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在院子里喚了一聲，最西面那個屋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了，不過推開房門的人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居然是一直跟在南向東身邊的那個黃毛小青年，幾個月前，他還在醫院里被龍靈兒給狠揍過一頓。

    “你怎么在這？”龍靈兒問，眼神里帶著戒備，手已經悄悄地摸到了腰間。

    “別……別誤會！”黃毛嚇得急忙擺了擺手。

    “是牧原兄弟嗎？”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黃茂，撘把手啊，堵著門做什么！”

    “對，對！”黃毛這才緩過神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搶身上前，就把牧原的東西接了過去，“哎呦，怎么這么重啊！”

    “還是我來吧！”

    “沒事兒！”黃毛將東西抱在懷里，仰著頭，挺著肚子，把東西搬到了墻角處。

    隨著黃毛讓開門口，牧原這才看到剛才說話的果然就是南向東，他站在床鋪前，嘴里叼著一支煙，此時正掏出煙盒，將口對準了進門來得牧原和鄭步。

    “謝了，東哥！”牧原也客氣，點頭一笑，接過煙盒給自己和鄭步各拿了一支。

    “牧原，你這次是不是又買了不少的東西啊！”張爺爺側著耳朵聽了一下，“還有誰啊，我聽著好像還有三個人呢！”

    “爺爺，鄭步和龍兒你都見過的，此外還有我的一個朋友——夏雪！”牧原笑著說，“快過春節了，你和豆子都不方便出去買年貨，我就順便帶過來了。”

    “唉，不用！”張爺爺擺了擺手，“就我和豆子兩個人，吃不了多少東西的！”

    張爺爺把房間里僅有的兩把椅子搬了過來，夏雪和鄭步每人一個坐了下來，牧原和龍靈兒只得坐到桌上。坐下的時候，牧原才發現木板床上放著五百塊錢。

    “這是？”牧原奇怪地問。

    “這是向東送過來的，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他都會親自上門送點慰問金！”張爺爺笑著說，“這些年多虧他照料了！”

    “呦，沒看出來啊！”龍靈兒嘖嘖稱奇地說。

    “我們大哥一向都是豪爽仗義的，凡是孤寡老人每個都有份的！”黃毛拍著胸脯、挑著大拇指吹噓道，“你們可以出去問問，這鎮子之所以能這么太平，也都是我大哥照料有方！”

    “行了！”南向東制止了一句，笑著說：“反正這些都是不義之財，既然來的不正，那花出去總要有個說法吧，我南向東怎么也要占一頭啊！”

    正說話間，院子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就跑了進來，正是豆子和妞妞。

    “牧原哥哥，門口那兩輛汽車是你的嗎？”豆子驚喜地問。

    “對啊，一會兒帶你去兜風，好不好？”

    “好啊，好啊！”豆子高興地蹦跳著，“牧原哥哥，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走，我帶你去！”龍靈兒站了起來，“你們想坐哪一個？”

    “紅色的，那個漂亮！”妞妞搶著說。

    夏雪一聽，大方地交出了車鑰匙。

    “老大，你跟著點！”牧原實在有點不放心龍靈兒的性子。

    “行！”鄭步點點頭，率先搶過了鑰匙。

    “豆子，要是我選的話，我一定選那輛奧拓車！”南向東調侃了一句，“那輛車子坐起來才威風呢！”

    “南叔叔，為什么啊？”豆子好奇地問。

    “你還是問你的牧原哥哥吧！”南向東沖牧原使了個眼色。

    “行了，豆子，別聽他的，趕快出去玩吧！”牧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后換了個話題，“東哥，晚上留下來一起喝兩杯吧！”

    “行！”南向東爽快地點點頭，伸手入懷掏出幾張人民幣，“茂子，去買點酒，咱們可不能白吃！”

    “東哥，我有錢！”黃毛沒有去接錢，抬腳就往門外走。

    “多買點，一會兒打工的那幫兄弟就回來了，他們可都是大肚漢！”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黃毛答應著，人已經到了院子里了。

    晚上這頓飯還是在隔壁吃的，下廚的自然是妞妞的媽媽王嬸，不過與上次想比，這次倒是少了很多人，只有妞妞的爸爸王金豐、順子和二來子。入冬以后，工地上的活就少了很多，大部分工人都已經回家過冬去了，只剩下一些熟手和包工頭還在處理一些雜貨，順便等著支取工錢。

    “金豐，怎么樣？工錢拿到沒有啊？”南向東和王金豐碰了一杯，咕咚咚地喝完后，大大咧咧地抹了一下嘴巴。

    “拿到了！”王金豐點點頭，“今天下午剛剛結的賬，一分不少！東哥，謝謝你了，多虧你提前給遞了話，不然我們能拿到八成就不錯了！”

    “嗯，拿到就好，不過別帶到身上，開個賬戶，給兄弟們都匯過去！”南向東提醒了一句，“這馬上就年根了，外面亂，別丟了！”

    “嗯，您交代的是！”王金豐贊成地說，“下午已領到錢我就存進戶頭了，等回去再分給大家伙！”

    這頓飯吃得很是輕松，除了黃毛不停地給各位倒酒讓酒之外，南向東也絲毫沒有黑道大哥的架子，一一敬了各位一杯。他的酒量奇大，喝了一瓶多白酒都不見有一點的醉意，連王金豐這些常年喝慣了白酒的人都抵擋不住。

    吃完了晚飯，南向東又抽了支煙，然后就提出了告辭。眾人起身去送，南向東都給攔下了，不過牧原跟出來的時候，他卻沒說什么。見夏雪居然也跟了出來，南向東還嘿嘿地笑了起來。

    “兄弟，我一直都想問，你到底怎么得罪鳳丫頭了？”南行動湊到牧原身邊，吐著滿嘴的酒氣，輕聲地問。

    “呃！”牧原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哈哈，明白了，明白了！”南向東不懷好意地眨眨眼，大聲笑了起來，“說實話，如果不是你身邊的女孩子太多了，我倒是挺想給你們牽條線的。那丫頭就是脾氣怪了點，不過人品隨他哥，挺正的！”

    牧原一頭冷汗，黑道大哥做媒，那婚禮上一半的嘉賓還不都是黑道上混的啊。到時候妹人胸前、胳膊上都紋著一條青龍，直接成了人體彩繪展覽了。嗯，這個場面估計凌欣會很喜歡的，至少能給她的店拉不少的客戶。

    “東哥，你是怎么走上條路的？”夏雪突然開了口。

    “哈哈，公安局長的千金大小姐對我也感興趣？”南向東自嘲地問，“不會是潛伏做臥底的吧，等把我這條線摸清楚了，就可以一網打盡了吧！”

    夏雪盯著南向東，既不害怕，也不氣惱，等著對方的回答。

    笑了一通，南向東就沉默了，他摸了摸兜，掏出一包煙拆了包裝，瀟灑地彈出一支叼在嘴上，點燃后猛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將那團白茫茫地煙霧吐到星空里。

    “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出身了吧，我以前是個軍人，退伍后還干過幾年的武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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