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最討厭的東西是什么,云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是蟲子,而慕容泠風也會脫口而出——鏡子。
作為一個自幼便通靈的修liàn
者,慕容泠風在鏡子中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了,這種突然出現的怪東西總能她得她一激靈,她實在是對鏡子喜歡不來。以至于幾個大美女的家中連一面鏡子都沒有,尤其是在廁所中,掛鏡子那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后來到了湛天大陸,這里靈力稀少,精怪更是幾近滅絕,而且這邊都是古銅所致的鏡子,并不十分清楚,久而久之慕容泠風對于鏡子的懼怕倒是也少了些。
可是,她很久沒看到如此清晰的鏡子了。
當鏡子中出現少女的臉時,慕容泠風嚇得立即躲到了云漠身后,一股寒意從她的尾骨往上竄,她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身邊冷冰冰的。難不成這龍腹之中關著一只鬼。
云漠卻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你不是會法術嗎?怎么還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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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我不是怕鬼啦,我是怕它們無聲無息地突然冒出來。”慕容泠風又往云漠背后縮了縮,“其實我膽子很小的。”
云漠點點頭——早就看出來了,“別害pà
,這應該不是鬼。”
鏡子中的畫面慢慢拉遠,他們這才發xiàn
少女悲傷的眼神不是在看他們,而是望著前方被綁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少年的四周有藍紫色的兇惡的結界,將少年禁錮在其中,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少年的頭頂有一群大鳥,每只鳥的嘴里都銜著一塊小石頭,大鳥們排著隊從少年頭頂飛過,準確無誤地將石頭砸在少年的身上。每有一塊石頭落下的時候,他身上就有掉下同樣大小的一塊肉。少年的下半身已經光禿禿的只剩下白骨了,可是看得出新肉正從他的腳下慢慢地長出來。也許他永遠都要在這里忍受懲罰。
女孩望著少年許久,臉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她突然轉身飛奔而去。畫面隨著女孩奔跑的腳步穿過一座座宮門、長廊、花園,最終來到了一個裝飾奢華的房間。那房間像是一間書房,銀發男人就坐在書案之后,手中端著本書,女孩進來了他也沒抬頭。
女孩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在質問男人,但是鏡子里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云漠也不知dào
他們在說什么。
男人始終沒有搭理她。女孩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滾落下來,她最后看了男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女孩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男人抬起了頭,他伸出右手,懸浮在半空中的淚珠飛到他的指肚上。他將手指放到嘴邊,輕吻著淚珠,眼睛望著緊閉的房門一片落寞。
女孩從書房中出來,低著頭邊走邊抹眼淚。一片紅色的裙擺從她眼前掠過。女孩抬起頭,只見當初在河邊見到的那個妖艷的女人正端著一碗粥,扭著腰肢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再也沒被打開,女孩愣愣地站在院子中許久,最終絕望地笑了。她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宮殿,坐在床邊愣神。許久,女孩才回過神來,叫來婢女,打了熱水凈身沐浴,然后坐到梳妝臺前為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她穿上一身淡紫色的紗裙,宛如一個等待出嫁的新娘,美麗而嬌羞。少女最后印上紅唇,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走到床邊,輕輕地躺下。
她雙手交握在身前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道光芒從她的身體里鉆出來,直沖天空,照亮了整個世界。
銀發男人突然扔掉手中的書,他痛苦地抓著胸口,跌倒在地上。男人掙扎著爬起來,沖出書房,跌跌撞撞地向女孩的宮殿跑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跪在書案下的那個妖艷女人一眼。
男人趕到的時候,女孩已經沒有了氣息。
畫面最終停留在男人那張懊悔不已的臉上。
一切都結束了,鏡子中又出現了他們二人的身影。他們看著彼此,眼神中充滿了悲哀。
云漠將燈交到慕容泠風手中,一手提起鏡子,一手緊緊地牽著慕容泠風。接下來的路,兩人誰都沒在說過一句話。
慕容泠風和云漠從龍腹中出來,將鏡子交給殘晟,順便告sù
他海龍鱗已經找到了。
殘晟終于放下心來,它這身龍鱗總算是抱住了。它搖身一變,變成了手鏈大小,纏在慕容泠風的手腕上蹭著她撒嬌。
小公子明顯興致不高,把手從云漠手中抽出來,一個人回到了貝拉公主的房間。
云漠望著自己空下來的手,滿目悲傷。
夏沐走到云漠身邊輕咳兩聲,“你倆怎么了?吵架了?”
云漠白他一眼,“怎么可能。”他寵著她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和她吵架。
秋秋落在云漠的肩上,叫了兩聲——你倆真是不讓人省心,三天兩頭的鬧脾氣,要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你就去認個錯道個歉哄哄唄。
云漠看看它,卻沒有動。
貝拉悄悄地跟上小公子,見她一個人坐在桌邊愣神,便偷偷繞到她背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慕容泠風讓她嚇了一跳,倒是也回過神來了。
貝拉在她對面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你們這是怎么了?兩個人都這么情緒低落,真的吵架了?”不應該啊,進龍腹之前還好好的,難不成龍肚子有什么惹人不開心的?
殘晟纏著慕容泠風的手臂探出頭來偷喝了一口小公子的水,順便警告地瞪了人魚公主一眼,他的肚子里可正常得很,別瞎說啊!
慕容泠風搖搖頭,“我也不知dào
,就是痛苦。貝拉,愛情真的那么脆弱,那么惹人傷心嗎?”
這問題可問道貝拉了,她雖然比慕容泠風多活了一百多年,可其實她在人魚族中也還是個小孩子,什么情啊愛啊的,她可是半點也沒接觸過,“我,我不知dào
。不過愛情應該是美好的吧。雖然母后已經不在了,但父王每每提到母后都是滿滿的笑意,沒有人能比得過母后在父王心中的地位,連我也不可以。這難道不是愛嗎?這難道不是愛情的美妙嗎?”貝拉對于愛情是向往的,她相信有朝一日能遇到自己的王子,和他相守余生。
慕容泠風卻猶豫了,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縮成一團,“可是我好怕,我好怕我會摔在愛情里,迷失了自我,萬劫不復,到頭來卻都是一場空。”
話音未落,慕容泠風便被人從背后抱住。云漠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風兒,風兒。”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一聲聲深情的呼喚,“風兒,相信我。風兒,你是我最割舍不下的,我怎么可能那般冷漠地對待你?風兒,信我,信我好不好?”
慕容泠風轉身撲到云漠懷里大哭起來。
貝拉歪著頭看著這倆莫名其妙吵架,莫名其妙悲傷,又莫名其妙和好,莫名其妙哭成淚人。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呢,抓不住看不透,最終卻是舍不得。小小的種子在人魚公主的心中萌發,她也有這樣一段時光,愛了、恨了、笑了、哭了,哪怕最后是遍體鱗傷,也不枉此生。
珠簾外,夏沐朝她招招手。貝拉會意地從房間退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小情人。
慕容泠風淚流滿面地看著云漠,臉上盡是委屈,“云漠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以后都把你放在第一位。你知dào
你每次生氣,不搭理我的時候,我有多傷心嗎?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云漠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不會的,再也不會了!”是他以前不夠成熟,不夠溫柔。他只顧著自己生氣,卻不知dào
原來他的冷漠才是最傷人的,甚至都沒有后悔的余地。
兩個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有悲傷有喜悅,卻都不如眷戀來的濃烈。
云漠抱著慕容泠風把她放倒在床上,俯下身溫柔地親吻著他的寶貝。慕容泠風摟著云漠的脖子,努力地回應著他。云漠的吻情意綿綿,緩緩地向下移動,他的手悄悄鉆進慕容泠風的衣擺,房間里一時春光滿滿。
云漠突然吃痛地蹦起來,下意識地捂住手腕,他眼神中含著冷意看向慕容泠風的身側。
殘晟從她的衣服里透出頭來,委屈臉瞅著云漠,“呃,王,小的真的不是故yì
的,您剛剛不小心壓到我了。”殘晟識相地從慕容泠風的袖子里鉆出來,飛快地往外跑,“王,我出去遛個彎,你們繼xù
,繼xù
啊!”
云漠嘆了口氣,翻身和慕容泠風并排坐在床上,“我真應該把你拐到深山老林里!”
慕容泠風咯咯地笑著,靠在云漠的肩頭,“我們說好十八歲的。”
“唉,好,十八歲!”
慕容泠風湊過去吻了下云漠的嘴角,然后把頭埋在云漠的懷里,“云漠漠。”
“嗯?”
“我喜歡你。”
“……嗯。”
慕容泠風不高興地掐了他一把,“一句‘嗯’就完啦?”
云漠吻著她的頭頂輕笑,“我等你長大。”
拿到了海龍鱗,他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人魚宮了。
臨走前,貝拉公主哭著喊著要讓他們給她送幾缸醋來,夏沐總覺得這小公主有往吃貨方向發展的潛力。
人魚王給他們準bèi
了豐厚的禮物,他托慕容泠風謝謝離笙,若沒有他便不會有今日強dà
的人魚族。
這些禮物中最符合他們心意的還得說是那個巨大的蚌殼,云漠五人躲進蚌殼中,由殘晟馱著將他們帶到了海面上。蚌殼打開,如同一艘小船一般,慕容泠風召喚來水輪,蚌殼船便飛速向遠方駛去。
短短半年時間,七靈藥他們就拿到了五個,只剩下最后的夜明砂和冰蟲草了。
慕容泠風掰著手指頭算,“夜明砂應該是在北陽和西華交界的魅林之中,冰蟲草我可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那就先去魅林拿到夜明砂,咱們再想辦法去打聽冰蟲草的下落。”云漠定下下一個目的地。
夏沐捧著本地圖研究著,“若是要去魅林,我們可以直接從海上走。你們看這里,從北海可以直接通到魅林附近的灤河。這條道是最捷徑的,也是最方便的。”
“那就從海上走吧!”正在海里打滾的殘晟突然冒出頭來,“海里我罩著你們!”它可不想去那干燥的陸地上,在海水里泡著多舒服啊!
慕容泠風拍拍水面,“走吧,向魅林出發!”
有龍在,日行千里什么的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在海上漂了三日便進入了灤河。
到了西華境內,他們收起蚌殼船,上了岸。
作為人類,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魅林,魅惑之地。這里與霧陵齊名,是湛天大陸十大險地之一。
入魅林者,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來的。
傳說中,魅林里面有許多攝人心魂的東西,望望讓人類迷失自我,困在自己編織的夢境中再也無法醒來。
攝魂之術對于靈物自然是沒什么效果的,所以小公子身邊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是真的無所謂啦,關鍵是這三個肉身人類。
慕容泠風拍拍胸脯,“小爺多么高的修行?豈會那么容易就被迷倒的!”
沒等云漠說話,殘晟就拍馬屁道,“吾王的靈魂力之雄厚,爾等望塵莫及。吾王是絕不會被俗物迷失心智的。”
現在就剩下夏沐的問題了。
這個時候到是看出夏老板的眼力見了。夏沐趕緊擺擺手,“我就不跟你們進去了,去了也是個累贅。不如我就在這灤河邊上的小城鎮里面等著你們,你們出來了也好有個照應。”
慕容泠風歪著頭看他,“這么好說話?難道不是因為灤河旁的景祥鎮里有花陰醉?”
夏沐討好地為慕容泠風捏捏肩膀,“小泠風,哥哥可都快十日沒喝酒了!這么清醒的人生,都不像是我的人生了!”
慕容泠風擺擺手,“算了吧,你也別在鎮子里等我們了,這魅林究竟如何誰也不知dào
,我們從這邊進也不一定就是從這邊出來。你不如帶上幾壇好酒去楚京找雪兒吧。”慕容泠風拿出一個錦盒交給夏沐,“正好幫我把這個捎回楚京去,楚帝也是時候該換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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