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弄來的這么多錢？還有沒有了？】

    璟生拔出銀行卡放回自己的兜里。回復：【沒有了。】

    陳學峰看著手機上的回信，摸了摸后腦勺。

    算了，管她怎么弄到的呢，有錢用就行。

    陳學峰再次確認了一下銀行卡的余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收起手機，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地板上的血跡已經被他用拖把清理干凈。

    他走到浴室，浴缸里放著一個人。張憶梅。

    這位他曾經任勞任怨的妻子，此刻正半閉著已經不可能再亮起的眼睛，僵硬地躺在浴缸里。

    天氣溫暖，尸體已經開始有一些腐爛的跡象。

    陳學峰抹了把臉，表情呆滯。

    這幾天對于他來講就像做夢一樣。

    他承認自己是個人渣，賭博，酗酒，不無正業沒有工作。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殺人。

    更何況，是去殺一個可以替自己還賭債的人。

    就在張憶梅死去的那一刻，陳世峰還尚且心痛過。他腦中閃過了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的許多畫面。

    平凡，又有著屬于他們的小確幸。

    但這些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就在張憶梅死去的那時，璟生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猶豫了一會才接起。

    哦，對了，那邊發生地震了。陳學峰這才想起來。

    “爸爸……我…我可能…回不去了。你跟媽媽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身體不好，但是她對我們都很好，你別再去…”

    陳學峰在聽到璟生的這句話之后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本能地逃避著。

    陳學峰非常害怕，看著那逐漸冷卻的尸體，花了好幾個鐘頭才讓自己接受自己殺人了的事實。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死。

    畏罪自殺。

    于是他狠了狠心，用力撞向了墻壁。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陳學峰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死，手機里還有璟生打過來的一些未接電話。

    他捂著自己發疼的腦袋，心虛的關掉了手機。

    他靠著墻壁坐起來。張憶梅完全僵硬的尸體就在他的不遠處。她一動不動地靜止著，再次提醒著陳學峰他變成殺人犯的這個事實。

    現在應該怎么辦？

    此刻的陳學峰正發愁地呆在浴缸旁。

    這兩天他幾乎沒有進食，也沒有出門。他把張憶梅的尸體搬到浴缸里，然后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他終于感覺自己肚子餓了，才想起要吃飯。

    可沒有錢怎么吃飯呢？

    陳學峰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只找到了一張余額為五千的銀行卡和幾百元的現金。

    他拿著這些錢，思考著。

    向警方自首？或許可以換來減刑，但自己的一輩子也就只能在監獄里面度過了。

    不行。

    不能去監獄。

    那么他可以選擇的路就只有一條——逃。

    可是沒有錢又如何逃跑呢？一定會被抓住不說，還要四處流浪，萬一到了冬天他還沒有個落腳的地方，那豈不是在監獄里還更舒服點？

    陳學峰苦惱了一會，然后打開關閉了幾天的手機，給許久不見的女兒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完后，璟生那頭就轉了兩萬塊錢過來。

    這讓陳學峰喜出望外，興奮不已。仿佛自己那已經被宣判死亡的道路又迎來了重生一般。

    這么多錢，只要省著點花，再想點辦法爭取讓尸體晚點被警察發現，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喘息機會。

    陳學峰下定了決心，把錢和銀行卡統統裝進兜里。

    重新走回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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