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蹤跡這是怎么個說法?”
霓霞面露凝重,看向蘇幕遮這里,眸眼中有著疑惑與謹慎。
“便是說夏玉書上窮碧落下黃泉,皆尋不到了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于諸修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蘇幕遮因言而沉默,少頃之后,倒是月禪女尼痛苦的悶哼聲音,將蘇幕遮自沉默中驚醒。
一時失神,蘇幕遮倒是不曾控制住手上的力道,再看時,月禪女尼身上已有數道青紫淤痕,又在道君境界磅礴的氣血流轉下,瞬息間完好。
“不見了便是有蹊蹺,也不是你我能夠探查的事情。況且說來,他身上多有詭譎,不止是與貧道的閑談,或許是有人看上了洛仙的無上法,又或者是想要奪取那株陰陽合道花,一切未嘗可知,且小心探聽消息,再做計較!
“好!
頷首后,霓霞正欲轉身離去時,蘇幕遮懷中那月禪女尼卻嬌滴滴的開口道:
“好姐姐,便這樣走了?”
霓霞的身影猛的一頓,一身嫁衣般明亮的絳紅法袍卻無風自動。
“荒荒唐”
“那姐姐,就要這般走么?”
月禪再說話時,已經起身站在了霓霞身后,素手輕輕捏著霓霞法袍的衣角,撩起姣好風光。
再看時,那無情的女冠,面容已如霞光緋色。
月禪將下巴輕輕點在霓霞的肩膀上。
“姐姐在抖?”
幽寂的靜室中,忽的聽出稍顯粗重的喘息聲音,“胡說!”
“那姐姐想要說什么?”
“昔年總被他拿捏在掌心中,叛道是因他,逆魔是因他,化神也是因他,可風水總要輪流轉,活該道兄落得今日,定定要蝕骨吸髓要你”
話還未說完,那厚重的石門便已經轟然落下,恍若隔斷仙凡,也隱去了那靜室中神仙般的樂境。
七日后,靜室內,蘇幕遮慵懶的橫躺在云床上,閑來無趣,翻著自野狐禪處所得獸皮經書。
迷蒙的眼眸中,似是將他全部心緒都遮掩了起來。
忽的,一道流光劃破虛空,恍若利劍一般沖向蘇幕遮面門。
流光來的銳利,又徑直停在了蘇幕遮的面前,正是一枚玉簡,其上流淌著獨屬于霓霞羅天無情道的道韻。
砰!
玉簡應聲而碎,霓霞的幻影顯化在蘇幕遮面前。
“好教道兄知曉,東域枉顧魔城巨擘,戾骨道君,不見了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吾知戾骨道君,東域魔宗巨擘,手段不在夏玉書之下,失蹤之前,可有端倪?”
“不曾有。”
“唔知道了。”
又十日后。
“道兄,北域無生真人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可有端倪?”
“失蹤之前,曾有傳聞說無生真人已經瘋掉,殺妻、、閹子,引無名之怨火,叛道而出,眾人再見時,那無生真人已入了魔道,修為境界也跌落至元嬰!
“我知曉了,且有件事,需你幫我去辦,一者,去尋元悠子,只說借飛仙舟來一用二者,去尋煉魂峰掌座云綰竹師姐,只說是我要求一瓶汲云靈露,她自是曉得!
“好!
翌日,霓霞風塵仆仆,感知蘇幕遮洞府,一手將昔年所得先天法寶飛仙舟奉上,一手將一枚晶瑩玉瓶遞到蘇幕遮面前。
“我見元悠子道友時,他留下話來讓妾身轉告,只說教道兄知曉,他已斬去了關于此事的一切記憶,斷然不會給道兄留下后患,道兄但有想法,但做無妨!”
“好,我看你欲言又止,可是還有事?”
“半個時辰前昔年無痕遁世宗棄徒,散修索心道人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寬大的袖袍當中,蘇幕遮的手忽的顫抖了一下。
“夏玉書、戾骨道君、棄慧禪師無生真人、索心道人魔修,全都是魔修”
“道兄”
“莫要說了,你只當自己甚么都不知道,去罷,斬斷這些記憶,甚至離開懸月魔宗,離開南瞻部洲,我們都是長河中的渾濁泥沙,污穢不堪,但好在趙思妤已經先一步上岸,立了五岳仙宗,她今日不來見我,也是對的,你且去尋她,帶著月禪、帶著血尸道友他們一同去,做個長老也好,做個客卿也罷,都去罷,若若真出了事,莫去尋我!”
“可是”
霓霞這里柳眉緊蹙,眼看想要說些什么,蘇幕遮渾濁的眸子卻忽的死死盯著霓霞。
“滾!”
五息后,蘇幕遮站在洞府門口,看著那道絳紅身影倉皇北去,一如游子離鄉。
重回靜室后,蘇幕遮的表情顯然不再那般平靜,甚至眼眸之中盡顯癲狂神色。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生死不知呵呵多熟悉的橋段”
“又是老不死的想要落子偌大荒古世界也只有三古大能可以做到這一切”
“可笑,可笑!活了兩千年,卻只看到錯的路!活了兩千年,卻還是一枚棋子而已”
“彼蒼天者,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蘇幕遮面容猙獰,雙眸中的清明神智在一點點的剝離,呢喃聲音如同九幽魔音一般縈繞在洞府之中。
啪!
忽的,蘇幕遮伸手掌嘴,猩紅的雙眸之中,癲狂意境稍顯褪去。
“還沒到瘋的時候!”
輕輕說著,蘇幕遮忽的捏起一枚空白玉簡,貼在嘴邊。
“傳本尊法旨,著玄龍峰所屬諸修,于南域動身,滅九處凡塵皇朝,男女老少皆殺,血祭千里之地,燃焚血之焱,送與本尊洞府來!告知吾徒紫蛾,本尊只給三日時間,三日后,若不見焚血之焱,本尊親自動身,理清門戶!”
蘇幕遮銀牙緊咬,喑啞的聲音急促的從牙縫中擠出來,伴隨著驚世煞氣,被蘇幕遮一同封印在玉簡當中。
松手時,那玉簡已經劃破虛空,朝著懸月魔宗所在疾馳而去。
三日后,有玄龍峰后輩弟子,戰戰兢兢前往南瞻部洲太元仙山所在,奉上焚血之焱。
之后又九日,諸修只見太元仙山的血光沖霄而起,層疊禁制恍若雷霆密布。
便是有道君境界宿老施展瞳術看去時,卻也只能看到猩紅的薄霧,只知是太元子在血祭一件法寶。
接連九日光景,等太元仙山上那沖霄的血光消弭的時候,蘇幕遮的臉色已經蒼白若遲暮,不見一絲血色,肉身更是稍顯干癟。
畢竟以精血祭煉法寶,本就是極耗本元的事情,更何況,蘇幕遮所血祭的,還是飛仙舟這樣的先天法寶。
昔年翠玉色的飛仙竹舟,如今通體泛著嫣紅血色。
有著蘇幕遮的血祭之法將這飛仙舟重新祭煉,法寶之中諸道禁制,已經與蘇幕遮的氣血徹底融合為一,即便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卻讓此寶與蘇幕遮的契合,在某種程度上恍若“人器合一”。
那是三古器修極其推崇的一種境界,曾經左右過數個修行文明,所謂的血祭法門,也是源自那個時代。
日后,即便是蘇幕遮肉身殘缺,哪怕是只剩下一滴魂血尚存,都可以催動飛仙舟,庇護者自己的魂魄靈光倉皇奪命而去。
有此寶在,世間能夠徹底抹殺自己的存在,便少之又少。
長長地嘆了口氣,蘇幕遮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看向南瞻部洲的穹頂仙閣。
“大能”
輕聲呢喃間,蘇幕遮反手捏起焚血之焱,吞入口中。
干癟的肉身開始重新變得充盈,因血祭而耗費的氣血,也回歸十之七。
再睜眼時,蘇幕遮便將目光落到了身旁的玉瓶中,內中裝盛的,正是汲云靈露。
“但愿此法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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