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彥歆學著僵尸的樣子跳到兩人面前，嚇得兩人扯開嗓子尖叫起來，那聲音極其刺耳，驚得彥歆捂著耳朵又跑了回來。

    “別怕，是我們！”牧原沒敢湊過去，大聲喊了一句。

    “小師兄！”

    “小師弟！”

    王瑜晗和蔣丹心松開彼此，眼淚汪汪地跑過來，抱著牧原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付偉問。

    “上面！”蔣丹心指了面前這棟五層高醫院大樓樓，“里面到處都是機關和尸體，不少人被嚇壞了呢，我們兩個走在最后面，所以就跑出來了！”

    “沒那么不堪吧！”

    話音未落，就聽到樓道里傳來一聲聲慘叫，然后就有十多個身影跑了出來，牧原睜開黑瞳掃了兩眼，好像沒有他們這邊的人，因為這些人都是衣著正常，其中一個穿著稀奇古怪的應該是工作人員。

    “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等我！”龍靈兒抱怨道，抽身就想往樓道里鉆。

    可聽到樓道里亂哄哄的腳步聲，龍靈兒又退了回來，她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見有一棵大樹就在窗戶旁邊，大眼睛就骨碌碌地轉了起來。

    龍靈兒后退了兩步，身形猛地往前一躥，借著助跑的力道在樹干上蹬了兩下，就在身子即將離開樹干的時候，她的手臂一揚，鞭稍就纏到了樹杈上，然后整個人像當秋千一樣，一下子就跳到了二樓的窗臺上。

    “我了個去！”付偉直接看呆了。

    “吼！”丹羽叫了一聲，順著樹干爬上去，一個跳躍，也躥進了窗戶，追著龍靈兒進去了。

    “老大，二哥，你們別亂跑，就在這里等著我。看好她們三個女孩子，我得跟上去看看！”牧原說，“別把事情鬧大了，不然就不好收拾了！”

    “可老幺兒，你怎么……”鄭步話說到一半就愣住了，嘴巴張得老大，閉都閉不上了。

    因為牧原更夸張，他的眼睛眨了一下，一道金色就出現在他的眉心之處，然后他就朝著二樓的窗口跑了上去，沒錯，是跑了上去！這幾人看到牧原沒有絲毫的用力，可他就那么踩著虛空跑了上去。

    “媽的！”鄭步抱著樹干蹭了半天，可連雙腳都沒離地，于是氣急敗壞地說，“繞道，走樓梯！”

    “老大，老幺兒可是讓我們在這里等的！”付偉說，“再說了，你覺得咱們能追上這兩人一獸嘛！”

    “……”鄭步無語了。

    “小……小師弟剛才是怎么上去的啊？”王瑜晗眼角掛著淚珠，一臉驚詫地問，“難道他也有條鞭子？可我怎么沒看到啊？”

    “誰他媽的知道啊！”鄭步恨恨地說，“這王八蛋從來都不交底，告訴你一個，能再瞞住你十個！等他下來，胖爺我非一屁股坐死他！”

    “這是踏空而行，小師兄春節的時候才學會的！”蔣丹心小聲解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鄭步點點頭，火氣頓消，“我就說老幺兒不能騙我嘛！”

    “你……”付偉直接無語了，老大也太好騙了吧，難道剛才純粹就是裝腔作勢嗎？

    潛入二樓之后，牧原就迅速地低下了身子，將自己隱藏在一個桌子后面。他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嚇得差點從窗戶跳出去。原來他藏身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桌子，而是一個手術臺，血跡斑駁的床單垂落到地板上，一具開膛破肚的“尸體”正面目猙獰地盯著他。

    “變態！”牧原在心里罵了一句，撫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心臟。

    “嗖”的一聲，床單一抖，一個小腦袋從下面鉆了出來，呲著虎牙，瞪著大紅眼圈，陰森森地瞪著牧原。牧原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抬腳就踹了過去。可腳伸到半途才意識到這個小怪物就是丹羽，牧原的氣沒地方撒，于是氣急敗壞地在它的腦門上彈了一了一下。

    “居然連我都嚇，靈兒呢？”

    丹羽揚了一下腦袋，牧原抬頭一看，就看到屋頂的上有一個白花花的人影——龍靈兒正用胳膊擔在燈架上，一雙腳在空中晃來晃去的，跟個吊死鬼似的。牧原剛要招呼龍靈兒下來，就聽門口傳來“媽呀”一聲慘叫，然后一群“海鮮”就嘻哩呼嚕地跑了過去。

    龍靈兒“咯咯”地笑了一通，躍身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鬼在哪兒呢？”一個興奮的聲音從樓道里傳了過來，腳步聲一串大作，一個“黑無常”就闖了進來，來的正是蔣碧雪。

    龍靈兒扯起一張床單就罩了過去，然后快速繞到蔣碧雪的身后，一腳把她踹倒在一張病床上，還順手把床單系了一個死扣。

    “誰啊？誰啊？”蔣碧雪甕聲甕氣地問，“誰暗算我？”

    “牧原哥哥，走！”龍靈兒做了一口型，然后率先跑了出去。

    兩人一獸從二樓開始，先從一側的樓梯往上到了五樓，然后就一層層地往下轉。轉完了兩層樓，牧原就有點麻木了，惡心感開始上升，不過龍靈兒和丹羽倒是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前后夾擊，輪流做餌，倒是捉弄了不少人。

    今天是中元節，商家把這個概念玩到了極致，鬼屋隨處都能看到一些紅燈籠、對聯、鞭炮之類的道具，不過那些紅艷艷的布置非但沒能讓人感受到喜慶，反而平添了不少詭異的氣氛。轉眼之間，牧原就跟在一群高中生和大學生的身后來到了三樓，聽著前面這群人被一個個道具嚇得大呼小叫的，牧原越來越覺得無聊了。

    走廊的屋頂上掛著一個個大大的紅燈籠，昏暗的燈光穿過紅罩流淌在地板和墻壁上，如同被鮮血涂抹過一遍，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嫣紅的一片。樓道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有燒傷的，有被鞭炮炸傷的，每一具讓人覺得慘不忍睹。

    這支隊伍剛剛走到走廊中間，那幾具“尸體”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中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最為夸張，她從長椅上站起來，臉龐浮腫到難以辨認，腦袋歪向一邊，長發遮住了半邊臉，脖子上還在時斷時續地噴著血……

    “啊——”一連串的慘叫聲傳來，整支隊伍立刻擁成了一團。

    牧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學著別人的樣子，慢慢騰騰地蹲到了地上。他也不想這么干，可如果傻傻地站在那里，這些“演員”就會齊齊地圍上來，在他眼前展示著那些令人作嘔的臉和殘肢。牧原對面是一個幽暗的房間，里面擺了幾張雙層的鐵架子床鋪，床板上蓋著白色的床單，展露出凸凹不平的身體形狀，有的床單下還散落著黑色的長發。

    這個不知道是停尸間還是病房的房門口放著一張破爛不堪的書桌，書桌上趴著一個頭發亂蓬蓬的護士，她的腦袋枕在一個病人名單記事簿上，面朝門外，嘴唇已經腐爛殆盡，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牧原看了兩眼，就把臉轉了回來。說實話，他在《犯罪現場》里看過更惡心的畫面，甚至絲毫不影響他一邊吃飯一邊看，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喜歡看這種東西。

    忽然，牧原眼角的余光一閃，他急忙又把頭轉了過去。一個人從床單下坐了起來，然后直挺挺地下了床，一步步地朝房門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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