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小天只來得及說一個字,楊開心只來得及偏一下身子,梵永成的鐵拳就打中了楊開心的肩膀。
“砰!”楊開心和小天人仰馬翻,滾了七八圈才停下來。小天摔得暈頭轉(zhuǎn)向,但居然沒有受傷——顯然,楊開心在摔倒的一瞬間保護了他。
小天搖搖腦袋,慌張地四處尋找著楊開心,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頭發(fā)。
“終于抓到你了啊”,這是梵永成的聲音,他長嘆了一聲,不是喜悅,而是悲涼。
小天任由他把頭發(fā)抓得生疼,仍然盡力扭動脖子四處查看著,終于,他放心了:楊開心正在梵永成身后七八米的地方趴著,肩膀殷紅一片。后背和內(nèi)臟似乎沒有傷,應(yīng)該只是昏了過去。
看到楊開心安全,小天鎮(zhèn)定下來不再掙扎,他只是嘿嘿笑著說:“你真殺了小欣阿姨啊?”
梵永成沒有說話。小天被抓著頭發(fā)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明顯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震了一下。
小天的心也震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禽獸!
小天強忍悲傷,用輕松的語調(diào)說:“那別忘了也要殺掉我啊,否則我會替小欣阿姨鏟平梵家的!”他似乎豁出去了。
梵永成不說話,只是手抖得更厲害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小子現(xiàn)在雖然是個孱弱無比的殘廢,但總有一天真的會毀了梵家,毀了他一直在維護的家族榮譽。
小天慢悠悠地說:“還有豹幫,乞丐,巨石,紅發(fā),蛇女……哎呀,我要討的債還真多呢。”他搖搖頭:“為了梵家的強大,你什么都能犧牲啊。但是…梵家強大到底是為了什么呢?”,他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梵永成。
為了什么?到底為了什么?——梵永成不由一愣,腦中不停地響著這句話——為了金錢?為了力量?為了權(quán)勢?到底為了什么呢……
“為了什么?”小天悠悠地說:“不就是為了你犧牲掉的老婆女兒家庭嘛”。
聽聞此言,梵永成的腦袋“嗡”地炸響了,手也抖得更厲害,他終于喃喃地開口說話了:“老婆…女兒…家庭…是為了我毀掉的一切嗎?”他似乎在努力思考:“難道我錯了嗎?”
小天暗自心喜,他早看出梵永成毒性入腦,已經(jīng)有幾分糊涂了,剛才又用心理暗示一步步擊破他的心防,只要再加把力,就有可能讓對方崩潰——變成白癡都說不定。
這是當(dāng)初‘易’教過他的心理戰(zhàn)術(shù)。
小天盡量放慢速度地說:“你,真錯了!”——這是心理戰(zhàn)中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當(dāng)頭棒喝。如果成功,自己和楊開心就有可能脫險。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梵永成五官擠成一團,喃喃自語漸漸瘋魔。他一只手抓著小天,另一只手用力錘著自己的頭,發(fā)出咚咚地悶響——再加上他紫黑的臉孔和眼角滴下的褐色污血,整個場面說不出的恐怖。
小天心里暗暗竊喜,默默念叨著:用力,用力,再用力!
“不!我沒錯!”,梵永城猛然停了下了手——小天的心也沉了下去。
“哈哈哈哈…”梵永成仰天大笑,他抓著頭發(fā)把小天慢慢提了起來,讓小天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終于,小天又看到了這張猙獰丑陋的臉。
小天緊咬下唇,忍著頭皮傳來的劇痛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失敗了——半瓶子醋的心理戰(zhàn),果然比“易”差得遠(yuǎn)啊。
“小兔崽子”,梵永成獰笑道,說著他把小天的臉靠近自己的臉,狠狠地盯著小天的眼睛說:“想讓我自殺,你還嫩了點!”。說完他冷哼一聲,猛地放下手臂,抓著小天的頭發(fā)就往身后走去——那是烏衛(wèi)方向。他要用這種方式折磨小天——弟弟只說抓活的,沒有解釋原因,也沒說不能打傷。
小天此時雙腳拖在地上,屁股懸在半空,摩擦力和重力同時拉扯著頭皮——梵永成走得越快他肯定越疼。但現(xiàn)在,他卻希望梵永成能走得更快點——楊開心這個笨蛋暈過去了,算是安全了。其他幾個笨蛋不知道在哪里,但無論在哪,梵永成走得越遠(yuǎn)他們就越安全。
兩步,梵永成就跨過了趴在地上的楊開心。他正要繼續(xù)走往前走,忽然感覺腿一緊,嗯?——有人試圖拉住自己。
楊開心!
小天暗暗叫苦:這個笨蛋這么快就醒了。這保命的恢復(fù)能力這次會要了這個笨蛋的命!
梵永成繼續(xù)往前走——他是兩星數(shù)士,沒人能拉得住他。他實際上是拖著兩個人在走,一個在手上,一個在腿上。
梵永成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一低頭他就看到楊開心正咧著嘴在笑,一只胳膊正抱著自己的腿——楊開心的另一只肩膀受傷了無法用力,只好用僅剩的這只胳膊抓緊梵永成。
梵永成嘆口氣說:“你不懂什么叫放棄嗎?”他還從沒見過這么急著想死的人。
楊開心搖搖頭,他剛醒來,沒力氣說話,當(dāng)然他也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他只是把頭靠近梵永成的腿,這樣可以抱得更緊些。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放棄!
小天低頭看著楊開心----此時楊開心離他很近。小天沒有說話,更沒有勸他放手,只是用手按著楊開心的肩,悲傷地點了點頭。楊開心依舊咧嘴笑著,也點了點頭。
兄弟,必須死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梵永成不禁皺了皺眉,他搖搖頭想:這兩個家伙,可能是傻瓜吧!罷罷,先殺一個傻瓜吧。
“孫子唉!別走!”,梵永成正要殺掉楊開心,前方忽然傳來叫罵聲。
梵永成皺眉一看,不禁失笑:“又是幾個傻瓜啊”----不錯,前方跑來的正是豹三和楊蔓,張鵬華在更遠(yuǎn)處,居然也喘著粗氣跟上來了。
他們沒有楊開心跑得快,直到現(xiàn)在才趕上。
“那就全殺了吧”,梵永成獰笑著,腿猛然一彈----就是楊開心抱著的那條腿。“嗚!----”夾雜著沉悶得風(fēng)聲,楊開心被甩上了半空,直飛到近十七八米高才開始落地。
“開心!”,楊蔓等人目齜俱裂。
“嘭!”地面的落葉被砸得漫天飛舞----楊開心暈死了過去,嘴角耳鼻都冒出了鮮血。
“還有你們!”,梵永成不等楊蔓他們接近就直沖而去,他一手提著小天,一手握拳置于腰部暗暗發(fā)力----他要一拳先把楊蔓打死。
這幫家伙——小天只能苦笑。
雖然頭皮疼得快要裂開了,但小天卻似乎沒感覺,他只是看著地上的楊開心出神,眼睛也沒眨一下----小天甚至沒看到有一條藍(lán)色的人影正從側(cè)面飛快地沖向梵永成。而那條人影,比梵永成快得多。
但楊蔓看見了,她停了下來微微笑著,完全不怕梵永成的拳頭會砸到自己。豹三和張鵬華也停下了,兩人一人一邊跑開----他們一點也不擔(dān)心楊蔓了。
“嘭!”梵永成被一股大力撞到了側(cè)身腰部,連帶身側(cè)的那只胳膊也被撞到----那只手,正拎著小天的頭發(fā)。
梵永成被撞飛了,飛出了十幾米,打了幾個滾狼狽地趴在了地上。小天也被撞掉了,滾了兩圈,居然安然無恙。
可見這一撞的巧妙。
小天滾了兩圈,這才注意到那條藍(lán)色人影,他眼睛一亮立刻明白:這一定是數(shù)士,這一定是援兵。
這,一定是楊蔓的叔叔!
梵永成中了兩次毒,又和小欣惡斗了一場,早已毒血攻心,這讓他頭昏眼花站立不穩(wěn),全憑過人的體質(zhì)在支撐。現(xiàn)在他真正的實力,其實還不如普通的數(shù)士的一半。如果是在巔峰時期,他一般能躲開同等級的二星數(shù)士。但現(xiàn)在他躲不開了——他甚至是在碰撞的一剎那才知道自己被襲擊了。
他,已是強弩之末。
梵永成從地上爬了起來,晃了晃腦袋擦了擦眼角的污血,想要竭力看清是誰撞的他----本來他就頭昏眼花,被這一撞更加頭暈。好在他體格強壯,又有身體最結(jié)實的胳膊做緩沖,因此并沒有受到太嚴(yán)重的傷害。
“二叔,交給你了”,楊蔓直接沖楊開心奔去。豹三則跑去扶起小天。
“收到!”,楊蔓的二叔面帶微笑:“叫燕南叔”
要在以前,楊蔓肯定會板起面孔跟他好好解釋下“二”的優(yōu)點,但現(xiàn)在,她更關(guān)心自己的朋友----她和張鵬華頭也沒回地向楊開心奔去。
“這個丫頭”,楊蔓的二叔撓撓下巴,他微笑想著:“有小伙伴就忘了叔叔啊”
那邊楊蔓已經(jīng)傳來了驚喜的聲音:“還活著,楊開心還有救!”。
這家伙----小天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他長出了一口氣:我就知道這家伙沒那么容易死的。
而自己這幫人,又逃過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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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永成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個藍(lán)衣人。
“我叫楊燕南”藍(lán)衣人偏過頭微笑著對梵永成說:“很高興殺死你!”,他的口氣越說越冷:“欺負(fù)我寶貝侄女的人,目前沒有活著的,而我。。”,他瞇著眼一字一頓地說:“不希望你是個例外!”
“燕南叔”,小天微笑著介紹:“他是梵永成,二星數(shù)士,爆發(fā)力型”。他喜歡這個叫楊燕南的人,說話又酷又拽。
楊燕南一愣:這個金毛小子好會說話----知道叫我燕南叔我會開心;把對方的能力星級告訴我,好讓我提防;還把對方的名字告訴我,讓我知道他的背景,怕我給家里找麻煩。。這小子,就是楊蔓電話里說的小天?
楊燕南只是稍一愣,但他馬上回過神來,微笑著對小天說:“就算他的弟弟----梵家家主來了,我也照殺不誤!”。想了想,他又歪著頭,一副因受鄙視而不服氣的表情:“怕我輸啊?我賭他走不到我面前,敢不敢賭?”
“敢敢敢!賭什么?”,小天哈哈大笑,他知道楊開心有救,心情大好。十四歲壞小子的脾氣又上來了。
楊燕南笑道:“誰輸了誰就用挖耳勺喝酒,連喝三杯!”
小天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賭,誰不喝誰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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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現(xiàn)在笑不出來。
因為他的面前真有一個耳挖勺。
耳挖勺的旁邊,還有一個酒杯,臉盆那么大的酒杯!
臉盆里盛滿了酒,那是他要喝的三杯中的一杯。耳挖勺,則是他用來喝酒的工具。
現(xiàn)在,是深夜。
這里,是銀都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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