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潛龍谷深處,細看也是同門戶那里毫無差別,潛龍靈目照射千古!凡人在此也可任意翱翔。
此時王世沖反握龍角四處飛舞,撞破石穹,轟隆隆的撞碎無數(shù)漂浮在空中的巨石樓閣,青龍張口嘶吼,碰撞擦出道道火花。
子名執(zhí)事服侍著凌云從后趕到,看見疾風面色潮紅,身軀破爛就要授首。凌云輕聲道:“住手。”
王世沖恍若未覺,雙手握槍張狂打下。
疾風臉上早已汗珠滾滾,慘叫一聲跌落下去。
子名長老偷眼一望,看凌云面色陰沉,知曉是被這王世沖傷了面子給氣的。他想起幾天后的仙緣大會,心思活泛起來,自然是飛過去搶來疾風,沒得攔阻,也是暗叫僥幸。
半瞇著眼的凌云,睜開眼來望向王世沖,就好比一把在地底埋藏了上萬年的鋒利寶劍剎那出鞘。
被這目光盯著,王世沖眼睛有些刺痛,感到好似從肉體到靈魂都被束縛住,內(nèi)心深處一股恐懼瘋狂壯大,恐懼到達頂點,自己靈魂深處卻好似有一個聲音在咆哮,“螻蟻膽敢直視于我!”這種感覺只一瞬間,頓感輕松的王世沖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再看那凌云大長老,面上已是有了幾分沉重。
凌云淡淡道:“早有與你陵陽山結(jié)親的打算,這一回,我親自主持你和瑤兒的婚宴。”
荊瑤大驚,明亮的眼睛驚慌之色盡顯,莫非真要嫁給這人不是。
王世沖開口叫道:“凌老前輩,我此來只因有個翎羽師妹被你門下地煞給抓走了,還請老前輩放出我楊師妹,沖兒感激不盡,這成婚一事,就免了。”
本是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荊瑤,聽王世沖這么一說,想起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駁了兩次大長老了,真是個呆子,這凌云大長老的面子是那么好損的。
凌云冷哼道:“要么娶瑤兒,要么死。”
“我是獨秀峰主,若論起來,你這小徒弟可做不了我的妻子。”王世沖也是重重哼了一聲。
“拿獨秀峰主的名頭來壓我?呵呵。”
只見凌云話聲一落,抬起枯瘦手掌。
法力,只屬于神仙的法力!
只見王世沖面容陡然扭曲,身上衣服現(xiàn)出痕跡,是被凌云那用法力凝聚的無形之手給攥住了。
……
潛龍谷地,噬仙水牢。
噗通一聲砸進個人影,冷不丁嗆了幾大口水,囔囔叫道:“關(guān)我到天荒地老,也別想我答應你。”
水牢外的荊瑤還想著跟凌云求情,聽了這話,狠狠跺了兩腳,掉頭走了。
“這水里可真夠難受的。”王世沖才呆了沒有幾息時間,就感覺渾身都有些酸痛起來,骨頭架都要泡散了,剛欲使雷法變法,就發(fā)現(xiàn)金丹又不轉(zhuǎn)動了。
這水牢漆黑一片,身子略有些許動作,便是水起波瀾,一身肉骨都有消融之感。王世沖罵了不大會兒也就停下,又試了一試,才確定了在這水牢中,任何手段都失去了意義,苦澀道:“好個噬仙水牢,比之我祖庭武老峰的刑堂還要厲害幾分。”
“祖庭,你是祖庭弟子嗎?”
“誰,給我出來?”漆黑的地方不見一絲光亮,大半個牢房都積滿了疏松骨肉的水,王世沖身材不算高大,只是露出一個頭來,這一喊道,又是幾口臭水灌進喉嚨,急忙說道:“我是獨秀峰主,你是何人,怎么也會關(guān)在這里?”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回話,突然的這半大水池起浪一般,王世沖嚇得,使個江湖路數(shù)千斤墜,兩腳死死巴在地上。
不等大浪平息,一個好聽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這水牢大雖大,卻甚是矮了,這一口氣憋死姑奶奶了。”
宛如黃鶯出谷,紫燕翠啼,先前曾說這噬仙水牢一片黑暗,半點不見光亮,此刻王世沖還是睜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高興的幾乎要哭出來,又憤怒的幾乎要喊出來,千言萬語,最終也是化作一絲關(guān)切道:“甘小妹,是你嗎?”
“元寶,你怎么也到這來了,莫不是來尋我呢吧?”甘露游到近前,雙手抱住王世沖的頭抬高了一些,摸個不停。
王世沖任憑她柔若無骨的手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你被關(guān)進這噬仙水牢,定不惜一切也要救你出去,怎么還會自投羅網(wǎng)。”
又是聽聲辨認,又是問詢以前的事情,折騰許久后。甘露也不懷疑了,道:“我半步元神,都被囚入此間,你一個金丹初期還想從這救人,胡說什么呢。”
原來,兩個月前牧凡塵請求瑯琊山甘掌教的事情,也是去往西蜀秦川尋找素影劍。甘露聽聞此事,才時不時鬧著要下山,那日從真武山道觀離去,徑直入了巴蜀,毫無頭緒的四處亂逛,幾天前在雒城得了點線索,就來這建木之地,撞見了嘶鳥宮在籌辦仙緣大會,她被發(fā)現(xiàn)后,莫名其妙的被凌云扔進了這噬仙水牢。
仙緣大會,廣邀道家魔門妖族鬼神,商議重開啟天之路,啟天之路一開,除一至九重天外,其余二十四重天就都能任意進入了。
聽完這些事情,王世沖眉頭緊緊皺起,為何江南域的人,沒一個聽說這仙緣大會,瞞著祖庭,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這里他也是氣憤,又想到如今自己只是階下之囚,唉了一聲,“嘶鳥宮要開啟仙路,該操心的也是同守仙路的逍遙堂,你怎么就這么愛多管閑事呢。”
見甘露不說話,王世沖又喊了兩句,還不聽得應答,心中一慌,也是胡亂摸索,幸虧發(fā)現(xiàn)的早,不然甘小妹就要被水沖走了。
這噬仙水牢,灌的是弱水,縱使甘小妹半步元神,被這弱水疏松骨肉好些時日,身子軟的也是爛泥一般了。
察覺到這些的王世沖,心中滿是心疼,也不吵醒甘露,就是雙手將她托起,讓她整個身子不沾染上半點弱水。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他也感覺一身骨肉酥軟,使不得半點力氣,如今靠在墻上,猶自托著甘露,不使她再受到丁點傷害。
想到那仙緣大會,王世沖心念百轉(zhuǎn),忽的眼睛一亮,十年前祖庭遇襲,天下格局大變,原先得了祖庭敕封的門派,恐怕現(xiàn)如今不管愿不愿意,都和北冥之地的魔門站在了對立面。
嘶鳥宮得封影殺道,一群刺客,本就不適合干這守護仙路的事情,有了山門制衡,刺客還能好好做刺客么。
怕是這次仙緣大會,是以啟天之路作餌,誘殺敵人的一個天大陷阱。
越想越是覺得大有可能,王世沖面色露出一絲興奮,忽的又道:“不對,若是這樣,那凌云大長老為何偏偏要我娶荊瑤。”
“元寶,你要娶妻了?”正當王世沖胡思亂想鍛煉才智的時候,甘露悠悠醒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王世沖嚇一大跳,道:“天地良心啊,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娶妻了。”
雖然漆黑一片,甘露還是看準了王世沖的眼睛,看著這獨秀峰主眼中星影重重,也發(fā)現(xiàn)了王世沖托起自己來,他一個人承受著這水牢的痛苦。心中感動,道:“元寶,我給你講個故事唄,這故事還是我姐姐跟我說的。”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鬼谷王仙在云夢山立道,收了四個弟子,劍仙、醫(yī)圣、箭神、北冥。”
“北冥最終還是去了北冥,先后又收攏妖族,打服神族,統(tǒng)治人族。更是擊穿三界壁障,使日月遷移,三界合一。”
時逢鬼谷王仙羽化,有熊國君壽終,世間再無人可以制衡北冥君的野心,四個弟子最后的決戰(zhàn),在江南域展開。
箭神落下神族九個太陽,醫(yī)圣削去妖族血脈圣性。
劍仙追殺北冥君,直至十萬大山邊緣,見北冥君身化萬千妖魔吃人喝血,砸山斷河。頓時心頭火起,反臂擲出雌雄雙劍!雄者,如日之焯焯,似赤華之浪漫;雌者,如月之皎皎,似迎風之回雪。
甘露止住話頭,緩了好久才又說道:“元寶,你知道為什么北冥君要打破三界么?”
“甘小妹,這些事情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莫在說話了,好生休息著。”王世沖見她還要說話,勸阻道:“莫再說了,我在這水牢里還沒呆多久呢,你可不一樣,留些體力想辦法逃出去吧。”
感受到王世沖的雙臂微微晃蕩是快沒了力氣,甘露只好向著王世沖身上再近了些,道:“先前我游過來找你,已將最后的力量都用盡了,可你不一樣,你聽我說完就明白了。”
王世沖默然許久,露出一絲慘笑,道:“依你,這等絕境還講起故事來,若能流傳出去,不失為一樁佳話。”
“北冥君打破三界,逆轉(zhuǎn)命運長河,搜盡過去未來,將天雷、大地、猛火、黑水、清風、金烏、黃泉七幅寶圖聚在手上稱之為長生訣,是為了破九萬年壽算極限,達到亙古以來未曾有過的永生不死。”
“可惜他風華絕代,最后也是棋差一招,被劍仙打破元神。這第一幅圖,名為天雷圖,為長生訣總綱,被你所得,我說的對是不對?”
驚天秘聞心頭起,王世沖什么都明白了,難怪獨秀峰遭劫,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微微嘆氣,道:“我有過懷疑,卻是從未真正想到長生訣上面去。”
甘露忽的抱住王世沖腦袋,喊道:“當初北冥君打殺雷獸,雷獸魂靈遁入天雷圖融為一體,而后北冥君身死,天雷圖有了靈性自逃遁了去,所以這第一幅圖有跡可循,你能不能確定,你修煉的真就是天雷圖?”
“我哪敢騙你啊。”王世沖把天雷圖取出來。
感到一塊骨頭落在自己手里,甘露心中訝異,頓了一頓,止住王世沖動作,道:“元寶,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這骨頭吃了。”
“啊…吃……吃了它?”王世沖不敢置信的說道。
“沒錯,吃了它,如果我沒看錯,你的肉身已經(jīng)達到命星境,差那么一絲便可鑄就雷體。而我煉氣境界是半步元神,你把這天雷圖吃了,以我二人之力,引來三九雷劫把這噬仙水牢炸個稀碎。”甘露越說越是興奮,拿著這成人巴掌大小的天雷圖就往王世沖口里塞,放聲大笑道:“我叫你個嘶鳥宮囚禁姑奶奶,怕你這勞什子弱水啊,一起來面對雷劫吧哈哈哈。”
甘露一拍腦袋,又道:“哎呀,看我這記性,忘記告訴你了,素影劍在雒城以北的羅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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