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南宮凌把幾個能惹事的小孩帶出去逛街的空當,楚帝把云漠、九王爺幾人叫到了房間里,商量玄天比試的事情。
“據我所知,玄天比試是分文武兩場的。三十年前是直接設擂臺,文斗武斗,決出前一百名,有資格進入最后的幽冥試煉。但是,今年似乎有些不同。”楚帝拿出一封信,是玄天城的守城世家——上官給各國首領的信件,“信上說這一任的湛天宮主不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方式,他命上官家在莫林山中安放了一百個能夠進入湛天試煉的資格牌,誰能找到資格牌誰就有進入幽明洞府的資格。”
宋郁聽罷皺起眉頭,“湛天宮這是想做什么?如此亂來,玄天比試還有什么公平可言?想要進入幽明洞府的人,只要找拿到資格牌的人把資格牌買下來,或者直接搶過來不就好了!這樣,最后得到資格的豈不都是那些有權有勢的富家子弟?”
楚帝聳聳肩,他也是想不通。這樣做似乎限制了那些真正有能力卻處于弱勢的平民百姓,可是,“湛天宮主的原話是說,他們想要尋找的是真正有潛力的人進入幽明洞府。如果只是單純的比試,會就埋沒了一些真正適合幽冥試煉的人。而尋找資格牌就是完全靠運氣,你的命中該有這項命數〖三五\中文網
m.35zww自然能夠找到資格牌,若是沒有這命也怨不得別人。”
湛天宮主的話也不無道理,“那要如何杜絕阿郁說的這種私底下的作弊行為呢?”六王爺問道。
這點就不是楚帝該操心的了,“信上說,湛天宮有辦法,無需我們擔心。”
既然湛天宮都已經這么說了,那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就是怎樣才能多得到資格牌。”往屆的玄天比試,各國只要派出最強的選手,盡量拿到靠前的名次便可,但今年這種方法怕是不行了,“我們需要團隊合作,這個隊伍里,什么樣的人才都要有,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幾人正商量著要怎么把這二百人分開,宋曄卻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門外。
他走過去打開門看到宋曉和南宮凝在門外嘀嘀咕咕的,還抻著脖子向往里面瞧。二人一見到宋曄,立馬挺直腰板立正站好,一步一步往后挪,“哈哈,哥,你也在啊!”
宋曄皺起眉頭,宋曉這個樣子他太熟悉了,“你們倆又闖什么禍了?”
宋曉一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這回我們真沒闖禍!”說完他又覺得不對了,“哥,我都三年沒闖禍了好嗎?你怎么總拿我當小孩子!”
宋曄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真沒闖禍?”
宋曉無奈極了,“真沒有!”
“那你倆站在這兒干什么呢?”楚晉也走了過來。
“我們……我們……就是……”宋曉拽拽南宮凝的袖子,讓他說。南宮凝又擺擺手,讓宋曉說。倆人彼此推脫著,誰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然不時地想往屋子里偷看。
這時候,屋子里的幾位王爺都過來了。
六王爺看著兒子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阿凝你說!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像個小姑娘似的!這是有老虎啊,還是有毒蛇?能吃了你還是怎么著?”
南宮凝被六王爺這一呵斥,腦筋一熱,也顧不得害怕了,大聲喊道,“九叔,你是不是有私生子啊?”
他這一嗓子,整個驛館的人都聽到了,大伙紛紛探出頭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九王爺。
這種情況下,最揪心的不是九王爺南宮擎夜,而是六王爺南宮骕。南宮骕扶額白了眼自己的小兒子,這孩子是不是傻啊!這是什么好事嗎?就不能小聲點!他偷偷瞧了瞧南宮擎夜,小九認真起來可是比楚帝還要腹黑的!看著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這次肯定玩完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他真不應該攛掇兒子說出來!不,他就不應該把這小兔崽子帶來!
“咳咳,”楚帝輕咳兩聲,忍住了笑意。小九二十多年的癡心好男人形象,這是要毀于一旦了呀!“那什么,凝兒你說清楚,小九怎么就有了私生子了?”
南宮凝撓撓頭,瞧著九王爺那陰沉的臉色,哪里還敢多說?只得撞撞宋曉的肩膀,把這難題丟給他。
宋曄瞪了弟弟一眼——趕快把事情說清楚!要不,九王爺發怒要宰了你倆,我們可攔不住。
宋曉摸摸鼻子,“我們剛剛去大街上,發現街上有很多五顏六色的燈籠,那燈籠可漂亮呢。后來有個香燭店的老板,說彩色燈籠不算什么,他們這里還有彩色蠟燭呢,我們就進到里面去看彩色蠟燭了。”
楚晉點點頭,“玄天城是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和九王爺的私生子有什么關系?”
宋曉眨眨眼睛,“沒有啊,私生子在后面呢!”
九王爺嘴角抽了抽,這才哪到哪,就認下是他的私生子了?
“后來,我們在哪店里的內室遇到了三個人。”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有三個人呢,那一定得有一個是私生子吧!
“是顧唯、墨奕和奚俊研,他們三在那香燭店里調香呢!”眾人泄了口氣,總不能是這三人里面有一個是九王爺的私生子吧?那還用得著等二十多年?早不就被爆出來了嗎?
“水鋆焱似乎有些不服顧唯,雙方有些口舌之爭。”自己人還吵嘴,眾人皺眉,這不丟人丟到玄天城來了嗎?不過,他們關心的依舊是傳說中九王爺的私生子。
這時候連云漠的臉都沉下來了,“說重點!”
“是,這時候有個男人推著一架輪椅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的樣子和九王爺像極了!幾乎一模一樣,我第一眼看過去都差點認錯了!”宋曉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南宮凝在一旁給他補充,“真的是一模一樣,連右眼角這顆痣都長在同樣的位置上!”
宋曉點點頭,“若不是他太年輕了,我們一定會以為他和九王爺是雙胞胎呢!”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嬉笑了——和九王爺長得一模一樣?是單純的巧合,還是真的有什么關系在里面?
楚帝摸摸下巴,“少年啊?那應該年歲不大吧?”
宋曉和南宮凝仰頭想了想,“也就十幾二十歲吧,看起來比我們稍稍小一點。不過,他一直坐在輪椅上,還蓋著厚厚皮草,我們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年紀,反正那張臉是夠顯小的。”
楚帝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九王爺,“十幾二十歲吶……”時間似乎正好能對的上。
九王爺也沉不住氣了,拉著宋曉邊往外走,“他們現在在哪兒?”
“就在就對面的香燭坊里面!”宋曉小跑著跟上九王爺的腳步。
所有人都看向九王爺的背影,明顯情緒不對啊。難不成真是私生子?
楚帝也背著手跟過去,這下可熱鬧了,小九說不定真能撿個兒子回去!
他二人還沒有走出驛館,迎面便碰上了帶著一群小祖宗往回走的南宮凌。他們所有人看九王爺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估計都瞧見了那個和九王爺長相相似的少年了。
“阿凌哥!”宋曉朝南宮凌招招手,“你不說在那等著,讓我們回來報信嗎?”
南宮凌瞥他一眼,“你還說呢,報個信報了這么半天,人家都走了!”
宋曉和南宮凝都傻眼了,怎么走了呢?還沒讓九王爺瞧一眼呢。
“人家是去買手爐的,買完東西自然就走了啊!”南宮凌說道,“不過尹決已經追過去了。”南宮凌想得好,只要知道的是哪家的人,他們自然有辦法弄清楚那個少年到底是不是和九王爺有關系。
沒過多久尹決就回來了,宋曉趕緊問道,“怎么樣,找出他們是哪家的了嗎?”
尹決回答說,“我跟著那兩人,他們先是在大街上轉悠了一會兒,買了些小玩意,然后到了一間叫做云悅酒樓的地方。他二人跟著店小二上了樓,我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們出來,估計是住下了。”
南宮凌聽了他的話卻搖搖頭,“不可能,香燭坊的老板明顯是認識那個青衣男子的,而且剛剛走到街上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們稱呼他為御少爺。所以說那二人一定是玄天城的人,既是城中人又怎么會住客棧呢?你多半是被發現了,人家將計就計用云悅酒樓做掩護,甩了你。”
線索斷了他們也沒轍,那人到底是不是九王爺的私生子也不得而知了。眾位吃瓜觀眾也都散了,只留下一個人皺著眉頭望著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
南宮擎天走過來,拎著兩壇酒和他并排而坐,他將一壇酒去了封,遞給南宮擎夜,“別想那么多了,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南宮擎夜接過酒,拿在手中沒有說話。
楚帝嘆了口氣,“如果,那少年真的是你的兒子,你要怎么辦?接回家認祖歸宗嗎?”
“那是一定的!”南宮擎夜說道,“這二十年我對他不聞不問,確實虧欠。而且,聽宋曉說他還坐著輪椅,看來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一瞬之間,九王爺便有了兒子,成為了父親,說實話他自己也有些不適應。當年的事情太過離奇,連他自己都鬧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有個兒子,也是說不準的事。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認了他就勢必要認下他的母親,你愿意嗎?”若說最了解南宮擎夜的,自然是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同胞哥哥。“你等了小璃那么多年,就這么放棄了嗎?”
此時的南宮擎夜也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說放棄他自然是不肯的,可是,讓那一對母子流落街頭,九王爺也是做不到的,“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去補償他們。”即使不愛,他也應該盡到他應盡的責任。至于安舒璃,“小璃她現在有女兒有丈夫有家庭。其實我早就清楚,她根本不需要我為她做些什么,我這二十年來可笑的堅持,不過自欺自人罷了。忘不掉的人只有我而已。既然忘不了,就好好珍藏吧。我不會去打擾她的,也不會再有任何奢望了。”
楚帝摟住弟弟的肩,“不管怎么樣,哥哥都在這兒呢!解決不了就回來撒個嬌,哥哥幫你!”
南宮擎夜無奈地笑了笑,長兄如父,他都已經年過四十了,可是在楚帝的眼中,他還是那個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弟弟,“謝了!哥!”
夜深了,所有人都歇下了,連熱鬧的街市都平靜了下來。各色的燈籠還在為晚歸的行人照亮回家的路,然而大多數的店鋪卻依舊關上了店門,休息了。
驛館中卻還有一個人睡不著。云漠躺在屋頂上望著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卻沒有半點困意。
這三年來,他沒睡過一晚的好覺。他的身邊總是空蕩蕩的,就連心里也是空蕩蕩的。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習慣是一件這么可怕的事情,一旦養成就再也擺脫不了了。
云漠抓著胸口的雙生結喃喃自語,“風兒,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為什么還不愿意回來?”
像是回應他的問話一般,空氣中傳來一陣簫聲。那簫聲哀婉凄涼如泣如訴,曲調熟悉,卻和那晚對抗狼群的低沉霸氣完全不同。如果說那晚的簫聲是整軍待發的將士,那么現在的簫聲就是離國的公主在對月思念自己曾經的愛人。但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云漠心頭一顫。他本就不平靜的心,讓簫聲再次打亂了。
云漠從房頂上跳下來,推門走出了驛館。他順著簫聲的指引,走過依舊燈火通明的街市,來到了一處宅院前。簫聲就是從這院子里傳出來的。
然而,就在云漠觸碰到院墻的那一瞬間,簫聲戛然而止。一起都歸于了平靜,四周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云漠下意識地收回了手,可惜簫聲并沒有再次響起。
云漠順著院墻來到宅子的大門前,他抬頭望了眼門上的牌匾,木匾上只有一個字——御。
云漠想要去敲門,大門卻在這時打開了。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含笑看著他,“夜已深,卻不想我這小小的府宅還能有貴客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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