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等眾人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云漠已經到了慕容泠風的身邊,僅僅地把她摟在懷里,一顆心怦怦直跳,怎么也平息不下來。剛剛真的把他嚇壞了,死神就這么和他的小寶貝兒擦肩而過,讓他怎么能不心慌。
同樣心慌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慕容泠風拍拍云漠的手臂讓他放開,她小聲嘟囔著,“快放手,這么多人看著呢!”
云漠現在還會怕人看?他只想著把小家伙別在自己的腰帶上,走到哪帶到哪。真是一眼看不見她就給你出狀況!
南宮子晴被那一鞭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少女拿著鞭子從她面前走過,所有人都給她讓開路,恭敬地低下頭。
這人一身絳紅色騎裝,手持長鞭,黑緞般的長發,一絲不茍綁在腦后。她的頭上沒有過多的飾品,甚至不著一根發簪,和南宮子晴那一腦袋簪花流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人不施粉黛已是天人之姿,面無表情卻不怒自威。紫龍衛對待她的態度與南宮子晴完全不同,一個個低著頭似乎多〖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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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使勁,她就該被你勒死了!”少女站定在云漠身邊,眉眼中暗藏不悅。
云漠的心稍定下了些,這才緩緩地放開了慕容泠風。小公子準bèi
好了笑容想要去討好少女,那人卻已經背過身去,根本就沒拿正眼看她。
少女輕蔑地掃了眼坐在地上尚未爬起來的南宮子晴,向一旁的溫忠宇問道,“晴郡主什么時候加入紫龍衛了?”
溫忠宇笑道,“紫龍衛廟小,還著不了郡主這尊大佛。郡主應該算是不請自來的。”他兩句話把他們和南宮子晴的關系撇得一清二楚,剛剛他沒注意到,這會兒可看得真真的——那白衣玉面的“刺客”,溫忠宇不認得,可她身邊驚魂未定的男人,溫忠宇是再熟悉不過了。能讓圣王爺嚇成這樣的,可沒幾個人。再加上她又驚動了映雪郡主,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圣王爺、映雪郡主,哪個都不是好惹的,溫忠宇可不想得罪他們。
慕容泠雪垂下眼簾睨了眼南宮子晴,“這是狗拿耗子呢?”
南宮子晴從地上爬起來全然不顧自己大家閨秀的形象,指著慕容泠雪的鼻子大叫道,“慕容泠雪,你居然把我比作狗?”
“我說的是那多管閑事的人。”慕容泠雪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但就是這樣才更氣人。
云漠側頭湊到慕容泠風的耳邊“挑撥離間”,“她說你是耗子。”
“說就說唄!”小公子一反之前的傲嬌屬性,雙眼放光地盯著慕容泠雪,“她還說過我是貓、是兔子、是狐貍呢!我一個人都能開個動物園了!”那又怎么樣?只要是雪女王給的,在小公子看來都是愛稱!
云漠徹底無語了,他家這小搗蛋到了她姐姐面前就變成鵪鶉了。
他們這一鬧,引來了不少人。
南宮子晴卻還不知收斂,像個潑婦似的大吵大鬧著,“慕容泠雪,你什么意思?哼,你不過是個商賈家族出來的女人,也敢跟本郡主大放厥詞?信不信本郡主叫人砍了你的腦袋!”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的人。南宮子晴打心眼里看不起慕容泠雪,偏偏皇上還寵著這個商家女,居然封了她做映雪郡主,把她抬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高度,這讓南宮子晴怎么咽得下這口氣?尤其是得知了慕容泠雪和云寒有婚約之后。
“小晴!不準胡說!”一個身著華麗宮服的女人快步走來,厲聲呵斥住南宮子晴,“你怎么可以這般無禮!”
南宮子晴一見到來人氣勢全無,低下頭叫了聲,“母妃。”
來人正是南宮子晴的生母,鄭王妃吳欣倩,她同時也是右相吳昊和貴妃吳兮倩的長姐。
吳欣倩怒罵著女兒,“這里是行宮,你也敢胡言亂語!還不快給映雪郡主道歉!”南宮子晴年紀尚小不知dào
其中的厲害。若是慕容家只單單是個商賈大戶那不足為懼。可它天下第一世家的稱號,可不是用錢買來的!慕容氏掌握著天瀾城,瀾城一城的收入就能低得多四國的總和。更何況九城之間聯絡有親,牽一發而動全身,它們共同維護著中間的湛天宮,湛天宮自然也更加親近九城。
湛天宮,傳說中的神境,是人類無法到達的地方。只有每四十年一次的幽冥試煉,湛天宮才會打開宮門允許凡人進去。所以,說九城是離神祇最近的地方也不為過。
慕容氏惹不得,得了圣寵的慕容泠雪更是惹不得。吳欣倩比女兒識大局,親自給慕容泠雪賠罪,“雪兒,這孩子讓我們給寵壞了,說話太得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是啊,小姑娘之間拌幾句嘴,那不是常有的事?雪兒和小晴是好姐妹,不會往心里去的!”一個身穿鳳袍的華貴婦人款步走來,伸手拉過南宮子晴,將她護在身邊。
南宮子晴糯糯地叫了一聲,“姨母。”
紫龍衛也夠給婦人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吳貴妃鳳目微瞇,“這么多紫龍衛在這兒,竟還讓晴郡主受了傷,簡直該死!都給本宮拖下去,杖斃!”
這女人兩句話就把局勢逆轉了。南宮子晴對慕容家大小姐的不恭,不過是姐妹之間的玩笑話,慕容泠雪若是斤斤計較,就成了小心眼的一方。而圍在這里見證了所有事情的紫龍衛反倒成了罪臣,都難逃一死。
紫龍衛都有些慌神,吳貴妃不是南宮子晴,她是真真zhèng
正的一宮之主。吳兮倩是楚帝迎娶的第一任妻子,南楚沒有皇后,貴妃便暫代皇后一職,統領后宮。在這行宮中,除了皇上和太后,貴妃便是最大的主子。
慕容泠風緊握著拳頭,看不慣她們以大欺小,剛要發作,慕容泠雪卻快她一步,“原來晴郡主是受了傷啊?雪兒還以為她是殺人未遂呢!”
吳貴妃這才注意到云漠二人,身為貴妃,圣王爺南宮云漠她自然是見過的。吳兮倩看了一眼外甥女,用眼神詢問她是怎么一回事。
南宮子晴指著慕容泠風說道,“他是刺客!”
被圣王爺摟在懷里的怎么可能是刺客?吳兮倩心里明白,傳言慕容小公子就是這樣一身白衣半張玉面。皇帝命令南宮云漠保護慕容小公子尋求靈藥的事情,吳兮倩也有耳聞,這下她便更加確定慕容泠風的身份了。
明顯的慕容大小姐和圣王爺因為小公子的事情都動怒了,這下可不好辦。她們忌憚慕容家的勢力,更害pà
圣王九騎的存zài
。吳兮倩心中有些不滿,這個外甥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給她惹出的禍一件比一件大。她掃了眼單膝跪在地上的紫龍衛,計上心來,“抓刺客是紫龍衛的事,晴兒不過是碰巧經過,何來的殺人只說!”
南宮子晴此時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她梗著脖子全盤否認,“本郡主就是經過這里,看到紫龍衛在抓刺客,想要幫幫忙。本郡主沒有殺人!”
“原來郡主和貴妃娘娘都知dào
,抓刺客是紫龍衛的事啊!就是不知貴妃娘娘知不知dào
,紫龍衛是賞是罰,都是我南宮云寒的事呀?”南宮云寒一身便裝單手持劍走了過來,他臉上帶著笑意,卻笑不達眼,掃過南宮子晴時眼神是說不出的輕蔑,“還是說郡主和娘娘也打算來紫龍衛任職?”
沒等吳兮倩說話,溫忠宇就先不樂意了,他不高興地湊近南宮云寒小聲嘟囔,聲音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到,“跟你說了多少次,別什么人都往紫龍衛里領。紫龍衛的門檻很高的好嗎?”
若說溫忠宇是個笑面虎,那南宮云寒就是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在他面前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吳兮倩現在還不想惹上這號人物,“既然世子在這兒,那本宮就不再多問了。只希望世子能給本宮一個滿yì
的答復。”說罷就要牽著南宮子晴離開。
“等等。”沉默了許久的南宮云漠突然開口,“南宮子晴是嗎?”
這是南宮子晴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云漠。圣王爺不比武王世子,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每次回京都是陪伴在皇帝左右,不會和他們這些表兄弟們過多聯絡。所以,南宮云漠這個名字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個神圣不可撼動的傳說。當云漠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南宮子晴在畏懼之余還有這些許期待。
云漠并沒有看向她,只是一揮衣袖,就聽到南宮子晴一聲慘叫,她抱著脫環的胳膊,疼得滿地打滾。
吳欣倩嚇得趕緊蹲下摟住女兒,叫喊著要找太醫。吳貴妃也惱了,“南宮云漠,你這是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站在這里,什么也沒做,貴妃何出此問?”云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敢在他面前傷害他的小王妃,縱使是未遂也是罪大惡極。他斷她一條胳膊已是手下留情。
“你!”吳兮倩氣得身體發抖。
云漠卻淡然地看著她,“這只是個提醒,貴妃還是還是快些帶著郡主離開吧。否則,之后本王會做出什么,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吳兮倩縱使再專橫跋扈,她也是個女人。云漠可沒有不打女人的信條。她們再留下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姐妹倆帶著南宮子晴逃命似的跑走了。
吳兮倩走了,溫忠宇帶著紫龍衛也離開了。此時,園子里就剩下云漠四人了。
慕容泠雪轉身也要離開。小公子看著姐姐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雪兒是生氣了嗎?
慕容泠雪走了兩步,見身后沒有東西,便停了下來,不過并沒有轉過身來。她只是微微側頭,“還不過來!”
慕容泠風一聽這話立kè
顛顛地跑過去,抱著姐姐的胳膊親昵地蹭著,“雪兒~”
“哼,”慕容泠雪早就想妹妹了。剛剛那一幕嚇到了云漠,又何嘗不是嚇到了她。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她就要失去風兒了。慕容泠雪現在還心有余悸,“這一路上的事,從你偷跑到剛剛闖的禍,咱倆一件一件慢慢算!”
慕容泠風轉身就要跑,卻被慕容泠雪一把拽住,拉著她回了房間。
云漠也要跟上去卻被南宮云寒勾住了肩膀,“人家姐姐妹妹說悄悄話呢,你跟去干什么?你不應該跟你大哥我撒撒嬌嗎?”
云漠白他一眼,別說他都二十多歲早就過了會撒嬌的年齡了,就是小時候三五歲的萌娃娃,他們也沒經lì
過撒嬌這個階段啊!打小就在軍營里長起來的泥小子,除了骨頭硬沒有別的特點!云漠把他的胳膊扒拉下來,“想聽人撒嬌找自己媳婦去!”哪有哥哥逼著弟弟撒嬌的?
云寒嘆了口氣,“你剛剛不是見到了?你看你嫂子像是會撒嬌的主嗎?”
云漠聳聳肩,“我家寶貝兒會呀!”他故yì
氣云寒,“小風兒撒起嬌來,糯糯的軟軟的,好可愛啊!羨慕嫉妒恨吧!”
云寒搖頭,他這弟弟怎么越活越幼稚呢?“你家的小寶貝兒現在可在我家媳婦手里呢!確實糯糯軟軟的!瞧她那聽話的樣子,雪兒不放人,你說她會自己回來嗎?”云寒嘴角勾起一抹奸笑,跟他斗?他怎么說也比云漠多吃了兩年的干飯。
“喂,你還不快去把你媳婦帶走,別讓她老纏著我的小寶貝兒。”
“不去,我可搞不定她!雪兒根本就是軟硬不吃刀槍不入!要去你自己去!”
“合著你還沒搞到手啊!那你在這得瑟什么?”
“誰說的!我搞不定她,她搞的定我啊!咱倆反正最后都得是一家子,誰搞定誰不都是一樣的嘛?”
“南宮云寒,你作為男人的尊嚴呢?”
“喂狗了!南宮云漠,別告sù
我你還在你的小寶貝兒面前講什么尊嚴!你這一路是怎么無節操無底線的,我可是一清二楚!是誰見到人家第一天就把人往床上帶的?”
“我那是給她治病!”
兄弟倆吵吵鬧鬧地走了,誰都沒注意到一個黑衣人從樹后面走了出來。
他躲過侍衛來到一間屋子里。黑衣人關好門,轉身單膝跪下,“主人,慕容泠風和南宮云漠到了西奈宮了。”
被稱作主人的人正在給一棵茶花澆水,“哦?來得可真快!不是說他們掉進炎坑里了嗎?”
黑衣人低著頭,“也許情報有誤。”
“也許,這位小公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主人發下噴壺,俯身嗅了嗅茶花的香氣,“本座是時候該去親自會一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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