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生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便聞到了醫院里濃濃的消毒水味。
這里是軍區醫院,陸桀生手術后被送到了一個特護單人病房。他的手臂肌肉受傷嚴重,已經用繃帶纏了起來,額頭也有比較嚴重的擦傷,需要每天換藥。
璟生一直在病床旁看護著,累的時候就搬了個椅子在病床邊趴著睡一會。
“你醒啦!”一個女生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璟生這才注意到病房里面不知什么時候又加了一床病人。一個女生跟她一樣,搬了個小椅子坐在病床邊上。
而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陸桀文。
兩床病人并列著排在病房里。
“你是?”璟生看著女生問道,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這里的醫生護士。
“我叫薛子茵,是跟著這人來的。”她指了指躺在床上熟睡的陸桀文,“你好呀,餓不餓?我這里有吃的!
“我不餓。謝謝。”
咕嚕嚕。
璟生的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氣氛一度比較尷尬。
璟生紅著臉摸了摸肚子。
薛子茵偷笑了一聲,然后遞了一包壓縮餅干給她。
“謝謝。”璟生雙手接過餅干,向她道謝。
之前在陸家吃晚飯的時候就聽他們哥倆提過薛子茵,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遇見她。
璟生看著隔壁病床上的陸桀文,他也是身上掛了彩,被纏上了繃帶。
薛子茵扎著干凈利落的馬尾,兩條腿又細又長,一張看起來就很高級的模特臉,和兩只閃閃發亮的眼睛,正好奇地看著璟生。
“我自我介紹過了,該你啦。”
“哦哦!杯Z生放下手中的餅干,“我叫陳璟生,是……額,是陸先生的朋友!
“哪個陸先生?這里有兩個姓陸的。”
“這一個!杯Z生指了指病床上躺著的陸桀生。他還在昏迷中沒有醒。
薛子茵的視線在陸桀文和陸桀生之間來回轉動。
“哦……”薛子茵又回到了她自己的小凳子上,“我們來的時候外面人都擠的滿滿的,他倆倒是幸福,自己占一個病房。”薛子茵邊說邊用食指戳了戳陸桀文的臉。
“還不醒…睡成豬吧你就!
“外面人很多嗎?”他們這里的病房是隔音的,非常安靜,除了醫生和護士外也鮮少有人來打擾。
薛子茵用手托著下巴,表情有些憂郁:“是啊,外面都是病人,可慘了。據說因為地震死了好多人,政府和軍隊都出動了!
“對了,現在的新聞應該在播了!毖ψ右鹉闷鸫差^柜上的遙控器,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視。
換了幾個頻道,都在說M市發生地震的事情。
“目前,死亡人數已經上升到了137人,搜救工作正在進行當中。我們的記者已經第一時間趕赴了現場,為我們帶來了最新報道!
畫面中,一名女記者將話筒對準了她身邊一名剛剛從災難現場逃出來的男人:“請問您是怎樣逃出來的呢?地震發生的時候害不害怕,您現在感覺怎么樣?”
梁立輝接過話筒,用悲沉的聲音說:“我是帶著妻兒拼了命逃出來的,小兒子差點被砸下來的桌子壓死!彼亮瞬裂劬镉砍龅臏I水,“但是我的女兒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我現在只想趕快趕回現場,親手把她挖出來。”
女記者聽了他的描述也是一臉的心痛和無奈:“那么您有沒有受傷呢?現在政府已經出動軍隊救援了,您有沒有感受到呢?”
“感受到了,我逃出來的時候就是他們救了我。我很感謝他們。同時,為了回報他們的救命之恩,我打算以我個人的名義向地震和救援人員捐款一千萬,不為別的,只為了能讓更多的人獲救!
“那看來這位先生也是很有善心啊,同時我們也呼吁社會各界人士踴躍積極地以各種方式參與到救援當中來,讓受災的人感受到群眾的力量和善心!
“璟生……”薛子茵忽然開口,“這座醫院有個獻血點,我們等著一起去獻血吧!
電視上播放著地震現場傳回來的畫面,到處都是殘片斷瓦,人們都是灰頭土臉的,劫后余生的人抱在一起哭泣。
“好啊。”璟生立即就答應了,“我們一起去!
薛子茵回過頭對璟生笑笑,璟生也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兩人都一起笑了起來,笑中帶著點點淚水,也帶著一點慶幸與心酸。
“我們能逃出來……”薛子茵看著電視畫面,忍不住哭了起來,“真好!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直升機上看到地面上那一群絕望的人群,不知道他們后來有沒有獲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恨自己當時拋下了他們。
璟生起身走過去抱住了薛子茵,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來淚來。
薛子茵摟住璟生的腰,終于大哭了出來:“我們得救了……”
璟生也吸了吸鼻子,淚水在眼睛里轉了幾圈然后掉落下來,她輕撫著薛子茵的后腦勺,安慰她:“沒錯,我們活下來了!
正當兩個小姑娘抱在一起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在兩名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走進來,嚇了兩個小姑娘一跳。
來人身穿軍裝,衣服上別著一排勛章,身板筆直走路帶風,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他手拿一根檀木色拐棍,杵在地上,兩手搭在棍子上,瞇起眼睛打量著病房里的人。
璟生和薛子茵彼此看了看對方,對于這位客人的到來都顯得很驚訝。
“您是?”璟生開口問道。
“這位是軍區總司令,陸懷州先生。”一名工作人員介紹道,然后轉身對陸懷州說,“這兩位都是跟著病人一起過來的,留在這里照顧病人!
“您是桀文的爸爸吧?”薛子茵問道,她對總司令這個稱呼有點印象。
陸懷州眼神嚴肅而銳利,他用嚴厲的聲音說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是薛子茵,她叫陳璟生!毖ψ右鹉懽颖容^大,完全沒有害怕,“我們是來這里照顧這倆病人的。”
陸懷州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病床前看陸桀生。
那名工作人員趕緊跟上:“總司令,已經讓軍區最好的醫生檢查過了,兩人都沒有生命危險。這位傷情有點重,需要至少靜養一個多月才能恢復。”
“那個呢?”陸懷州用眼神撇了一眼躺在旁邊的陸桀文。
“那位只是皮膚受了點傷,精神上也受了不小的打擊。不過只要休息個幾天就好了。大概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嗯。”陸懷州點了點頭。
沒有關閉的門口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一個穿著深紫色旗袍披著白色絨毛披肩的貴婦人焦急地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看向病床,在兩個床之間來回看著,最后一下子來到了兩張床的中間,一手拉著陸桀生的手,一手拉著陸桀文的,問那名工作人員:“我兒子怎么樣!哎呀你快說!他們怎么都沒醒呢!”
“夫人,二位病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了點傷,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醫生呢?怎么不見醫生過來?沒有人在這守著嗎?”
“夫人……”
“這不有人在這嗎?”陸懷州用手指著還站在一起的璟生和薛子茵。
白云曦這才注意到房間里原來還有倆姑娘。
三個女人對視,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
璟生和薛子茵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后一起對白云曦說:“阿姨好。”
白云曦看著兩人有些愣住,停了一會才說:“你們好,你們好。”
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兩個臥在病床的兒子們身上。
她撒開陸桀生,兩只手都握住陸桀文的手:“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得早點醒過來啊。我這當媽的都急死了……”
陸懷州輕聲哼了一聲:“你就知道寵小的。”
白云曦毫不示弱:“對我就寵他怎么啦?你不也先看大的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偏心,按照長幼順序來看!
“哦,就你能!卑自脐胤藗白眼,然后把臉貼到陸桀文的手上,“我可告訴你啊,我這倆兒子要是治不好,我明天就把你這個醫院給你拆了。”
“怕死了,你才是這的老大,惹不起惹不起!标憫阎菪χ鴩@了口氣。
看到他們兩夫妻拌嘴,璟生和薛子茵互相對視,偷笑了一下。
陸懷州用拐棍敲了敲地面:“行了,兒子也看了,該回去了,別在這給人添麻煩!
“催什么催,就你著急!卑自脐匕殃戣钗牡氖址呕卮采希缓髱退驯蛔尤膰绹缹崒嵉摹
陸懷州帶著兩個工作人員走到門口等待。
白云曦又轉身看了看陸桀生,他的傷勢比較重,昏迷中還一直皺著眉頭。
她伸手幫他把眉頭理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準備離開。
璟生和薛子茵見兩人要走了,也跟著走到門口送他們:“叔叔阿姨慢走!
“嗯。”陸懷州點了點頭,恢復了一臉威嚴的樣子。
“哦對了!”白云曦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對著璟生和薛子茵說,“我都把你倆給忘了,就是你們一直在幫我照顧這兩個不省心的臭小子吧。”
她從包包里翻出錢包,從里面抽了兩張卡出來:“我今天來的匆忙,也沒想到這里有你們,來給你們這個,這段時間他倆就拜托給你們了。”
璟生連忙擺手說:“不用了,我們……”
“好的阿姨,謝謝阿姨。”薛子茵雙手接過白云曦遞過來的銀行卡,“我一定會好好看著他的!
璟生一臉驚詫地看著薛子茵。
薛子茵看璟生還愣在原地,趕緊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她。
“拿著呀!卑自脐乩…Z生的手把卡塞到她手里。
“我真不用…”
“拿著吧。”白云曦說的很誠懇,“辛苦你多照顧他一下!
“謝謝阿姨……”
“嗯。”白云曦一臉慈愛地笑了笑,然后沖兩個姑娘擺了擺手,“那我走啦,你們拿著這些錢多去買點愛吃的愛穿的,下次我有空了再來看你們!
“好的。”
“阿姨慢走!
“嗯拜拜。”白云曦挽著陸懷州的胳膊走出了房間。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房間里的璟生和薛子茵看著自己手中的卡,捂著嘴互相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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