中,然后分賓主落座。
來之前,陸學長已經(jīng)把余家的主要人員構(gòu)成作了簡單介紹,余桐的正妻和偏妻都已亡故,現(xiàn)在坐在下手是的三姨娘,雖然沒有扶正,不過已經(jīng)算是事實上的女主人了,所以有資格留下來陪客。
“余前輩,家?guī)熡行《Y物送上!”
雷震會意,這是早就排練好的,急忙取出兩件東西,一件是用極品沉香木精雕的筆筒,另一件是個精巧的首飾盒,兩件物品都是法器,筆筒上有一個小型的聚靈法陣,而首飾盒可以像儲物袋一樣存儲物品,只是空間較小。
余桐非常有大儒之風,含笑的接過禮物,而那位三姨娘接過禮物后小小試驗了一下,臉上立即笑開了花,這東西倒不值什么錢,但關(guān)鍵在于創(chuàng)意,女人的首飾盒永遠是最貼心的裝備之一,不管她是凡人還是修士。
“呵呵,一看小雷就是個忠厚的好孩子,和我們家蓮月正好相配!”拿人的手軟,三姨娘首先表明了支持的態(tài)度,當然了,她事先知道余桐的打算,不然也不敢說出這話。
一點小禮物仿佛一下拉進了雙方的距離,接下來女方父母必然要問詢一下男方家庭情況,再聊一些家長里短的事,雷震雖然說不多,略顯木訥,不過終究比預期要好很多,再加上秦川適時的補充,可以說第一關(guān)已經(jīng)過了,接下來自然是該正主上場了。
按正常的程序來說,余桐應該命人去叫,但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個體態(tài)妖嬈的年輕女子從門外進來,那水蛇的小腰如迎風擺柳,那狐媚的大眼睛勾人心魂,尤其還故意回頭沖雷震一笑,雷震那張大黑臉立即紅了。
“拜見爹爹?拜見姨娘!”轉(zhuǎn)身又向陸學長福了一禮,口尊師伯。
“有事嘛?”
“沒什么,就是過來看看!”
這也直接了吧?秦川以為這就是雷震的相親對象,更發(fā)現(xiàn)雷震那張老臉又紅了,還偷偷用眼神掃視人家姑娘,心中頓覺好笑,原來便宜師父是個“悶`騷”型的,喜歡這種狐媚型的女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女長得的確不錯,只比那個同樣類型的柳仙兒稍稍遜色一點。
余桐自然不知道師徒倆認錯人了,只以為這個蓮香是幫著大姐蓮月來把關(guān)的,也不好直接將人攆走,“沒看到這有客人嘛,還不退在一旁!”
余蓮香稱了一聲“是”,然后扭動腰肢向三姨娘身后走去,不過在路過雷震身邊時,忽然向他也福了一禮,“這位是雷家哥哥吧?”
“呃…是,余家妹子你好,我…那個…有禮物送給你!”結(jié)結(jié)巴巴終于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然后取出了一個精美絕倫的鳳凰金步搖。
秦川也是有眼光的,一看此物就知道雷震在這上邊花了很多心思,只論煉器的水準已經(jīng)接近大師級了。
“咯咯…那小妹就卻之不恭了!”余蓮香又給了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然后才走到三姨娘的身后。
余桐和陸學長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此時已經(jīng)看出事情好像出現(xiàn)了紕漏,這件金步搖顯然是雷震特意為真正的相親對象準備的,而余蓮香橫插一杠子將禮物收走了,那正主來了怎么辦?
如果這位余四小姐現(xiàn)在還是待字閨中也好辦,大不了將錯就錯,反正接了禮物也算是看對眼了,但是她早就嫁為人婦,如此以來事情就有些難辦了,搞不好人家雷震還以為是余家有意戲耍,最后好事變成了壞事。
那位三姨娘明顯也不是善茬,偏偏在余蓮香收完禮物后開口道:“老爺,是不是該把蓮月叫過來了?”
余桐狠狠瞪了一眼余蓮香,“還不快把你大姐叫來!”
看著她一步三搖的出了大廳,秦川有些傻眼,而更傻眼的則是雷震,此時就算傻子都明白,自己剛才表錯情了,那一瞬間又是失望,又是屈辱,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那張原本還算周正的大黑臉有些扭曲起來。
“等等,余師弟,我有些話要和雷賢侄單獨說說!”陸學長看到雷震的這副表情,知道這是誤會了,如果不解釋清楚,說不定連自己這個大媒人都嫉恨上了。
“恩,時間不早了,我去張羅一下飯菜!”余桐找了個借口,帶著三姨娘離開了,大廳內(nèi)只剩下秦川等三人。
“雷賢侄千萬不要誤會,說起來也怪我沒說清楚,這余蓮香是余師弟偏房所生,和蓮月侄女一向不和……”
陸學長不愧為浩然宗的長老,舌燦蓮花的本領(lǐng)被他發(fā)揮到了極致,半真半假的將余家說成了妻妾相爭,嫡庶內(nèi)斗,家宅不安的典型,而作為嫡出長女的余蓮月簡直就是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淑女楷模,聞之讓人心生敬佩的同時,又產(chǎn)生了憐惜之意。
“…賢侄啊,如果你能和蓮月喜結(jié)連理,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啊!”
看著陸學長表演,秦川不由大為嘆服,這一番說辭連他聽了都很感動,盡管他猜到這里邊水分不少,不過看雷震已經(jīng)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tài),就知道這伙計是信以為真了。
“我聽您的,只是我專為蓮月小姐做的禮物…”
“禮物是小事,如果你們情投意合,還在乎那點虛禮嘛?”
“是啊,師父,陸前輩說的沒錯,禮物的事其實很好辦,你不是擅長煉器嘛,正好現(xiàn)場展示一下,這樣既然博得美人歡心,又能彰顯你的煉器才能!”
雷震瞪了秦川一眼,由剛才的純情少男瞬間恢復了師長氣度,“你有什么主意就直說吧!”
“師父,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哪有什么主意!”
旁邊的陸學長卻是捋須大笑了起來,“誰不知道小秦道友是大才子,剛才都沒敢向余師弟仔細介紹,以免他產(chǎn)生其它的想法!”
秦川翻了個白眼,略一思索,便傳音給了雷震,雷震聽了后頻頻點頭,表示可以辦到。
師徒倆的這番作為,讓陸學長覺得很淡疼,有這個必要搞那么神秘嘛。
“陸前輩,師父他要準備一下,凡請你知會余前輩一聲,請余小姐半個時辰后過來!”
“行啊,我倒要看看秦大才子耍什么花樣!”說完陸學長也走出大廳。
廳堂里沒有了其它人,有些話也方便開口了,“師父,你可想好了,如果余蓮月不合你的心意,又當如何?”
“父親的意思,想必你已經(jīng)了解了,我的喜好其實并不重要!”
秦川嘆了一口氣,“好吧,那就按我剛才說的準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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