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一大早的就跑到了陪都中區的文玩市場，他不懂古董文玩，就是這個文玩市場，還是大一那會兒和鄭步、偉哥他們到人民大禮堂這一帶來玩的時候才發現的。就是因為不懂行，牧原到了以后才意識到自己來早了，雖然已經是都快上午十點了，可所有的古董鋪子沒有一家是開門的。這也難怪，能玩得起古董的人，估計都是有點兒身家的，這些人半夜里不睡倒是極有可能的，但是一大清早就能起床的，估計沒有幾個。

    雖然撲了個空，但是牧原還是有點不死心，空手而歸可不是牧原的作風。既然這鋪子沒開門，他就打算在四周轉轉，看看有沒有擺攤的，以前他也看到過很多地攤上有擺銅錢賣的。繞了大半個小時，牧原還真在人民大禮堂旁邊的一個偏市找到了幾個擺攤的。這幾個鋪子有點兒像農村的那種集市，攤子都是貼著路邊支起的架子，還罩著四方的太陽傘，因為沒有什么人，幾個攤子的老板兒正聚在一起抽煙打牌呢。

    牧原也不好去打擾別人的興致，就一個人在攤子邊上看了起來，這幾個攤子上擺的是小件的東西，像個雜貨鋪，什么放大鏡、玉球、核桃，紙筆、銀元、銅錢……牧原還在攤子上看到了小時候�？吹哪欠N連環畫小人書。

    “想買點什么？”攤主是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看到牧原在攤子前駐足不前，就把手里的撲克牌一扣，叼著支香煙跑了過來。

    “哦，想買點銅錢！”牧原說。

    “銅錢，有！”攤主指了指攤子的一邊，走過去把蓋住的一張防水單子撩開了一些，立刻露出一大堆的銅錢。

    牧原一眼看去，這些銅錢的品相不等，有磨得油光發亮的，也有一片銹跡斑斑、殘缺不全的，而且，在這一堆的邊上，還有用繩子串起來的銅錢，甚至有刀幣。不過那刀幣的顏色有些怪，顏色有點像水泥，小的一兩厘米，大的有十幾厘米。

    “我想買點五帝錢，有嗎？”牧原隨手翻了下那堆銅錢，發現大部分都是乾隆通寶，大小不一，品相不得，這要是一枚枚撿起來，估計要找上大半天。

    乾隆皇帝在位六十年，自號“十全老人”，以其“文治武功”創建了封建社會里最后一個輝煌盛世，再加上又做了幾年的太上皇帝，這貨幣的發行量絕對名列前茅。置于為什么不是最大的，那也很簡單，歷史上有不少的草頭皇帝，或者亂世年間，統治者爐子一開、印刷機一動，大規模發行錢幣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美其名曰刺激經濟發展，說難聽點，就是稀釋老百姓的財富，達到壓榨剝削的目的，畢竟很多資源是天不生地不長的，老百姓是要拿真金白銀去買的。

    “有！小兄弟，你是要布置風水吧，咱這里有捆好的！”老板一邊說，一邊從那些捆綁好的錢幣中拿出一串串的銅錢。

    之前已經講過，五帝錢有大五帝錢與小五帝錢之分，大五帝錢指的是秦半兩、漢五銖、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和明朝的永樂通寶，現在說的五帝錢一般是指小五帝錢，是順治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和嘉慶通寶。

    牧原從其中拿出一串，五枚一串，正是小五帝錢。

    “有大五帝錢嗎？”牧原問道。

    老板一愣，他沒想到牧原居然還知道大小五帝錢的區別，不過隨即說道：“那個沒有，這大五帝錢可是不好找了。您是要布置風水的話，這小五地錢也一樣的，而且，我這五帝錢都是開過光的，保準兒好使！”

    關于這大小五帝錢的效果有多大區別牧原是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這五帝錢肯定是沒開過光的。開光這種宗教儀式現在在道家和佛教都有，但在宋朝以前，開光僅指道家開光。開始，佛教中并沒有這個詞匯，只是有一種佛像加持的儀式，和道家的開光有些類似，流傳到現，就都統一叫開光了。而之所以說宋代以前佛教沒有開光，是因為佛教的開光儀軌最早見于北宋太平興國五年（980），北印度烏填曩國傳法大師施護在開封太平興國寺譯經院譯出的《佛說一切如來安像三昧儀軌經》。而開光后的物品也是不能像這個地攤老板這樣隨意放置的，一般都要誠心的供奉起來，才能維持開光物品的信仰念力。

    “這個怎么賣？”牧原問道。

    “兩塊錢一枚，這一串五枚，正好十塊！”老板說道。

    “這么貴？”牧原有些驚訝，他覺得這小五帝錢也就是幾毛錢一枚。

    牧原小時候沒少見這些銅錢，農村蓋房子上梁的時候，會把銅錢用紅繩子串起來，編成好看的中國結，綁在房梁正中間貼的大紅紙上。牧原還記得他和楊松就搬著梯子去房梁上拆過銅錢，把銅錢拆下來之后，將雞毛扎成一簇，穿過銅錢的方孔，再包上布條就可以做成毽子。

    “我要的多，老板你給便宜點兒！”雖然牧原不太懂得講價，但是這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小兄弟，你要多少？”老板問。

    “我要二十組，一共一百枚！”牧原是打算多買點，萬一丟了幾枚，也省的再跑一趟了。

    “一百枚啊，一共兩百，得了，你給一百八！”老板一跺腳，下了個狠心，“一八一八，要發要發！這大清早的，我圖個開張，您討個吉利！”

    牧原心里想這老板還挺狠啊，買一百個就便宜二十塊，和一分不少沒啥區別啊。

    “一百！”牧原直接來了個腰斬。

    “一百？不行，太少了，我進都進不來！”老板的腦袋搖地跟個撥浪鼓一樣，“這都是上好品相的銅錢，一塊錢一個我都上不了貨，這樣，你給一百五！”

    “一百二！”牧原再次出了個價。

    老板想了想，終于點了下頭，說：“行。一百二就一百二，我就當開個張！”

    牧原對于這個價格還是挺滿意的，不過他卻不知道，老板已經把他劃到冤大頭那一列人里面去了。這東西是論斤買來的，這一百枚是不少，不過連一斤都沒有，進價二十都不到。

    付了錢，滿意地裝好銅錢，牧原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趕，想回去實驗一下六芒星陣，不過他還沒攔到出租車，這手機卻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正是魏崇宇。

    “牧原，你沒在上課？”魏崇宇還以為牧原在上課呢，可是從手機里傳來的嘈雜聲卻表明牧原并沒有在教室。

    “沒有，我在外面呢，魏隊，你找我有事？”牧原還以為魏崇宇在討債呢，于是說：“十年前的那個案子我有點兒眉目了，不過離結案還有不小的距離呢！”

    “不是那個案子！”魏崇宇說道，“我這邊有新案子，需要你過來一下，你在哪兒？我派車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直接打車過來吧！”牧原說。

    “也好，要盡快，我派人在樓下等你！”魏崇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新案子？牧原想著，是什么新案子呢，聽魏崇宇這語氣是相當的著急啊，可是這兩天也沒聽過陪南區公安局有什么大動靜啊。而且，這個案子又找到了自己，難道又有什么邪門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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