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戎毅和葉卿卿同時點頭，兩人往旁邊一閃，給寧采塵讓出了路。

    寧采塵快步走到床頭，先把老人身上的醫療器械快速摘下，這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安靜！”

    寧采塵屏息靜息地坐了十秒鐘，他輕輕地抽出老人胳膊切了一下脈，然后又在老人的腳脖子、頸部一一切過，甚至還把手伸到老人的病號服里在胸口等位子摸了一下。雖然這一系列動作又快又疾，但卻并不凌亂，也不慌張。

    “不是絕脈，病人還有一絲氣息！”寧采塵說完，伸手針灸包中抽出一根銀針直接在患者的頭頂上扎了一針。

    文書喬猛得一哆嗦，他也是一名老中醫，一眼就看出寧采塵所針的地方正是一處死穴。不過如果控告寧采塵謀殺的話肯定是不對的，因為病人已經被宣告死亡了，但如果不上報，這就是隱瞞事實，肯定要承擔責任的。

    猶豫之間，寧采塵又飛快地扎下了幾針，每一針都是死穴。扎完九針后，寧采塵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他連擦一下的時間都沒有，而是像之前那樣反反復復地用“九診法”為患者切脈。大約過了兩分鐘，寧采塵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喜色，他快速拔下了老人胸口處的一根銀針，然后又用“九診法”繼續切脈。如此反復了五次，到第五根針灸被拔下的時候，老人的胸口突然有了微微的反應，似乎是恢復了心跳。

    “搶救，搶救！”一名中醫大夫大聲地呼喊著，招呼護士趕快上儀器。

    “慢！”文書喬突然攔了一下，“誰都不要打擾小寧大夫的施救！”

    “可可”那名醫生慌張地指了指病人，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戎毅挺身一步橫在床頭，直接把幾名護士和醫生攔了下來，他的手握在腰間的阻擊槍上，目露兇光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個時候誰要是敢上前一步，沒人會懷疑他會開槍。

    “這是鬼門十三針！”文書喬喃喃地說，不過語氣卻有些不肯定。

    “沒錯，鬼門十三針！”寧空青點點頭，“我只能行到七針，采塵可以行到九針，我這一脈里只有師兄一人能完整地使出十三針！”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寧采塵才長出一口氣，緩緩地走到老人的床頭。在這十分鐘里，他反復地切脈，時而拔下銀針，時而又補上銀針，甚至針灸的穴位都一再而再的改變，期間針灸的地方多為死穴。

    拔下老人頭頂上的銀針，寧采塵再次為老人切脈，大約又過了五分鐘，他才吐出一口氣，然后往椅子上一坐呼呼地喘起了粗氣。

    “好好了！”寧采塵招招手，“上呼吸輔助設備吧，不不過要小心，病人現在比較微弱，不宜大動！”

    戎毅聽到寧采塵的吩咐，身子往旁邊閃了閃，看著護士們小心翼翼地給老人接上醫療設備，當顯示器上的曲線重新跳動起來的時候，他輕輕地抽了抽鼻子，雖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但眼睛里卻噙滿了淚水。

    “爺爺，我說個方子，您和文老斟酌一下，沒問題的話要盡快給病人服下！”寧采塵雖然累的喘息不勻，不過還是把方子擬了出來。

    等寧空青把方子寫完，就遞給了身邊的文書喬，后者拿著方子反復看了三遍，又上去給老人切了一下脈，這才鄭重地簽下了名字。

    “小寧大夫，了不起啊，是我小看了你了！”出了病房，文書喬拱了拱手，“從現在起，患者的醫療方案由你來帶頭，我只起輔助作用！”

    “這可不行！”寧空青搖搖頭，“他還年輕，不堪大用啊！”

    “寧老哥，我知道你的擔心，但僅從剛才搶救的過程來看，他絕對不是冒失之人，穩健有法，臨危不亂，粗中有細，重法有節，遠在你我之上啊！”文書喬搖著頭嘆息了一聲，“唉，我在體制里太久了，習慣了凡事都要遵守條規，謹慎有余，魄力不足，老了！”

    “理解，理解！”寧空青拍了拍文書喬的手，“我也一樣啊！”

    “寧前輩，文大夫，我外公他”葉卿卿焦慮地看向兩人。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然后都轉頭看向的寧采塵。

    “暫時算是脫離危險了，不過還要觀察一下，服下藥后如果能夠平安地度過今晚，那病情算是基本穩定了，不過這些都需要后續診斷后才能確定！”

    聽了寧采塵的話，文書喬微微點頭，不過在心里卻是一笑，這小子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唐突，還是給自己和別人留了回旋的余地。

    “爺爺，你們去休息吧，煎藥還需要一會兒，我就在這里守著！”寧采塵這會兒也慢慢恢復了體力，開始整理自己的針灸包。

    “行，這里由你盯著，我和寧老哥下去煎藥，有任何事情及時通知我們！”

    天剛蒙蒙亮，葉卿卿親手端著一碗羹湯來到了病房門口。寧采塵聽到腳步聲，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四顧看了看，這才安心地坐了回去，抬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

    “來，先喝點東西！”葉卿卿將湯碗交到寧采塵的手里，轉頭看向戎毅，“怎么樣？”

    戎毅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整整一夜，他一直筆直地站在門口守衛，既沒有離開半步，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給老人服下湯藥之后，文書喬、寧空青和寧采塵三人多次給老人切了脈，雖然老人還沒蘇醒，但脈搏相較服藥之前已經平穩了很多，這比預期的情況還要樂觀很多。剛剛給葉卿卿講述完病情，文書喬和寧空青走了上來，兩位都是七旬的老人了，后半夜就都到樓下休息去了。進去給病人切了脈，兩人就退了出來，雖然他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憂慮，不過卻是樂觀了很多。

    “采塵，你看后面該如何用藥啊！”文書喬問。

    “文老，我的意思是再服三副鞏固一下明天起用之前的藥方，藥方稍加修改，以養為主，以清為輔如果病人沒有不良的反應，就改用以清為主，以養為輔。樂觀的話，十天之內應該可以收到奇效！”

    文書喬結合剛剛的切脈想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卿卿啊，這次你能把這爺孫倆請來可是極對啊，不然我可就要鑄成大錯了！”

    “文老，可不能這么說，這么多年來都是您照顧外公，外公能挺到現在都是您的功勞啊！”

    “不行了，老了！”文書喬笑著擺擺手，“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輩新人換舊人，看來我是要讓賢嘍！”

    “文老，我們年輕人容易冒進，不懂的輕重，還需要您多把關，以后還要多跟著您學呢！”

    “嗯，從昨天的手法我就看得出來，別看你年紀不大，但看過的病人恐怕不比我少，見識到的病例更在我之上！”

    “我這一脈都是先學醫后四處游歷，采塵在外面閑逛了七年，不過看得都是村野小病，論經驗離文老弟還遠著呢！”寧空青謙虛地說。

    “行啦，我們就不要在這里互相吹捧了，讓別人看了笑話！”文書喬笑了笑，“走，我們先下去吃早飯，順便討論一下方子。如果可行的話，我建議加入針灸療法，能加快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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