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吧，你可有段時間沒過來了！”張爺爺熱情地招呼著，“呦，還帶了朋友啊，快請進！”

    “爺爺，看您老的身子骨還是挺硬朗的，最近還好嗎？”牧原笑著問，“豆子呢？”

    “豆子去工地上玩了！”張爺爺一邊說，一邊四下里尋找著，像是準備給牧原等人倒水。

    在牧原和老人說話的時候，龍靈兒和鄭步卻在打量著這個房間，這個屋子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房子很小，還不到三十平米，四面的墻壁就是簡單地抹了一下白灰，根本談不上裝修。屋子里的陳設也非常的簡單，一個用磚塊壘起的床，一個桌子，還有幾個板凳，就是這些簡單的家俱也像是從外面撿回來的，修了又補，補了又修，幾乎都看不出原來的面目了。

    房間里靠近門口的地方擺著一捆薄竹片和麻繩，還有一個編織了一般的竹筐，想必張大爺剛才就在屋子里編這個呢。

    “張爺爺，這是您編的？”鄭步問道。

    “對，閑著也是閑著，是院子里的幾個建筑工兄弟給攬的活，人家出材料，我編一個給五塊錢，這一月下來倒是也能掙上幾百塊！”張大爺一邊說，一邊給幾個人遞上水。

    這水就是普通的白水，不知道是水質的原因，還是放得太久了，水里有不少的水垢，而盛放水的家伙就是碗，鄭步接過來摸了一下，有點半溫不熱的。而且那水還散發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這讓鄭步微微皺了下眉頭，一時間既喝不下去，也不好意思放下。

    他看了牧原一眼，卻發現牧原眉頭都沒皺一下，張口a就把那碗水都灌了下去，而且，一邊龍靈兒居然也是毫不介意，也正捧著碗悠哉悠哉地喝著，臉上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

    對于牧原，鄭步是了解的，牧原就出生在農村，小時候家里的條件也很差，想必這種水他是司空見慣的，但是對長相漂亮、穿著考究的龍靈兒居然也能眉頭不眨地喝下這碗水，鄭步就有點奇怪了。

    “爺爺，您眼睛不好，還是盡量不要做這樣的活計了，我四處給您打聽打聽，看有沒有更好的！”牧原勸道。

    “不用了，夠麻煩你了！”張爺爺笑著擺了擺手，“現在的日子可是比以前強太多了，我已經知足了。我呀也就是為了豆子著想，想給他多攢點學費錢，等他讀中學的時候，估計要花不少的錢呢，如果到時候這城里呆不下去，我們就考慮搬到鄉下去！不過，到時候估計還得麻煩你！”

    “沒事，爺爺，有事你們盡管說，我之前不是給你們留了電話號碼了，和我別客氣！”牧原笑著說，“以前你們也沒少了幫我！”

    龍靈兒和鄭步對望了一眼，實在不明白牧原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牧原啊，你這次過來是有事吧！”張爺爺問。

    “爺爺，我一個朋友的大樓出了點問題，想請你過去一趟！”牧原笑著說，“這可要用到您老的本事了，需要你過去聽一聽！”

    張爺爺聽到這里，呵呵地笑了起來，點頭說：“行，就聽你安排吧，我老頭子可是也有一段日子沒出去轉轉了！”

    “行，后天我過來接您！”

    幾人正在說話間，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子突然風火火地跑進了屋子，他好像一直都在低頭想著事情，進門以后也沒抬頭看，而是直接奔向門口的水缸，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咚地喝起來。

    “豆子，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急？”牧原問。

    豆子聽到牧原的聲音，忍不住扭頭看過來，可是喝水的動作卻并沒有停，這一下，水不但灑了一身，還被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豆子的個頭相比同齡的孩子略微矮了一點，還不到一米二，黑瘦黑瘦的，因為缺乏營養，臉色有點泛黃。他的一副皺皺巴巴，沾滿了土。

    “牧原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啊？”豆子高興地說，漆黑的小手還不停地摸著胸前的水漬。

    “豆子，你不是找妞妞去了嘛，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張爺爺問。

    “爺爺，妞妞病了，李嬸兒早上就帶她去醫院了，我還想著一會兒去醫院看她呢！”豆子苦著臉說，隨即又興奮起來，“牧原哥哥，一會兒你帶我去看看她吧，我不認識路！”

    妞妞就是這個胡同里的孩子，她的父母都是從外地來的建筑工人，現在和豆子一起在一所外來打工子弟小學讀書，兩人的關系極好，平時都是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玩耍的。

    “行，一會兒哥哥就帶你去！”牧原從桌子上拿起一條毛巾，在水盆里洗了一下，就蹲到豆子的身邊給他擦著臉和衣服，不過他只擦了幾下就停住了。

    “牧原哥哥，怎么了？”豆子好奇地問。

    “豆子，你是不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啊？”牧原板著臉問。

    “沒有啊，我平時都是在這一片玩的啊！”

    “那你有沒有去什么老宅子，或者墳地什么之類的地方？”

    “沒有！”豆子搖搖頭，“我每天都是和妞妞一塊玩的，她從不敢去這些地方的！”

    牧原思索了一下，又追問道：“那你這兩天都去哪玩了？”

    “哪里也沒去啊，我和妞妞就是在工地上撿廢鐵啊！”豆子說，“牧原哥哥，我和妞妞這些日子撿了很多的廢鐵絲呢，連爺爺都搬不動呢，一定能賣很多錢！”

    “牧原，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張爺爺也是見過世面的，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嗯，爺爺，我懷疑妞妞的病和這個事兒有關！”牧原回答道，隨后又問豆子，“豆子，妞妞得的什么病，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之類的？”

    “對，牧原哥哥，王叔說妞妞就是得的這個病，昨天晚上一直都說胡話，今天一早就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李嬸兒一大早就帶著妞妞去醫院了！”

    龍靈兒一聽，也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快步走到豆子身邊，帶著銀鈴的手在豆子周身上下緩緩地掃了一下，果然，銀鈴發出了微微的響動。

    龍靈兒看了牧原一眼，輕輕地點了下頭。

    “豆子，你告訴我，你和妞妞撿廢鐵的地方在哪，帶我去一趟！”牧原說。

    “就在妞妞爸媽干活的地方啊！”豆子說，“可是，牧原哥哥，你還是先帶我去看妞妞吧，她生病了，我很想陪著她，她最怕打針了！”

    “乖！”牧原揉了揉豆子的額頭，“等你帶我看完了那處工地，我就帶你去看妞妞，而且，我旁邊的這個大姐姐或許還能治好妞妞的病呢！”

    “姐姐，你真的能治好妞妞的病嗎？”豆子天真地看向龍靈兒，眼前的這個姐姐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真的！”龍靈兒沒好氣地沖牧原翻了個白眼，這個家伙太適合當領導了吧，就喜歡給別人派活，“不過，你牧原哥哥或許比我更在行呢，他連妞妞都沒看到呢，就已經準確地診斷出妞妞的病了呢！”

    “那好，我馬上帶你們去！”豆子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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