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空這邊還沒有真正開打,原地站在一旁的吞天獸突然發(fā)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從脖頸一直到腰間位置赫然出現(xiàn)了一條狹長的紅色細條。隨著時間的進行,這條細線的寬度越來越大,吞天獸的痛苦也在與時俱增。起初,興浪獸還以為這又是對方的詭計,可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吞天獸的背后竟出現(xiàn)了一條足以致命的裂口,沒錯是一條縱貫身軀的裂口。
作為盟友的荒蕪看到這一幕,自然會要驚惶失措。它并不知道對方的身體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只是單純覺得吞天獸的氣勢正在迅速衰減,早已沒了之前的王者霸氣。劇痛之下,吞天獸的身體高高隆起,仿佛要讓自己掙脫那道裂口似的。可他越是這樣做,那道裂口的面積就越是龐大,透過斷面,眾人甚至看到內(nèi)部的脊椎內(nèi)臟,原本活躍的臟器已經(jīng)變得黯淡無光,并且籠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
“荒蕪,快幫幫我,絕不能讓我體內(nèi)的東西跑出來!”
吞天獸驚呼一聲,荒蕪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發(fā)現(xiàn)對方背上的裂口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竄出來似的。然而,不等它上前阻止,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經(jīng)破體而出,一躍便飛上了眾人的頭頂上空。眼光毒辣的興浪獸一下便看到了對方的來歷。
“這是……這是人類的魂魄。為何吞天獸的體內(nèi)會有別人的靈魂?”
驚詫之間,又有十幾個光影從吞天獸的身體之中跑了出來,而且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好像剛剛吃了什么大補丸似的。
然而,靈魂雖然重獲自由,可他們并沒有就此離去。他們就那么盤旋在半空之中,圍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緊接著,眾魂的口中發(fā)出聽不懂的詞匯,于是乎他們身上的光芒變得愈發(fā)耀眼,簡直就像是艷陽墜地一般,令人不得不閉目斂神。
荒蕪身為上古兇曾,自然是不會懼怕這么點亮光。可眼下的形勢已經(jīng)不受控制,雖不知這些靈魂對于吞天獸來講究竟有如果意義,但看他那痛不欲生的模樣,應(yīng)該會對其本身的實力的實力造成巨大的影響。如果吞天獸倒了,單憑他一人恐怕不會是興浪獸的對手。就算對方殺不了自己,可一時半會也逃脫不了。如果這個時候讓雷鳴帝恢復(fù)過來,與電閃真君聯(lián)手圍攻,那它恐怕就真的有性命之憂了。
所以眼下的當務(wù)之急就是拯救吞天獸了。
眼看遮天幕之中聚集的靈魂越來越多,荒蕪猛吐了口毒汁,直接噴在了吞天獸的身上。荒蕪的體液擁有極強的腐蝕能力,雖然對于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也能將傷口兩側(cè)的斷面勉強粘合在一起,作為暫時的保護屏障,不讓里面的靈魂繼續(xù)外泄。
果不出他所料,吞天獸身上的裂口中在毒液的作用之下,竟開始融化流動,最終粘結(jié)凝固,成形了一團說不定道不明的丑陋肉塊。而其它多余的汁液順著脖子一直流到了他的臉頰之上,隨著“嗞嗞”的蒸汽聲之后,吞天獸已經(jīng)淪為了一只面目可憎的恐怖怪物。
只見他的雙眼已經(jīng)被眼皮完全遮蓋,側(cè)面的腮部也在毒液的侵蝕之中完全消失,露出兩排的森白的牙齒。而他的鼻子也已經(jīng)不翼而飛,只留下兩個筷子粗細的窟窿保證正常的通氣。這哪里還是什么人類,簡直就是一個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修羅惡鬼,讓人見了不禁心生寒意,甚至不愿多瞧他一眼。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臉上的異樣,吞天獸伸手撫摸著自己那張幾乎算不上臉的面龐。位于他頭上的一根根肌肉都因此而完全繃緊,就像一根根的皮筋一樣,實在有些可悲。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吞天獸雖然沒有回頭,但荒蕪知道對方在問自己。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才道:“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背上的傷口太大了,不這么做的話,里面的東西就都跑干凈了。”
吞天獸冷冷道:“所以你就把我的臉毀了?”
說話之間,孫長空發(fā)現(xiàn)吞天獸臉部的肌肉束全部高高隆起,其中有一根因為之前出現(xiàn)了傷勢所以砰然繃斷,發(fā)出一聲微弱的脆響。而更讓他感到驚心的是,吞天獸的身體正在慢慢變紅,皮膚的顏色比燒紅的爐膛還要過分。見此情況,荒蕪竟破天荒地向后退了幾步,似是也被對方的怒意所震懾,不得不避其鋒芒。
“你也不用太過在意,一具皮囊而已,我再去給你打一個就是了。”
吞天獸仍然冷漠道:“你可知道,這個身體對于我的意思。你想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有那么容易嗎?”
荒蕪滿不在乎道:“這有何能,實在不行給他稍微修整一下就是了。”
話剛說完,荒蕪便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后背高高拱起的丑八怪身上,竟散發(fā)出一股令他也不得不害怕的氣息。這種氣息他不是沒見過,只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遠到讓它幾乎忘卻。這樣的氣勢,不正是當年那個叱咤風云。傲視天下的吞天獸嗎?
思緒未完,他發(fā)現(xiàn)面前之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隨即,他在蛟首之上竟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大能量,當即便將它打翻在地。
孫長空與興浪獸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應(yīng)該是由他們解決二者,沒想到對方居然率先內(nèi)哄,而且打得難分上下。
吞天獸靠著胸中難舒的一口惡氣,雖然搶占了先機,讓對方吃了一個大虧。可荒蕪怎是水中魚蝦,任人調(diào)戲。不等對方站穩(wěn)腳跟,他那條奪命蛟尾已經(jīng)不期而至,重重甩打在吞天獸的身心之上。如此一來,以毀容為代價愈合的裂口,因為受到強烈震蕩,竟然再次出現(xiàn)了松動的跡象。不看不知道,裂口另一端,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集聚了數(shù)道靈魂,眼見出口就在面前,他們竟好像瘋狂了一般,不計一切后果地朝著裂口上的腐肉接連撞去。這一下,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襲上吞天獸的腦海,而且勢頭比之前的還要兇猛。這下,他再也支持不住,張口便開始嘔吐起來。可從他嘴中跑出來的不是別的,竟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光團。這些光團一經(jīng)落地,便立即開始伸張變大,轉(zhuǎn)眼之間便已恢復(fù)成人類時候的模樣。
“我的天,他的體內(nèi)到底積存了多少靈魂?我還真有點佩服他的肚量了。”
被孫長空這么一說,正在凝視前方、觀察情況的興浪獸不禁開口大笑起來。
“哈哈,你說他的肚量?那得看說的是哪一個方面了。如果要說他的食量,天底之下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不然怎么對得起‘吞天’二字。可如果說氣度的話,他恐怕還不如一只螞蟻的量。你們凡人不知道,吞天獸心胸狹窄那是公認的,曾經(jīng)有一只上古兇獸名叫戮蝶,就因為誤闖了他的領(lǐng)地,這家伙便一直耿耿于懷,最后趁著一個機會將對方直接吞噬消化了。這件事,也只有我們幾個有限的兇獸知道。畢竟,殘害同類是兇族之中的大忌,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要遭受天雷滅體之罪。當時我們滄浪一脈與他的關(guān)系還算挺好,所以才沒沒有告發(fā)他。不然,哪有現(xiàn)在這些事情。”
孫長空慧眼一動,隨即問道:“兇族?你和吞天獸荒蕪全者屬于那里嗎?”
興浪獸臉色一變,顯然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所以才面露尷尬。兇族的事情本不應(yīng)該向外人道來,因為它的神秘只有像自己這些上古兇獸才會知道。凡人一旦知道了兇族的存在,定然會接踵拜訪,尋求更為高深的修煉法門。可在兇族的古訓之中,外人禁止進入是入在首要位置上的。外來者只要進到兇族,別說是肉身,就連靈魂也要被一同抹滅,令他在這個世界當中永遠消失。而透露消息給外者的族人,也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可至于懲罰的具體過程,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受過此刑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就是了。
這么一會兒,興浪獸的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油光,他干笑了兩聲,想要將此事蒙混過去。可誰成想,孫長空居然不知好歹地繼續(xù)問道:“怎么,你說都說了,為什么只說一半啊!”
興浪獸為難道:“這……”
“這什么這,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
興浪獸再三看了下孫長空,確定對方?jīng)]有開玩笑,于是才繼續(xù)道:“記住,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絕不能告訴第三個人。否則,就算上天入地,天涯海角,我也要親手毀滅你。”
孫長空啞然失笑,隨即道:“你確定是毀滅,不是殺?”
興浪獸一本正經(jīng)道:“是毀滅,肉身與魂魄的雙重毀滅。兇族的事情絕驪不能讓外人知道。”
對方冷酷的模樣讓孫長空有些膽顫,他沒有想到,一直存在于自己印象之中那個彬彬有禮、為人和藹的興浪獸,居然有這么不為人知的面。想到這里,孫長空重重點了點頭,然后道:“好,我答應(yīng)你!如果我將兇族的事情告訴給第三個人,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孫長空有模樣地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fā)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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