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我需要一點艾草，家里應(yīng)該備的有吧！”牧原問。

    “有，你等等！我去拿！”劉老爺子說。

    由于傷病的原因，艾草這種東西是家里常備的，劉老爺子每年都會專門采集一些，曬干后收藏于家中，已備不時之需。拿到艾草，牧原先關(guān)閉好窗門，然后將干艾草折斷揉碎，盛放在一個干凈的煙灰缸中。

    “老爺子，一會兒我點燃艾草，你要先盡量把肺部的空氣排出去，然后最大程度的吸入艾草的煙幕，并嘗試著憋一口氣！”牧原說。

    劉老爺子也沒問為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素問·病能論》說：“肺為藏之蓋也。”意思是肺位于胸腔，覆蓋五臟六腑之上，位置最高，因而有“華蓋”之稱。而在生理上，肺臟清虛而嬌嫩，吸之則滿，呼之則虛，為臟腑之華蓋，百脈之所朝會。這里的百脈也包含人的發(fā)膚皮毛，所謂肺氣宣發(fā)，宣散衛(wèi)氣于皮毛，輸精于皮毛。既然艾草對劉老爺子的傷病有效，那么吸入艾草的煙氣，并借助肺臟的輸入能力，可以讓其精華凝練于體內(nèi)，發(fā)散于體表，形成一種自我保護，避免邪氣的乘虛而入。

    牧原輕輕地端起煙灰缸，慢慢地走到劉老爺子身前，食指輕彈，一抹紅光閃過，那團艾草噗的一聲燃燒起來。就在火苗正在猛然攀升的時候，牧原手掌將煙灰缸輕輕一蓋，濃濃的煙霧就升騰起來。

    “來，猛吸一口，憋住氣！”牧原說。

    待劉老爺子吸入艾草煙霧，牧原就蹲下了身子，他雙手掐成一個環(huán)形，握住劉老爺子的小腿之后就往下面捋，像是要從小腿上刮下什么一般。一股難以名表的灼痛感從小腿上升騰而起，劉老爺子低頭看去，只見一團紅光從牧原的掌心發(fā)出，如光一般自上而下，飛快地劃過自己的皮膚，但卻絲毫未對皮膚產(chǎn)生傷害。

    就在那團紅光靠近腳腕那處掌印時，劉老爺子突然感覺到那種灼痛陡然加強，而且，隱隱地似乎有什么在腳腕上蠕動，劉老爺子一看之下，不僅有些駭然。那小小的掌印此時已經(jīng)顯露在皮膚表面，高高隆起，像是腫塊一般，它不停的蠕動著，躲避著牧原的手掌。

    “看你還往哪里跑！”牧原的手勢加快，雙掌合攏，迅速把魙火釋放出來。

    一股黑色煙霧慢慢升起，腥臭的味道瞬間就彌漫開整個房間，令人作嘔。縱使劉老爺子這種見慣了各種腐爛尸體的人，也有站起來跑出去的沖動。

    “別動！”牧原似乎發(fā)覺到了劉老爺子的潛意識行為，出口提醒到。

    “好！”劉老爺子答應(yīng)了一聲，雙手緊緊地抓住椅背，擔心一時忍不住有什么反應(yīng)，影響了牧原的行動。

    煙霧越來越大，有“滋滋”的燃燒聲響起，劉老爺子細細地聽了一下，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因為，那聲音根本不是什么東西燃燒所發(fā)出的聲響，而是嬰兒凄厲的叫喊聲，非常的細小，但卻異常的尖銳，鉆入耳膜，直奔腦海，讓人的腦袋像炸開了一樣疼。劉老爺子急忙用手去捂住雙耳，但是那聲音似乎能夠穿透他的手掌一樣，依然十分清晰的。

    “堅持住！馬上就好了！”牧原囑咐道，手下卻絲毫不停，盡力地催動著火焰。

    終于，一聲凄厲的叫聲響起，聲音極其的響亮，劉老爺子差點沒暈死過去，牧原也是滿頭大汗地跌坐在一旁，重重地喘了口氣。

    “好了！”牧原說完就坐在了地上，松了一口氣。

    話音未落，牧原的臉色就變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似乎有哪點兒不對，黑瞳閃爍一下，果然，一團模糊的影子正慢慢地向房門飄去。牧原一驚，急忙改坐為趴，以一個類似狗刨的狼狽姿勢，連滾帶爬地沖向房門。“咚”地一聲，牧原的頭直接撞上了房門，這一撞可不輕，連劉老爺子都覺得屁股下的椅子都抖了一下。

    “你……你……”劉老爺子哆哆嗦嗦地張著嘴，卻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牧原一只手捂著頭，衣服散亂，因為呲牙咧嘴的樣子很是可怕，劉老爺子還以為牧原撞了邪，被鬼給上身了。牧原也來不及解釋，急忙揮手手中的魙火，將那個黑色的影子給罩了起來，然后又迅速地收了回來。

    “我沒事！”牧原擺了擺手，打消了劉老爺子的疑慮，“就是撞到頭了，有點疼！”

    “哦！”劉老爺子長松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這地蕩起伏的，都快把他這副老骨頭下散架子了。

    牧原也徹底放松下來了，他轉(zhuǎn)身就要去把窗子打開，畢竟這房間里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可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牧原正要去開門，可門卻突然被人硬生生的撞開了。

    “咚”地一聲，牧原差點沒讓房門給撞飛，饒是他有一點準備，早先退讓了一步，也依然被房門給撞了了正著。后退了幾步之后，牧原才發(fā)覺額頭和鼻子絞心的疼痛，伸手一抹，額頭還好，只是簡單的擦破了點皮，可鼻子卻遭了殃，鼻血都已經(jīng)淌到下巴了。

    牧原用手捂住鼻子，仰起頭來止血，心里卻發(fā)苦啊，剛治好一個舊傷，自己卻添了新傷。

    “咳……咳……”闖進來的劉一航被房間里的氣味嗆地猛一陣咳嗽，好一陣子才壓制住嘔吐的郁悶，“爸，牧原，你們這是？”

    “快，快給牧原拿止血藥！”劉老爺子急急地吼道。

    “爸，你們還是到客廳來吧，這里地方太小了，再有，這什么味道啊，太難聞了！”劉一航勸道。

    “也好！”劉老爺子說道，“牧原，你沒事兒吧！走，我們?nèi)ヌ幚硪幌履愕膫�！�?br />
    牧原不好開口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然后仰著頭，在劉老爺子的攙扶下出了書房，而劉一航的妻子已經(jīng)去翻箱倒柜地去找止血和止痛藥了。劉一航倒是沒急著跟過來，他去拿了樟腦丸，又在書房里擺放了一臺空氣凈化器，好一番折騰。

    吃了一片止疼藥，鼻孔里塞上棉球，牧原又在額頭上貼上一張創(chuàng)口貼，這傷勢算是處理完畢了，不過牧原怎么都覺得自己這模樣有點過于滑稽了，好像灰太狼每次被扁差不多都是這個德行吧。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除了衛(wèi)生間，見劉家一家人都守候在門口，牧原確實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是應(yīng)邀上門做客的，不想?yún)s出現(xiàn)這么一系列的麻煩。

    “沒事！”劉老爺子笑呵呵地說，“要說，我這老頭子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爸，你們這是？”劉一航迷惑地問。

    “沒什么！”劉老爺子擺擺手，“牧原懂一點推拿的手段，剛剛幫我看了下腳上的陳年老傷！”

    劉家一家人都知道劉老爺子腳腕上那處詭異的瘀傷，是老爺子當年下鄉(xiāng)插隊時留下的，在詳細的就不清楚了，因為劉老一直都稱是下地務(wù)農(nóng)時意外砸傷的，而且老爺子自己也只有治療的偏方，雖然不能除根，但是也有些效果。所以，劉一航等人也沒有深究，只是一直幫老爺子四處尋醫(yī)治療，但這些年卻一致收效不大。

    “小牧，沒想到你還是個全才啊！”劉一航笑著說，“懂的可真不少啊！”

    “哪里，劉叔叔，您過獎了，我只是和老爺子閑聊幾句而已，隨口胡說！”牧原說，既然劉老爺子都主動幫他掩蓋，他當然更是求之不得。

    “好了，書房應(yīng)該處理的差不多了！”劉老爺子說，“咱們兩個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接著聊！老頭子我還有件東西要給你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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