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撩開之后，就現出了李月婷的一雙腿，如果不是并排擺在一起，你很難想象這雙腿是屬于一個人的，左腿白皙光潔，除了略微瘦了一點以外還算正常，但是右腿卻異常的臃腫，足足比左腿粗了一倍，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已經完全看不出這是一條腿了。

    蔣丹心“媽呀”叫了一聲，捂著嘴就往外跑，小龍蝦也隨后跟了出去。夏雪也想跟著出去，不過卻是忍住了，但是她的喉嚨抖動個不停，顯然也是忍的很辛苦。

    倒是蔣碧雪有點傻大膽，不但好奇地打量著，居然還伸出手指要去觸摸那條腿。

    “別動！”牧原一把就把她的手打開了，還瞪了她一眼，怪她輕舉妄動。

    “傻大膽，要是再亂碰，小心她找上你！”龍靈兒突然悠悠地說了一句，“到時候你的腿估計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要看一下你的腿，你們大家不要害怕！”牧原抬起頭，對屋子里的眾人說道。

    吳勝文幾人就糊涂了，看一下有什么可怕的，還沒等人幾人明白過來呢，他們就看到牧原的眼睛起了變化，一時間，吳勝文和張小萱都想奪門跑出去，李月婷也有這種想法，不過她躺在床上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牧原的黑眼球向四周擴散而開，一雙眼睛就變成了黑漆漆的，他低頭瞟了一眼，黑瞳就又收攏起來，恢復了正常狀態。

    “你……你……”吳勝文抬著手，只剩下結巴了。

    “你沒有對我講實話！”牧原看著李月婷說，“有很多事情你隱瞞了！”

    “我……我……我沒有！”李月婷傻愣愣地僵了半天，才醒過神來，極力地搖著頭。

    “死者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發，死時穿著一件淺紅色的連衣裙，尸體打撈上來的時候，只有左腳上還穿著一只涼鞋！在這個位置，”牧原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耳垂，“有一顆痣，綠豆大小！”

    李月婷沒有說話，不過她的嘴唇哆嗦個不停，臉色煞白，在場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牧原肯定是說對了。

    “喔，牧原小師兄，你怎么知道的？”蔣碧雪一臉的崇拜。

    “因為那個鬼就趴在她腿上呢！”龍靈兒悠悠地說。

    “什么？”蔣碧雪一驚，低下身去看了半天，卻也沒看到龍靈兒所說的鬼。

    “你真的想看？”牧原問。

    “當然想了啊，要不然我跑過來做什么啊！”蔣碧雪撅著嘴巴說。

    牧原手指輕輕地捻了一下，魙火就出現在手指上，他拉過蔣碧雪，手順勢在她的眉心上晃了一下，然后就聽到蔣碧雪驚呼了一聲。

    “媽呀，這姿勢好怪啊！”

    蔣碧雪看到，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倒掛著趴在李月婷的腿上，她佝僂著身子，就像一條蛇一樣四肢并用緊緊地攀附著，長發遮臉，只能看到耳垂上的一顆黑痣。看了大約半分鐘，那個女鬼的樣子就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怎么不見了？”蔣碧雪揉了揉眼睛，“難道是跑了？”

    “是魙火的法力沒了！”牧原解釋說。

    “那再用一次，再用一次，我還沒看夠呢！”

    “不行！”牧原拒絕道，“用多了會對你造成傷害的！”

    “小氣鬼！”蔣碧雪一甩胳膊，悻悻地跑到一邊的椅子上生悶氣去了。

    “你……你說的沒錯！”李月婷長嘆一聲，終于說了實話，“我和我老公的確是瞞著沒說！”

    “那個女的死和你有關系？”牧原問。

    “沒有，絕對和我們沒關系！”李月婷搖著頭。

    “那她為什么找上你？找回她的尸體本來是一件積陰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會纏著你，除非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牧原說，“和你直說吧，從小到大，鬼見了我都會繞著走，如果不是怨氣極大，從我進入這個房間她就跑了！”

    “因為……我和我老公是看見她跳江的，她跳下去之后可能是后悔了，我們聽到了她喊救命！”李月婷低下頭哭了起來，“不過……當時我們的船離得太遠了，我……我就勸我老公沒去救她！”

    “造孽！”吳勝文氣得狠狠地一跺腳，“見死不救就說不過去了，你們后面居然還讓人家加價！”

    “那是我老公的主意！”李月婷抽泣著說，“一開始我們是不敢回去打撈，又不能把落水的事情說出去，后來那家人找的急了，我老公才想賺一筆的！”

    “這事已經清楚了，我不能管！”牧原搖搖頭。

    “牧原兄弟，牧原兄弟，你消消氣！”吳勝文急忙湊了過來，“這事是我小舅子辦的不地道，日后我們一定加倍補償人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內弟妹可是懷著孩子呢，萬一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就更造孽了！”

    牧原想了想，雙眼再次變成黑瞳，盯著床尾看了一會兒，才說：“放心吧，孩子不會有事的！要不是有孩子在，估計早就蔓延到全身了，就不單單是這條腿了！”

    “真沒事兒？”李月婷問，“那孩子出生后呢，會不會留下什么殘疾？”

    “不會！”牧原搖搖頭，“她最多困你三年，三年以后她自己會離開的！”

    交代完這一切，牧原就徑直走向房門，就在更剛出門的時候，卻被夏雪拉了一下。牧原狐疑地看向夏雪，夏雪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去看一旁的桌子。

    那張桌子上放的全都是營養品和水果之類的東西，而就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卻放著一個紙袋子，可能是有人碰過的原因，那袋子已經傾倒了，袋口正好朝向夏雪和牧原這邊。看到袋子里的東西，牧原就愣住了，里面是一件很漂亮的小裙子，樣子有些熟悉，而在衣服的旁邊還有一雙紅色的小皮鞋，鞋口上扎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看到這雙鞋子，牧原就愣住了，瞬間就想明白夏雪為什么要叫住她了——這身衣服他在鬼市里見過，就是那個叫秀秀的小鬼穿的衣服，而那雙鞋子，還是夏雪幫秀秀買下的。

    “這衣服是誰的？”牧原指著袋子問。

    “這是我一個遠方的嫂子給我的！”李月婷雖然覺得牧原的問題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如實說道。

    “她是不是嫁到了市區，常年在外打工，家里有一個婆婆！”牧原問，“應該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已經夭折了，當時大約四五歲的年紀！”

    一屋子人又都愣了，連吳勝文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從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沒敢小瞧牧原，不過牧原今天的表現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這簡直就是大仙附體了。

    “給你們一個忠告，千萬不要打孩子的主意！”牧原語氣異常嚴肅，“無論情況有多糟，一定要設法保住這個女兒！”

    “你怎么知道是女兒？”李月婷驚訝地問，因為擔心孩子的健康問題，他們之前就是做了B超檢查的。

    “老弟，你簡直就是大仙轉世啊！”吳勝文一臉敬畏地說，“求你給想想辦法，只要能送走那個怨鬼，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讓我想想！”牧原的思緒變得一片混亂了，他走向房門，將要跨出門檻的時候又扭頭叮囑了一句，“千萬不要打孩子的主意，不然到時候就不是一條腿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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