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亮啊,這……這道光柱好像是從月亮上照下來的!”
易有道和玄無理在林景知的腦門上或貼符、或畫符,幫著他們開啟了天眼。看到眼前奇異的景象,幾人都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呼。
“什么月亮照下來的光柱?”小龍蝦抹了一把眼淚,“我怎么看不到?”
豫若川捏著水晶玉墜往小龍蝦的眉心處一放,然后虛空畫了一道符。
光芒一閃,小龍蝦的眼前登時一亮,七彩奪目的光芒在天地間流轉、飄蕩,三道光華奪目的光柱出現在視野里,中間呈現明晃晃的白色,邊緣處居然如彩虹一般七彩琉璃。
“這……這像是彩虹!”小龍蝦喊道。
“什么彩虹?”鄭步問。
“那光柱,那光柱邊上就像彩虹一樣,有很多種顏色包圍著!”
“你們看不到的!”猶若鄰笑著說,“你們沒有修過道法,所以看到的顏色很單一,而小龍蝦除了天眼,還有魙火感應,所以看到的東西比你們更真切一些,甚至比丹心和碧雪還要強上一分!”
“咦,真的像彩虹啊!”蔣碧雪驚訝地說,“不集中精神,還真看不到呢!姐,你能看到嗎?”
“看得到!”蔣丹心點點頭,“不過可能比小龍蝦看到的要虛一些!”
“哼!”龍靈兒翻了個白眼,自己這個入了道門的,居然還不上一個“門外妞兒”。
“吼!”趴在地上睡懶覺的丹羽突然豎起了耳朵,然后躥上樓頂的圍墻,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朝兩江上流看去。
一陣勁風呼呼吹過,清江和淩江的江面上籠罩起一層霧氣,從上游傾瀉而下,瞬間就把江面遮擋起來。白色的霧氣中,兩道光滑奪目的身影在霧氣中時隱時現,以龍躍蛇盤的姿態起起伏伏,在兩江交匯的地方猛烈地碰撞到一起,攪動、纏繞,越過龍門皓月,徑直朝海航大廈撲了過去。
樓頂上,不少人直接這一幕徹底驚呆了,那兩條身影不是的別的,正是兩條龍,一條黑龍,一條白龍,黑龍是由清江的龍氣幻化而成,而白龍則是由淩江的龍氣幻化而成。
就在兩條龍影即將達到海航大廈之際,穹形的屋頂突然光芒大作,一道金芒刺破天空,然后陡然下落,先化作一點,然后圍繞著穹頂慢慢擴散開來,如旋渦一般急轉、擴散,道道漪漓卷出層層波浪,將兩條龍影一波又一波地推搡回去。
風吟,龍嘯,浪打,蛇躍……
一個是層層拍打,一個是躍躍欲試,岸上的一道陣法與岸下的兩條長龍直接對抗起來,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僵持之中。
“一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陰陽交合,清者上升,濁者下沉弦有四翼,側生八向!”
“能震天果然是高人啊!”易有道嘆了一聲,“今日一見,我的確是差遠了!丹心,仔細看好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這個陣法是從“八卦兩儀陣”衍生而來的,在兩江龍氣撲近之時,能震天用聚靈棺啟動陣法。兩道勢力擠壓之下,激起一道光芒,是為無極光芒下落后一端指向北斗星,一端指向南極星,是為兩儀兩儀生出四象,甩出四個旋窩的尾翼,如“卍”字符,銀河系就是一個“卍”字形,旋轉之下既可以化解外部的侵襲,又能同化攪入的力量四翼兩側各生出一向,對應八卦圖中的乾、坤、艮、震、巽、坎、兌、離,八卦圖又衍生出八門:休、傷、生、杜、景、死、驚、開。
這八門八向就是八個銅爐所在的方位,“八卦兩儀陣”將龍氣碾碎,然后渡入到八門里,形成一個種生基,并以此來激活張光宗的潛力,滋養他的精氣。
只是陣法還沒有穩定下來,甚至在雙龍的夾攻下處于劣勢,陣內氣息暴亂,無法供張光宗所用,不然會讓其暴斃而亡。
能震天站在陣眼上,右手高舉銅錢劍指天,左手掐決持于胸前,口中喃喃地念著咒語。每踏出一步,他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腳下重如千斤,如同負山而行,這就是陣法的威壓。
這只是剛剛開始,要想成功啟動“雙龍吐珠”大陣,就要馴化這兩條龍氣,將它們導入到八門之中,為自己所用,哪怕是走錯一步、或者少走一步,都會前功盡棄,陣破人亡。
“爸,難道就這么看著嗎?”渙若釋問,“不做點什么?”
“做什么?”
“就像上次一樣,我們可以催化雙龍的氣息啊,讓它們狂暴難以馴化,一舉沖破陣眼!”
“不行!”易有道搖了搖頭,“能震天做事太絕了,這雙龍不是當日能比的,如今陣型大成,五爪皆通,一旦動手,會把雙龍吸引過來,殺敵八百,自損三千!”
“那就由著他們折騰下去,等著他們大功告成嗎?”龍靈兒不服不忿地說。
“成不成就看震天的本事和老天的造化了!”蔡合說,“即使能成,恐怕震天也要費了!不過張耀祖還是有些心機的,他就是擔心這一點兒,才不想交出牧原!”
“用牧原去換凝氣丹!”談笑生說,“張光宗不能不救,但能震天也不能舍棄,好一個算計啊!”
“牧原不僅是一個籌碼,還是一道護身符,讓我們畏首畏尾,不敢擅動!”玄無理說。
“氣死我了!”龍靈兒氣呼呼地跺了跺腳,“等牧原哥哥回來了,我們非要殺到龍虎山,把天師門平了!”
耗了將近半個小時,能震天總共踏出了五步,而僅剩的三步卻難如登天。他全身顫抖,遍體是汗,兩條腿就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地釘在地上,臟腑內氣息亂串,兩耳嗡嗡直響。能震天知道,如果再耽擱片刻,自己就會一頭栽倒下去,十年的辛苦全都會付之一炬。
“起!”能震天一咬牙,拔起右腿猛地又踏出一步,他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淌了下來,染紅了幾根長須。
張光宗躺在石臺上,雖然一動也不能動,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能震天,目眥盡裂。
“您可不能過去啊!”李弘遠一把拉住張耀祖,“別忘了師父他老人家的交代!”
張耀祖咬了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腳。
能震天站在原地呼呼地喘息了半天,然后又往前邁出了一步,隨著一口鮮血噴出去,他的脊梁瞬間就塌了下去,險些栽倒在地。
“大……大伯,停……停手……”張廣宗虛弱地吐出幾個字。
聽到張廣宗的乞求聲,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能震天的體內涌起,他咬著牙、瞪著眼,慢慢地直起了腰,全身的骨骼在陣法的威壓下發出“咔咔”地擠壓之聲。
喘息了良久,能震天扭頭看向張光宗,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血沫從牙床上滴落,沿著嘴角淌出,染紅了腮下的胡須。雖然身上頂著千鈞之力,但能震天卻恍如卸下了重擔一般,他笑得很開心,笑得很得意,甚至笑得很張狂。
“光……光宗啊,記……住我……的話!天……天師府以后就……就靠你了!”
“大……大伯……”張光宗的眼角終于滑落一顆淚珠,除了出娘胎時啼哭過,他就沒掉過眼淚,哪怕是在能震天那嚴厲至極的逼迫下,在常年臥病在床的煎熬中。
“起!”
能震天仰天長嘯,他全身顫抖,但掐動手決的左手,和高舉銅錢劍的右手卻無比的穩固。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能震天雄赳赳、氣昂昂地邁出了最后一步。
這一步,比任何一步都要穩健這一步,比任何一步都要堅毅。
“嘩啦啦”隨著這最后一步踏出,八個銅爐劇烈地顫動起來。
海航大廈頂部的旋窩猛地加速,一浪高過一浪,直接把兩條龍氣推回到江心,波濤洶涌,霧氣彌漫,合流之水激烈地撞擊著江岸,足足過了一刻鐘才慢慢地平息下去。
望天門的正前方,一條清水和一條黃水交匯在一起,形成一條既清晰又模糊的界線。
源源不斷的龍氣撲上龍門皓月,然后在旋窩的攪動下匯入到頂樓里,光華奪目穹頂倒映在匯流之處,兩條長龍盤旋交錯,擁護著這顆璀璨的明珠。
“唉!”蔡合仰頭長嘆一聲,“雙龍吐珠成了,成了啊!”
“當今之際,除了能震天,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啟動此陣了!”易有道也感嘆了一聲。
“爸,那后續該怎么辦啊?”豫若川焦急地問。
“若鄰啊,通知李氏集團,把這里拆掉吧,盡快施工,該為后面做準備了!”蔡合慢慢朝樓梯口踱去,“震天啊,天師府,興起于今夜,敗,也生于今夜啊!”
“哈哈……成了……哈哈……”能震天仰天狂笑,身子慢慢地萎靡,最后躺倒在地,“……天師府……哈哈……”
“父親!”張耀祖不敢擅自過來,站在消防通道門口大聲地嘶喊著。
“耀……祖,成……成了,照……照顧好下任天……天師……”
能震天氣若游絲地喃喃自語著,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還朝石臺上看了一眼,眼角唇邊流淌出濃濃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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