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櫻和黛茉拿著一筐白手絹來找慕容泠風時,小公子正趴在桌子上愣神呢,她面前還放著一幅水墨丹青。
黛茉湊過來喊了她兩聲,“公子,王爺要我們來找您要藥水。”
慕容泠風一指角落里密封的大瓷壇子,順手丟給她們兩副面具,讓她們戴上面具自己弄去。“你們說,什么樣的才能稱之為怪物?”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看來王爺是把小公子嚇到了。“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也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王爺他是大元帥,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圣王九騎十萬兵馬,更有南楚千百萬子民的性命。他若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圣王九騎又怎么會成為不敗之軍,南楚又怎么會成為四國之首。”
“是啊,公子,若說起來,您妙手仁心能起死回生,在我們看來也是非常人之能,可是比王爺的縝密心思更讓人佩服呢。”
慕容泠風想想也是,人各有所長,她身邊的怪人還少嗎?黛茉說的對,云漠是生而為王的人,他的一個決定可能關系到千千萬萬條性命,只〖三五\中文網
m.35zww有將全局都掌握在手中,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哎呀,怎么辦,又被王爺帥到了。霸氣又溫柔,堪稱完美!”
緋櫻不禁調笑道,“再完美不也是公子您的人嘛。”
慕容泠風笑瞇瞇地趴著點頭,她就愛聽實話。
兩個丫頭把手絹全都浸泡在瓷壇子里,回頭問慕容泠風,“公子,這要泡多久?”
慕容泠風伸出食指晃了晃,“一盞茶的工夫就成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轟隆隆的一連串響聲,連地面都跟著顫動了,小公子驚起,“怎么了?怎么了?”
慕容泠風打開門就要跑出去,只見素影從院外匆匆忙忙地進來,及時地攔住了她,“公子,王爺不讓您出去,說是這里最安全!”
緋櫻和黛茉過去將她請回屋里,拿了糯米糕給她,“公子別著急,外面沒事的,大概是王爺要炸毀一些東西,不會波及到這里的。”這動靜像極了鐵騎軍里雷公慣用的手法,八成又是王爺沒耐心了直接暴力解決。
黛茉邊給她倒茶水,邊安慰她,“公子莫擔心,王爺很快就會回來了。”
慕容泠風一撇嘴,誰說是擔心他了。
緋櫻將瓷壇子交給素影帶走,一回頭,慕容泠風又溜到了窗邊,手里捧著一塊糯米糕望著院子愣神,“云漠說這里是最安全的?為什么?”
黛茉仰著臉想了想,“王爺說的好像是錢府是最安全的。”
“錢府啊。”慕容泠風又瞧了眼院子,突然跳起來從緋櫻和黛茉身邊竄了出去,“你們別擔心,我就在府里轉轉,不出去。”
緋櫻和黛茉急忙追上去,“公子呦,您慢點!”
慕容泠風本想去別的地方的,卻在經過十八姨太的院子時,朝里面望了眼,轉頭就跑了進去,她朝身后的緋櫻黛茉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跟進來。
黛茉想緋櫻打了個手勢,讓她從后面繞進去,自己縱身上了屋頂。小公子要是出了閃失,她們拿什么賠給王爺啊?怎么敢大意!
慕容泠風溜溜達達地進了院子,見屋里還亮著燈邊去敲了敲門。
很快,門被打開了。錢梓霏的夫君胡允站在門口,稍稍向她一點頭,側身讓開了道。
慕容泠風上下打量了他片刻便背著手走了進去,就見錢梓霏坐在床邊正給錢老大掖被角呢,旁邊放著張嬰兒床,小寶寶在里面睡的正香。
“還沒休息呀?”慕容泠風輕聲問道。
錢梓霏微蹙起眉頭,“這多事之秋,哪里睡得著?”她雙手交握,眼眶中泛起淚水。“也不知dào
還能不能活到明天。梓霏想來,還是待在父親身邊的好,哪怕是今晚就死了,我們一家人也是在一起的。黃泉路上,也好好有個伴。”
“別擔心,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慕容泠風像是在安慰錢梓霏,可她的眼神卻在錢老大的身上打轉,先是不解而后露出了了然的淡笑,“錢府還真是安靜得過分吶。”
錢梓霏愣了下,“神醫您在說什么?”
“你說得對,多事之秋,生靈涂炭,徐州城已經毀了大半。可錢府卻這么安靜,連一草一木都沒有受到打擾,你說這是為什么呢?”慕容泠風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問錢梓霏,還是在問自己。
錢梓霏手抖了一下,別開了臉。
慕容泠風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倒在放桌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斜撐著腦袋看不出她的心思,“云漠什么時候回來呀?”
徐州府的大街上一片狼藉,到處是被拆毀的房屋、撕爛的碎片,血跡斑斑,尸橫遍野。幾個怪物流著口水眼神兇惡地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像個還未吃飽的餓狼正在尋找漏掉的獵物。
躲在暗處的百姓忍著淚看著躺在街邊,雙目緊閉沒有氣息的親人們,卻沒人敢將他們抬回來,誰知dào
他們會不會突然醒過來變成下一個怪物。
怪物們正在巡查著,突然地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震動,伴隨著巨響久久不能平息。怪物們仰著臉想知dào
是怎么會回事,就在這時,城門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開了,宋曄帶領著鐵騎軍呼嘯而入,在怪物們尚未能反應之時,便將白色的手絹糊在了它們臉上。馬蹄從它們身邊踏過,怪物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后面又跑來兩隊人馬,一隊將倒在地上的怪物和傷員用麻繩綁好臺上馬車,另一隊搜尋著幸存者將他們帶到城中早已部署好的臨時營帳中。
宋曄將他的人馬分成兩隊,一路交給諦聽,兩路人馬一東一西迅速將娘娘廟團團圍住。
云漠穿著鎧甲,坐在黑馬上,威風凜凜地督導軍前,諦聽湊過來,“王爺,里面有人質,大約三四百人,估計是廟中小尼姑們被控zhì
了起來。廟里埋伏不少,恐怕不能硬闖。”
“你確定廟里面只有三四百人?”云漠似乎想到了什么。
諦聽立kè
趴在地上仔細地聽著,“應該沒錯。”
“走動的有多少人?”
“不到五十。”
“不動的人,是否都集中在廟的東南方?”
“沒錯,走動的人散落在廟中的各個地方,但偏偏沒有東南方。”
幾個問題下來,云漠似乎有了想法,或者說他早就算計好了,只是在做最后的確認,“宋曄。”
宋曄催馬上前。
“你帶五百人馬抄到娘娘廟的東南方,直接破墻而入,那邊應該沒有埋伏,那些人也不是人質,只是棄子而已,準bèi
馬車,將她們一并帶到營帳去,能不能救回來還得看慕容的。”
宋曄領命帶著鐵騎軍沖進去救人了。
云漠抬頭望了下眼前的高塔,這才是他們真zhèng
的戰場。
諦聽和他并排而立,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王爺?進菀娘塔要從鬼留息的地井里通過,可是咱們剛剛炸到了徐州城外半里地的地道,引了河水倒灌,連接地道的暗門事先就打開了,現在整個徐州府的地下就是條暗河,進出菀娘塔的道更是被堵死了。就算破了娘娘廟的埋伏,咱們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
“如果真是這樣,不僅咱們進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來。”云漠似乎并不贊同諦聽的說法,“穆嶺,狡兔三窟,你說他會只給自己留一條路嗎?”
“依我看,那老妖婆子早就跑了,誰還會藏在老窩里等著你來抓啊!”青峰老頭晃晃悠悠地從隊伍后面走來,邊走邊扒拉頭上的鐵盔,怎么戴都不順服,夾胡子!
青崖老頭也有同樣的困擾,他索性把鐵盔摘下來丟給徒弟,“那不可能,這里面有重yào
的東西,賊婆子怎么舍得走?她肯定還留在塔里呢。”
“那她要怎么走?這塔沒窗戶沒門的,總不能穿墻出來吧。”宋曉第一回上戰場,小家伙興奮得瞧瞧這邊,瞅瞅那邊,不知dào
該看什么好,最后還是將視線固定在這座黑不溜秋的塔上面。
云漠瞧了眼楚晉,不是讓你看好了嗎?怎么都來了?
楚晉也是無奈,這三人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他就兩只手,抓住了倆,第三個轉眼就給跑了,再去追那個,這倆也拽不住了!
他們身后站著三個被扒了鎧甲的士兵欲哭無淚,王爺,您這管不管啊!
王爺可沒時間管他們,云漠上上下下審視著這座奇怪的高塔,似乎是在確認著自己的推測。半晌之后,他終于有了新的舉動,“穆嶺,調十個飛騎來,要快!”
諦聽領命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楚晉仰頭望向菀娘塔的平頂,終于明白了云漠的意思,“原來不止地下有路,天上也有路啊!”
“楚晉,把泉西村的人叫來。”
楚晉一愣,泉西村的村民不是已經完成他們的使命了嗎?還叫來做什么?
云漠握著韁繩的手慢慢收緊,深邃的目光透過高塔不知dào
在看些什么,“三千人的冤債,是時候該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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