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泠風一開始并沒有多注意裴可兒這個人,她對于小公子而言,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女人,這種不自愛的女人壓根就入不了小公子的眼。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沒那么簡單。
這么多人想殺她大概只有一種可能——她知dào
的太多了。
如果連晟算一個,那么另外一個人是誰?連霆嗎?
不過,慕容泠風總覺得連府的三位少爺中最像連晟的就是這位大少爺連霆了。兩人一樣的野心勃勃卻也是一樣的沒心眼,像這種高明的借刀殺人的戲碼,可不是他們那榆木腦袋能夠想得出來的。
如此說來,連府中還能剩下誰?連霈?連夫人?
這兩人確實有殺人動機。裴可兒的存zài
,對于連家而言就是個恥辱,無論怎樣處理她,最后都會落人口實,連家在眾人面前永遠留有這樣一個笑柄。若她在這個時候死了,連家為她風光大葬,這樣既能解決裴可兒的存zà〖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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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顯示出連家的以德報怨,豈不是兩全其美?可是,這二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會為了這么一個小螻蟻臟了自己的手嗎?
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在慕容泠風的嫌疑人名單里——連霂。他看似與這件事情完全扯不上關系,可是,慕容泠風潛意識里就是覺得連霂不像個好人,起碼他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與世無爭”。
“別忘了,那茶壺里只是普通的迷藥,藥不死人的。也許,下藥之人并沒有想要毒死裴可兒。”見慕容泠風陷入死胡同里出不來了,云漠開口提醒道。
慕容泠風一拍腦門,對呀,她怎么沒想到這點!下藥的人只是想讓裴可兒昏睡過去,并沒有置她于死地,只是被連晟撞了個正著,才會發生之后那些事情。
慕容泠豁然開朗,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要不她不惜花掉十萬兩黃金也要救回裴可兒。搞了半天,這里面還有她的手筆!”
說曹操曹操到,慕容泠風剛想起柳玲瓏來,后者便急火火地推門跑了進來。“慕容,藥已經給裴可兒喂下去了,她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呀?”
慕容泠風勾勾手指讓她靠近自己,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湊到她耳邊喊道,“誰跟你說那是給她喝的了?那藥劑明明是要燒成水讓她泡澡用的!”
柳玲瓏讓她喊懵了,咬著嘴唇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那……那怎么辦?”怎么不早說,她還是拿著竹筒一口一口地喂給裴可兒的呢!
“喝都已經喝了,還能怎么辦?”慕容泠風無所謂地說道,“就這樣吧,估計效果應該也差不多。”反正那藥里也沒有什么傷脾胃的東西。小公子稍稍向后仰,坐直了上下打量著柳玲瓏,“不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跟我說呀?”
柳玲瓏睜的了眼睛,不自然地摸摸后腦勺,“有有有……有嗎?”她后退幾步伺機想要逃走,“我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柳玲瓏轉身就要跑,房門卻在這個時候全部關上,慕容泠風瞬間出現在門前,微笑著瞧她,“說吧,你為什么要給裴可兒下迷藥?”
柳玲瓏見無處可逃,只能乖乖坐下接受審問,“我那日聽到連霂和連夫人在說裴可兒的事情。連夫人說若是裴可兒能夠自己消失就好了,這樣連家也不用跟著丟臉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下藥殺了她?”慕容泠風幫她接上后半句。
“沒有,沒有,沒有!”柳玲瓏連忙擺手,“我怎么會殺了她,人命重于一切,這是我娘從小教育我的。我是絕對不會草菅人命的!我就是……就是想把她迷暈了,然后派人送她到一個新的地方安頓好。這樣她可以無憂無慮地開啟一段新的生活,連家也不會因此而蒙羞,那不是皆大歡喜了嗎?”
慕容泠風點點頭,確實是個好主意,“你可以直接告sù
她,和她商量啊,為什么非要下迷藥呢?”
柳玲瓏嘆了口氣,“拜托,小少爺,我們可是情敵關系!她之前還要殺了我呢!你覺得她會安靜地聽我說話,還是會心平氣和地接受我的提議?我可沒那個閑工夫一遍一遍地去說服她。這種時候當然是要簡單粗暴地解決了!”不過,她是真沒想到會和連晟撞到一起,還讓連晟起了歹心。所以,柳玲瓏才會這般執著地讓慕容泠風救裴可兒。裴可兒如果真的就這么死了,柳玲瓏起碼要負一半的責任。會不會被查出來先放在一邊,起碼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了。
慕容泠風單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她。“你可真是根攪屎棍,怎么什么壞事都是你起的頭?”
“喂喂喂,怎么說話的?我可沒干過什么壞事!”柳玲瓏打死不認。
慕容泠風翻了個白眼,“岳家寨這一堆糟心的事都是因你而起的好嗎?要不是你之前用催眠術整人,對方怎么會借由這個岔口趁虛而入?若我猜得沒錯,這件事早晚會被揭發出來,成為打擊海悅山莊的一記重擊。哦,對了,現在還能順帶著捎上連家。”
柳玲瓏立kè
泄了氣,“我也是被人陷害當槍使了呀。”柳玲瓏靠過來扯扯慕容泠風的衣袖,“那現在怎么辦嘛。”
慕容泠風給她使了個眼色,讓柳玲瓏去求云漠。治病救人、斬妖除魔,小公子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不過要說到動心眼,她可是真的比不上從小就混在權謀圈子里的某王爺。
柳玲瓏立kè
領悟,溜溜地跑到王爺身邊,討好似的給他斟上一杯茶,“王爺,這事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云漠冷笑一聲,“我看這天都快亮了,你們難道不困嗎?”
慕容泠風往外面望了一眼,果然東邊已經染上了一片紅光,太陽已經露出了一點頭來了。沒想到他們已經折騰了一晚上了。被云漠這么一說,慕容泠風確實感覺有點困了。
柳玲瓏被小公子一腳踢了出去,有什么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吧!
慕容泠風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連裴可兒都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了,她才醒過來。她習慣性地摸了摸身邊的床鋪,并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胸膛。慕容泠風一下子清醒過來,四處看了看,沒有在房間里找到云漠的身影。小公子一時間有些失落,平日里她醒來的時候,云漠都會在她身邊,縱使是他早就醒了,也會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享shòu
安靜的時光。她伸手在褥子上摸了一把,已經沒有溫度了,看來云漠離開很久了。慕容泠風盤腿坐在床榻上,托著腮幫子思考——云漠這是上哪兒去了?怎么都不跟她說一聲?是有什么急事嗎?
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慕容泠風覺得自己這想法靠譜,誰還沒個三急嘛。說不定一會兒云漠就回來了。
可惜這次小公子還真是想錯了。她在連府轉悠了一天,也沒見云漠回來,等到最后也都深了。小公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慕容泠風醒來的時候卻是睡在床上的,身上的便服已經換成了睡衣,桌子上還擺著一碟水晶餅,只是身邊的床榻已經沒有溫度了。
慕容泠風穿著里衣坐到桌邊,拿起水晶餅咬了一口,看來云漠還是想著她的,可是去哪里怎么不和她說一聲呢?真不知dào
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一連三日都是這樣,云漠早出晚歸不知dào
在忙些什么,小公子連根毛都沒抓住。
慕容泠風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心神不寧的,她不時地看一眼院門,卻始終沒有看到她期盼的那個身影。
柳玲瓏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捧著臉看她,“你要是真擔心就出去找找唄!在這轉來轉去的有什么用?轉得人眼暈!”
“我往哪里找他去呀!”提起這個慕容泠風更生氣,她根本就不知dào
云漠去了哪里。
“你們在聊什么?怎么不進屋去?”連霈從外面回來了,他身上的毒已經全部清干凈了,本來就年輕力壯,這點“小病小災”他也沒放在眼里,身體稍稍見好,就跑出去談生意了。連夫人一邊欣慰兒子的上進,一邊又擔憂他的身體。這一來二去的,就更想趕快把媳婦娶進家門了。家里有人等著,他也能想著回來歇歇啊。現在就是這樣,無論多忙,他總是要回到家里來陪著柳玲瓏吃午餐。
連霈一問才知dào
,原來他們是在等云漠,“王爺去看戲了,你們不知dào
嗎?”
“看戲?”慕容泠風驚訝地看著連霈,“他去看戲了?百花園嗎?”
“是啊,白老板請他去的。”連霈看著慕容泠風一臉的茫然,才發覺事情好像不太對,他是不是說的有點多?連霈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沒有告sù
你嗎?”
“我都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了!他什么時候告sù
我了!他這三天都是去百花園看戲了?”慕容泠風氣得喘大氣,她一直擔心著云漠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才會忙成這樣,鬧了半天就是出去看戲了!看戲不能帶上她嗎?還是說有她跟著礙事了?
連霈這個時候也不敢亂說話了,“呃……好像是的……王爺就是去聽戲,沒有別的的!”
慕容泠風瞬間瞪大了眼睛,“還有別的?”
連霈擺手,“沒有,沒有,我是說沒有!”
“南宮云漠!”慕容泠風咬牙切齒地說道,轉身便跑出了院子。
“喂,慕容,等等我啊!”柳玲瓏見慕容泠風跑遠了,連忙追上去。
連霈伸手想要攔她都沒機會,只能嘆了口氣,吩咐下人把午膳端到連夫人的院子里,媳婦跑了就去陪陪娘親吧。
兒子來陪吃午飯,做娘的當然高興了。不過,連夫人也知dào
自己的兒子是什么樣的人,“今天怎么有空來陪娘了?玲瓏呢?你沒跟她一塊吃嗎?”
“玲瓏和小公子出去了,估計午飯時間回不來了。”連霈給母親夾了一筷子魚,“娘,這是您最愛吃的鱸魚,早上剛來的,您嘗嘗,大廚今天做的不錯呢。”
連夫人嘗了一口,味道鮮美,確實不錯,“難得你還記得娘喜歡吃鱸魚。我以為,你只知dào
玲瓏愛吃什么呢!”
連霈輕咳一聲,“娘,您說哪兒去了!您在我心中和玲瓏一樣重yào
,都排在第一位,你們的喜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以后我和玲瓏一起孝敬您,您不開心嗎?”
“開心!”連夫人慈愛地拍拍連霈的手,“玲瓏是個好姑娘,雖然小孩子氣了點,但這么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陪在你身邊,娘才是最放心的!不過……”連夫人突然板起臉來,“我可提醒你啊,對于愛情要從一而終,可千萬不能像你爸爸那樣,見一個愛一個。女人的心,可以軟也可以硬。她可以為了你低到塵埃里,也可以把你埋在塵埃里。所以,既然決定愛了,就不要傷害她。”
連霈點點頭,“娘,我知dào
的。這些年,我已經看了太多您的眼淚了,不會讓玲瓏的后半生也像您一樣的。我會好好珍惜她的。”
連夫人終于笑了,“你知dào
娘的哭就好,玲瓏這孩子,我很喜歡。你若是敢辜負了人家,我就把玲瓏接回來當閨女樣子,把你掃地出門。”連夫人掐著兒子的臉頰說道。
連霈趕緊求饒,“不敢不敢,母親饒命啊!”
連家這邊母慈子孝,慕容泠風那邊卻是水深火熱了。
小公子怒氣沖沖地跑到百花園,卻撲了個空。園子里的小廝見她這般來勢洶洶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您,您,您問白老,老板啊。他和王爺去北街的古,古玩城了。”
“他們還出去逛街了!”慕容泠風氣得牙癢癢,馬不停蹄地跑到北街。
柳玲瓏跟在慕容泠風的身后為她打抱不平,“這白鶯鸝也太不講道義了?他明知dào
王爺是你的未婚夫,還勾引他,這不是狐貍精是什么?”
慕容泠風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柳玲瓏,“你怎么知dào
云漠是我的未婚夫?”這事她應該沒和任何人說過。
柳玲瓏壓低聲音說道,“你倆都睡在一個床榻上了,不是未婚夫是什么?”
“那……那也只能說是我倆關系好啊!”慕容泠風也有些語無倫次,“我們就是睡覺,沒干別的。”
柳玲瓏咧嘴一笑,“干了也沒關系!半年前就傳出來圣王爺要迎娶慕容家的小公子做王妃了,所以你們在眾人的眼中早就是天生一對了!”
半年前?那不是她剛剛認識云漠的時候,“可是我們……”
柳玲瓏沒等慕容泠風說完,一把將她拉到巷子里。
她二人躲在暗處,柳玲瓏指指前方的玉器店門口,“你看,那是不是王爺和白鶯鸝?”
慕容泠風望過去,只見云漠手里握著一個玉簪插到了白鶯鸝的發髻上。白鶯鸝抬手摸了下玉簪,身體微微前傾,從她們的角度看來就像是靠在了云漠的懷里。
慕容泠風緊緊地攥著衣角,“可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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