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沒事的時候,他跟著楊爸一起給窯廠送磚其實也不少掙。但知道自己弟弟狗窩里藏不住剩饃,所以每次結(jié)錢的時候,小叔的那份要么給楊東旭爺爺奶奶,要么給楊東旭小嬸的,他們還沒分家,誰拿錢都行,只要小叔參軍不拿錢就好。
所以這兩年小叔參軍雖然正混了不少,也沒少吃的,穿的,可心里憋屈。于是看到銀山這個樣子,就動了外出打工的念頭。
“這不先和你說說嘛,你幫小叔我說說話。”參軍尷尬的笑了笑。
在這個大家庭中他從一開始最得寵的一個,變成了現(xiàn)在地位最低的一個,不說楊東旭這個大孫子,就連紅影和丹丹的地位都在他之上。
尤其是楊東旭這個大孫子,過完年虛歲就16了,這個年齡在農(nóng)村也算是大人了,沒看他身高都一米七多了嗎?相對于這年頭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就結(jié)婚的大環(huán)境,他都可以定親了。
所以這兩年楊東旭雖然也會被長輩們揍,但大部分都是表面訓(xùn)斥,就連大爺爺也不能沒事對著他屁股摔兩巴掌了。
所以參軍就把主意打在了自己這個大侄子身上,只要他開口說話。原本不成的事情,也能成個兩三分,燕京上學(xué)成績第一的名頭可不是蓋的,在這里很好用。
“還是你自己說吧,小嬸明年就生了,我這個時候去說這個,不被揍才怪。”楊東旭撇了撇嘴自然不會上當(dāng)。
不說這事八成成不了,就算能成楊東旭也打算把他攪和黃了。不是他不想自己小叔生活過的更好。
而是就憑自己小叔那個不靠譜的性格,外出打工身邊沒人管,掙不掙錢另說,心不玩野了才怪。游說失敗,參軍店也不幫著看店了,梗著脖子拉著臉一個人走了。
“你怎么惹你小叔了?”楊媽看參軍離開時候神情不對,湊過來問道。
“我哪敢惹他呀,是他想要出去打工,自己不敢和爺爺奶奶說,讓我去幫著說,你說我能幫忙嗎?”楊東旭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小叔給賣了。
“這事兒是不能摻和,他要是外出打工了不跑野了才怪。”一聽是這事楊媽哼了一聲。
然后湊到楊東旭奶奶那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再然后楊東旭的爺爺也知道了。這要不是集市現(xiàn)在正是上人的時候,這里忙的有點走不開。他們肯定拉上楊東旭小嬸給小叔參軍來個三堂會審。
做好事從來不留名的楊東旭,噼里啪啦撥動著手里的算盤珠子繼續(xù)算賬,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做了好事心理很高興。
三堂會審的結(jié)果是什么不用問,從第二天小叔參軍看見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話都不說一句就得到了答案。
大年三十,一家人加上也爺爺奶奶小叔家,在街面上二層半小樓里吃了年夜飯,除了不讓外出打工的小叔一個人生悶氣之外,其他人都很高興。
原本打算在家過完十五的楊東旭,結(jié)果初八就被冉菲菲拉著回了燕京。
這個年楊東旭小姨在家過的可以說是水深火熱,雖然和楊東旭小姥爺相處起來不像剛成為一家人時候那么尷尬,也開口喊爸了。
可那一**上門說媒的陣仗的確嚇人,根本不用讓媒人溝通一下雙方見面之后的意思,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的看到小姨之后,頭點的都和小雞啄米一樣。
一開始還好,楊東旭小姥爺和小姥姥,看到女兒這么優(yōu)秀,又見過杜飛這樣的年輕人,因此要求提高了不少。不用冉菲菲說話,他們就給回絕了。
可是回絕了一個,回絕了兩個,眼看著都回絕十來個了。小姥姥和小姥爺也著急了,于是準(zhǔn)備矮子里拔將軍,先找個差不多的把親事定下來看看。這一下把楊東旭小姨給嚇到了,初五親戚還沒走完呢,就跑到楊東旭家不走了,磨蹭了楊東旭好幾天,于是初八出發(fā)回燕京。
“不結(jié)婚,再也不回家了。”這是人冉菲菲在燕京機場下飛機的第一句話。
一旁拉行李的杜飛,想一想自從冉菲菲去了楊東旭家,那些跑上門媒人的熱情,想一想自己相親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89年的燕京依然是個大工地,有的工程寒冬臘月都沒停止過,大年三十似乎都在趕工。一直對社會大環(huán)境有敏銳嗅覺的楊東旭,從全國的大建設(shè)中嗅到了浮躁之氣。鐵飯碗辭職下海大潮已經(jīng)漸漸掀開了序幕。
“飛機坦克!他們怎么突然松嘴了?”楊東旭有些詫異的看著東子。
自從那一次和自己干爺爺周義仁談過北邊那個老大哥的局勢之后,秀水貿(mào)易的事情楊東旭全都交給了東子沒在怎么過問。
后來倒是聽東子提過一嘴,國家一些人去接觸之后效果不大好,嗅到什么味道的對方直接打消了交易這些敏感貨物的想法。
“對方提出要求,只和我們秀水貿(mào)易做。”東子補充了一句。
“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看來咱們這個老大哥有點撐不住了啊。”楊東旭摩擦著下巴開口說道。
只和秀水貿(mào)易做交易只是一塊遮羞布而已,難道楊東旭把那些東西運回國敢不賣給國家?他腦子又沒壞。
不過這個突然提議,倒是暴露了一個訊息。那就是老大哥國內(nèi)的局勢更加惡劣了,在國際上雖然依然是一頭強大的北極熊,可日子卻越來越難過了。
“這件事情我和我爺爺說一下,你那邊找個熟悉咱們交易流程的人,把這件事情都交給他。讓他給軍方那邊當(dāng)個顧問什么。但交易的過程秀水貿(mào)易不碰,甚至那些貨不能上秀水貿(mào)易的貨船。”楊東旭沉吟一下說道。
“可那些......”東子眉頭皺了一下。
沒等他說完楊東旭打斷道:“我知道這里面利潤很大,可這些東西太敏感,你要是給秀水貿(mào)易打上了中**火商的標(biāo)簽,哪怕只是個擦肩客,以后也是弊大于利。
再說在我們國內(nèi),私藏槍支可是犯法的。咱們是正經(jīng)生意人,這些敏感的東西還是別碰的好。所以牽線落個人情就好。插一腳的確可以撈錢,但把軍方的人得罪了,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那行吧,這件事情交給胡大山,交易流程什么的他都知道,而且他是萬軍的人,萬家老爺子軍方那邊也有戰(zhàn)友。只能落人情的話,讓萬家那邊也沾點。”東子雖然喜歡賺錢,但已經(jīng)過了眼里只有錢的時期。所以楊東旭稍微一點撥,他就明白了孰輕孰重。
“雖然怎么不插手,但你也稍微盯一下別出什么茬子,既然是送人情那就送到位,別送一半收人情的人心里也不爽利。”
“我又不傻。”東子笑了笑。
“嫂子幾月生?”
“還有兩個多月呢。”
“要不你留在燕京吧,我讓成武叔盯著好了,他對這些也熟悉。”楊旭說道。
“沒你想的那么金貴,再說牽線再送一程,也就一次性的事。他們交易一次之后,第二次不可能再找我們的,最多忙一個星期不耽擱事。”
“也是。”楊旭笑了笑,剛才自己是迷糊了。第一次交易成功之后,兩家再交易,怎么可能還要他們牽線,一些敏感的東西,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聽說你準(zhǔn)備去那邊一趟?”東子開口問道。
“投資那么大不去一趟心里不放心,把《新白娘子傳奇》開播的事情安排好,剩下的事情丟給富德才就過去。”
海南那邊楊東旭的確是下了血本,秀水貿(mào)易的錢、稿費、楊家宴、颶風(fēng)建筑,甚至還從蘇聯(lián)銀行那里高息拿到了一些無抵押貸款。
就連燕京的房子也有一部分抵押出去套了一些錢投進去。這一次投資楊東旭至少壓上了自己九成的身家。所以剛過完年周雅原本香港學(xué)習(xí)計劃都沒去就到海南那邊坐鎮(zhèn)了。
“那個......”
“有什么話就說,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正在看報紙的楊東旭轉(zhuǎn)頭看向東子。
“我有一些朋友,也看好海南的投資,所以......”
東子雖然沒有明說,楊東旭也知道他嘴里的朋友是誰,比如說他老婆的娘家人,那可是一個小家族,有當(dāng)官的,自然也有經(jīng)商的。去年海南這個唯一經(jīng)濟特區(qū)省一出來,的確不少人都在躁動。
楊東旭眉頭挑了一下開口說道:“他們想要跟在屁股后面撈錢沒問題,但他們的錢不能進颶風(fēng)建筑,他們的錢和你的錢不一樣,這一點你應(yīng)該清楚。”
“我明白的。”東子點了點頭,混過街面,現(xiàn)在又是做國際貿(mào)易的,兄弟鬩墻這樣的事情他有不是沒見過。
楊東旭放心他,可以讓他把錢放在颶風(fēng)建筑中撈錢,可不代表誰的錢都能放進來。能給一個跟在后面的好處,已經(jīng)是看在東子的面子上了。
知道楊東旭底線在哪里的東子不再說這件事情,而是岔開了話題:“韓家和魏家那兩個人似乎最近也不太平。”
“唱片公司都弄出來了,能太平才怪。”楊東旭冷笑一聲。
颶風(fēng)建筑剛開始在海南走關(guān)系拿地的時候,韓興和魏飛就跟了上來,這一次不能說兩人跟風(fēng)。因為不止他們,很多資本現(xiàn)在都在蠢蠢欲動。不過即便不是跟風(fēng),這兩塊牛皮糖也出現(xiàn)在海南,的確讓人心里不爽。
“這次他們動靜很大,據(jù)說還聯(lián)合了香港那邊,甚至日本那邊也有商人摻和進來。”
“外資路線?注意打得不錯。”楊東旭笑了笑:“他忙他們的,我們忙我們的,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到最好的。”
一開始盯上海南房地產(chǎn)泡沫的時候,楊東旭是本著撈錢建設(shè)三亞度假村和旅行圣地去的。既然韓興和魏飛和大資金投入,他不介意和兩個人好好的玩一玩。
看到楊東旭似乎早有打算。東子不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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