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農(nóng)歷除夕。早晨剛過9點,張正義坐在辦公室,打完一個重要電話后,便開始點擊電腦上的“空檔接龍”。他隨手點著,心思根本不在一張張撲克牌上——
大概半小時前,他接到程勇從監(jiān)控點打來電話。得力老部下說,剛剛看到箭山村張明莉主任-張律師來到柳光蘭院子,手里拎著一箱水果,還有兩只大方便袋。張律師直接上到二樓,敲開了東間臥室門—走了進去。聽程勇這么一說,他立即決定:稍后約張明莉談談。
他剛才的電話就是打給“干姐”的。張主任很痛快,立馬答應說-正在給表妹家送點東西,隨后就來,直接來警局找他。久未聯(lián)系的感覺:女人的聲音充滿熱情,卻沒有了那一份“嗲嗲”的味道。他掛斷電話,便想起了當年在王家院子里,張明莉仙女般澆花的樣子,還有她身上散發(fā)的那股異樣體香......(張明莉在拙作《儒探青弋》中有精彩描述)
正義從桌上拿起一支電線桿子,點上-猛吸一口,平復一下“回憶故人”的思緒。這次一別數(shù)年相約,敘舊是次要的,重點是要從張明莉那里掏出柳光蘭的經(jīng)濟、感情方面情況?對此。他心里很清楚!
昨天下午,在看完柳光蘭的詢問場景和筆錄后,他便開始琢磨:到底在什么時候,找柳的表姐-他干姐“張明莉”談才最合適?這個問題困擾他很晚!本來在下半夜,程勇等人修訂偵探方案時,他準備加上“明天上午找張明莉談話”這一點。后來想到—畢竟是大過年的,不知道打擾干姐是否合適,畢竟現(xiàn)在對柳僅僅是“懷疑”。如果張明莉和表妹關系真的很好,那意味著:不能排除干姐可能會隱瞞下什么?當然,依照張明莉的個性和從事律師這個職業(yè),在“保密”方面,他完全可以放心。關鍵是什么時候問?從什么話題切入?才能讓整個談話既不顯得突兀,而且又能夠達到他想要了解的目的。
想吃空心菜—來個賣藕的,今天早晨“機會”意外出現(xiàn):他可以借著“張明莉看表妹”這個話題,深入了解嫌疑對象的方方面面,隱蔽性還強.....
“張局,有人找您-”辦公室門口傳來金魚眼的叫聲:“還是個‘大美女’!”張正義扭頭道:“瘋瘋癲癲的,哪個?”接著便聽見張明莉贊許的聲音:“張局,感覺你現(xiàn)在的辦公條件很好哦,比當大隊長時強多了!”“張主任,大過年的能來,感謝感謝-”張正義連忙站起來招呼“趕緊-請坐,我來給你泡茶,噢-你喜歡喝開水。”“我來倒-”金玉妍未走,順手試了一下開水瓶—空的:“哎喲,張局,你今天還沒沖開水,我去沖。”金魚眼說完,大眼一翻-提上開水瓶,便往開水間去。
“這個小妹妹人蠻好哦,有點我年輕時候的感覺—膽子大、手腳勤快!真不錯耶,弟-要好好培養(yǎng)哦?”張明莉笑著道,笑得有點兒古怪,語音開始發(fā)嗲。“這是刑大辦公室的金主任,比你張主任差遠了。還要好好向你學習。”張局解釋加奉承:有金魚眼在附近,他不便叫“干姐”,以免傳出誤會。兩個久別重逢的男女都屬“重感情”那一類,對視三秒-隨即錯開。正義寒暄:“你看我這里條件很簡陋,可不比你們律師樓。”“我那里擺設也簡單。我這個人本身就不講究,只是多了幾盆花,這是我的愛好,干弟知道的-”張明莉柔聲細語,伸手撩一下大波浪長發(fā)。
對面的女人都45歲了,保養(yǎng)的還是挺好,和當年在箭山辦“白骨案”時-初相識,容貌、身材變化不大,談吐舉止反而增加幾成知性和自信,足顯白領職業(yè)女性的魅力!張正義端詳明莉片刻,便欲切入正題——
恰在此時,金玉妍風風火火拿著開水瓶進來,找出一次性紙杯-倒上開水,雙手端給張明莉道:“美女大姐,我、我先走了。你待會兒有時間,一定要到大隊辦公室來找我,我要好好向你‘取經(jīng)’呢?你保養(yǎng)得真好!”張正義這時記起來:當年在箭山辦案,張明莉和金玉妍有過接觸—張主任代表村里到專案組去慰問過。他于是道:“你說的對,張主任現(xiàn)在是‘大律師’,你要學的地方多得很!你去吧-”正義不想金魚眼黏上話題、浪費時間!
張明莉款款站起來道:“金主任是公務員、是領導。剛才你穿著制服,我都沒敢認。哪里有要向我學習的?你不嫌棄,我們可以談談心。”“太好啦,我先走了。”金玉妍步履輕快地往出走。張明莉跟到門口,隨手輕輕掩上門,折身回來道:“親干弟,你也太忙耶!今天是星期天-大過年的,你還在加班喲!找我來,有么急事呀?”女人看到室內(nèi)只剩兩個人,便恢復到當年對正義的親熱態(tài)度。
張正義繼續(xù)寒暄,但換了稱謂:“姐,小金說的對,你和當年幾乎沒變化-還是那么年輕漂亮、氣質(zhì)襲人!”“怎么會呢?都過去七、八年了哎,現(xiàn)在連‘半老徐娘’都算不上哦。這都是抽空去做美容的功勞,算是-工夫美吧,哈哈-”女人開心地笑出聲:“都說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牛屎吧耶,我現(xiàn)在吧-有這個樣子呢,主要是‘心態(tài)好’吧。弟就是太操心了,你的頭發(fā)也該理理、染染喲!”。張正義受到“關心”,不好意思笑道:“這樣子,你弟妹才會放心。老都老了,隨他去。對了-姐,今天‘過年’,你這么早到表妹家。什么表妹這么重要?”
“我這個表妹呀,說起來好可憐哦,唉-”張明莉嘆口氣,收起笑臉道:“她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跟我還比較投緣。人是北伏鎮(zhèn)妙嶺的,現(xiàn)在一個人陪著女兒在桐溪中學讀高中。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丈夫,好痛苦哦!真的可憐...”“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她丈夫怎么死的?”張正義假裝不知道,故作吃驚問:他正一步步將談話引到“關鍵點”上。
張明莉喝下一口水,若有所思道:“我表妹叫‘柳光蘭’,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丈夫死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你當時講‘袁明軍是自殺’,我信你。”女人真是好記性,難怪能自考法律本科,還通過了“司法考試”—干上執(zhí)業(yè)律師!
“我想起來了。這事都過去好多年了,要從時間上算,她女兒是應該在上高中。”張正義皺眉道:“姐,你表妹后來沒有‘再婚’啦?一個女人家怎么拉扯孩子?又要養(yǎng)家糊口,又要供女兒上學?”張明莉嘆息道:“弟,我把你當‘親弟’才說給你聽。這種個人**是不便說的。我曾勸過她—今天早上還在勸,她就是聽不進去。唉-表妹在箭山上班時,處過一個男朋友,后來分手了。聽表妹講:那個壞男人腳踏兩只船,不是個‘東西’!詳細情況我也不好說...”
“按我的記憶,表妹歲數(shù)應該不大呀。現(xiàn)在社會上,離婚、再婚,或者找個人同居,很正常-也不是么丑事?女兒都上高中了,也能夠理解‘母親不容易’。姐在城里熟,幫她找個對象唄?”正義說到這里,似乎又想起什么:“我記得當年有個‘老表’住表妹家里,好像姓金,他們后來沒有走到一起啊?”
“沒有啦。老表入贅,表妹打心眼里反對。憑心而論,要是我-我也不愿意。表妹長的還可以,又有文化,起碼讀過‘初中’;那個老表形象太差,又是個呆板的大老粗,只曉得做活!我覺得表妹做得對-”張明莉講到這里,儼然進入“法庭辯論”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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