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飛來到鍛兵堂,尋到吳翳堂主,問道:“五師弟,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早已備妥!”吳翳早知葉鴻飛來意,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鐵盒,放在他的面前。
“威能如何?”葉鴻飛看著鐵盒問道。
“嘭!”
吳翳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神念一動,鐵盒中瞬間射出千百道銀芒,將鐵盒穿刺分割成了碎屑。銀芒成千上百,仿佛星河落塵,撕裂空氣發(fā)出道道連綿的破空聲,在房間中如同一條遨游太虛的天龍,最后匯聚到一起,化作一柄手臂長的銀色長梭,定浮在葉鴻飛二人之間。
銀梭光滑如鏡,不知材質,細看之下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上似乎隱約刻有不計其數(shù)的羽紋。葉鴻飛伸手在銀梭上輕撫,滿意之情形表于色。
“很好!”
“師兄,你真的打算將這‘千羽梭’拿給江楓使用?”吳翳遲疑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向葉鴻飛問道。
葉鴻飛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有何不可?”
“倒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吳翳搖頭道,“千羽梭是我和清元師兄合力所鑄,羽開千刃,每一片羽刃上都刻有靈陣,元神境界越高可御使的羽刃就越多,雖非竭心盡力之作,但這件元神兵,也已經達到了玄階六品的層次,難保不會引起旁人覬覦。”
元神兵,顧名思義,就是單純以元神力來驅使的兵器,最受煉丹師之類主修元神的修士喜愛。因煉制方法與一般的法寶不同,故而每一件元神兵都十分珍貴。云霄九子中,之前也只有白石一個人擁有元神兵,但也比不上眼前這一柄千羽梭。
“既然受了此寶,引人覬覦也是他應當承受的,何須顧慮?”葉鴻飛收走千羽梭,絲毫不在意。
“以江楓的情況而言,元神兵的確是最好的護身兵器,他現(xiàn)在主修元神力,千羽梭應該不會在他手上蒙塵,你自可將使用方法教與他便可。”
既然連葉鴻飛這個師父都不介意,吳翳也就無需自作多情,擔憂什么了,簡單寒暄了幾句,兩人就各自散去了。
……
翌日,江楓來到白石房前,快要入冬了,風吹的烈,吹過白石的房檐時,沒有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江楓望去,那里,少了某樣東西。
“二師兄怎么久立門外而不入,莫不是擔心師弟的房中是龍?zhí)痘⒀ú怀桑俊?br />
一陣清朗的笑聲,白石敞開房門,迎江楓入內。江楓搭著他的肩,也是笑語道:“我不是怕打擾你修煉嘛!讓你久候了!”
“師兄此言倒顯得言不由衷了!你今日遍訪各位師兄弟,明顯是已經確定了下山歷練的日子,這才來與我們告別。不過師兄先后見過了夏師兄、韓師弟、趙師妹等人,確是令師弟久候了!”
白石為江楓斟茶,與他相坐笑談。
茶飲三巡,江楓才看著白石問道:“什么時候摘下來的?”
“月余前,正是師兄幽禁閉關之時。”抿了一口香茶,白石同樣回答得很隨意。
江楓親手為他續(xù)了一杯,他來到白石房前時就已經發(fā)現(xiàn)了,以前掛在白石屋檐上的風鈴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了下來。
“當年出了那件事后,他們明的暗的想問我討回這些年送來的禮物,我沒有說什么,只是將那些禮物原物送還了回去,這個過程斷斷續(xù)續(xù)大概持續(xù)了三年,我就將禮物全部還回去了,只留下一個風鈴。”
白石重新?lián)Q了一碟點心,自嘲道:“自那之后,我們就很少往來了,很諷刺吧,曾經日月不斷的家書,曾經年節(jié)必有的禮物,竟然突然間一無所有,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我突然醒悟,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說錯了!”江楓小品一口糕點,輕聲糾正道。
白石一怔,看了他一眼,這才笑道:“對,說錯了!我已經很久不是一個人了!”
“后來呢?”
白石繼續(xù)說道:“后來,他們一直對我被廢的消息深信不疑,一連數(shù)年,我們再也沒有過任何聯(lián)系,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直到前段時間,我十年不曾回鄉(xiāng),想回去祭拜一下我的父母,結果被七師弟知道了。
“韓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非要拉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陪我回鄉(xiāng)祭親,說是衣錦還鄉(xiāng),可他就是故意想做給那些人看的。果不其然,那一次后,那些人立刻又花重禮向外門詢問我的具體消息,才知道真相。
“后面的事不用我詳述你也應該猜想到了,他們想方設法想向我賠罪,想說明這一切都只是誤會,想修復關系‘重歸于好’,我就把風鈴摘下送了回去,雖然他們依舊沒有放棄,但我再也沒有理會過。”
江楓聽罷,這才松了一口氣:“語氣平和輕緩,沒有絲毫壓抑,看來確實已經放下了,如此,我也放心了!”
“哪有這么嚴重?看清了,明悟了,自然也就放下了!”白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輕笑道,“師兄當年說的對,我看東西,是完全可以不必用眼睛的,只不過是我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這些年眼瞎了,反而看清了!”
江楓點點頭,結束了這個沉悶的話題,復問道:“我馬上就要入世歷練,不知幾年后方歸,你呢?想好什么時候離宗歷練了嗎?”
……
云霄九子中,除了夏夜殤,江楓與白石的交情最深,即便是韓豐也略有不及,這一閑聊,就聊到了傍晚,江楓第一次放下一切負擔,不去想修煉的事,不去想自身的困境,只是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就這樣像尋常一樣,與朋友談心。
入夜,月輪高掛,江楓才回轉房中,剛要合上房門,一道靈光拖著長長的尾巴,眨眼間就從天際激射而來。江楓抬手接住靈光,看著手中顯現(xiàn)的玉簡和一道符令,頗感疑惑。
“師父?”
第二天,江楓換上了一套便裝,手持云霄弟子的標配長劍,背負行囊,臉上掛著滿懷期待的笑容,踏出了房門。
他該出發(fā)了!
云霄殿宗門所在,葉鴻飛長身孤立,不見蘇曉,在他的身后,葉環(huán)、湯武業(yè)、周子分并肩而立,云霄弟子云集,足有百人,而除了雷克霖和夏夜殤,其余云霄九子也已到齊。
“不要勉強!準備好了嗎?”
看著緩步行來的江楓,葉鴻飛再次問詢,江楓緊了緊肩上的行李,豪爽道:“無懼無畏!”
“咻!”
一道破風聲響起,江楓抬手接住白石扔來的玉簡,疑惑地看向他。
“這是大師姐閉關前囑我轉交給你的,她如今正到緊要關頭,料想你離去時自己無法親自相送,遂提前準備了踐行禮物。昨日只顧與你閑聊,竟將此事忘了,收好!”
聽著白石的話,江楓摩挲著手中的玉簡,上面似乎還透著一個少女的溫度,收起玉簡,江楓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邁步走到傳送法陣的位置。
“那么……出發(fā)吧!”
葉環(huán)等人同時露出笑容,江楓持劍抱拳一禮,拜別師長,告別諸位師弟師妹,消失在傳送法陣的光芒之中。
“呵!廢柴總算走了!”孔沖伸了伸懶腰,以微不可聞的聲音抱怨道,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關玲玲同樣看著傳送法陣的方向冷笑低語道:“早知道我就像雷師兄那樣不來了,一個廢人,浪費我的時間。”
夏瞳斜瞥了他們一眼,搖搖頭,就要和趙麗儀回御心堂,他們身后,那百名內門弟子同樣在竊竊私語,不少都在肆意地嘲笑江楓,如今江楓已經不在宗門內了,且云霄九子的立場也已挑明,他們也不需要什么顧忌了。
眾弟子已經走遠,正在韓豐和白石也要離去時,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葉鴻飛四人竟然寸步未移,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韓豐看向葉鴻飛和葉環(huán),疑惑道:“掌教、師父,你們這是?”
葉鴻飛不言,葉環(huán)只是回頭道:“你們先下去!”
兩人更加詫異,白石低頭思考的數(shù)息時間,霍然抬頭,突然面色大變沖向宗門外的傳送法陣。
“回來!”
湯武業(yè)一聲低喝,屈指成爪,一股強勁的吸力憑空而生,隔空將白石拘到近前來。
“放開我!”
白石掙扎著想要震開湯武業(yè)按在他肩頭的手掌,卻無能為力,一抖手,取出一枚玉簡,放在眉心一息之后立刻就拋向高空,飛向夏夜殤的閉關之地。
“放肆!”
湯武業(yè)一聲歷喝,直接震碎了白石的玉簡,將他的修為完全封鎖,壓跪在地上。白石的膝蓋當即就將地面的一塊方磚震成了碎塊,韓豐見此立刻偏頭看向葉環(huán),神色焦急。
“師父,你們這樣是置二師兄于死地!”
葉環(huán)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道:“你們的沖動才會置他于死地!”
“這……”
韓豐緊握著著折扇,皺眉不斷思索對策,葉環(huán)見此突然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們是越來越放肆了,跪下!”
葉環(huán)聲如震鐘,一縷威壓散出,直接封鎖了韓豐的修為,令他重重跪倒在地上。其余人見此,紛紛起疑,正要轉身回來,卻被周子分直接喝退。
“滾!”
那些弟子雖不知真相,但見幾位堂主似已動了真怒,相視一眼,唯唯諾諾地離開了。
孔沖看向關玲玲,不解道:“這是……”
“我也不明!”關玲玲搖搖頭,率先跑向雷克霖的住處,“速去告知雷師兄,他一定能明白!”
……
走出云霄殿外門范圍,就算真正離了宗門,江楓心情格外的舒暢,背著簡單的行囊,踏著輕快的步伐,哼著小曲,在承天山脈中優(yōu)哉游哉。
“今日一別,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片天地,我江楓,來了!”
嘴里點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江楓從密林中尋到一條小溪,循著流水的方向,慢慢向承天山脈外走去,一路歡歌笑語,與禽鳥昆蟲相樂,雖只身一人,卻享得宗門中沒有的自在安逸。
或許是第一次下山歷練吧,又或是別的什么原因,江楓一步三停,走的比尋常更加緩慢。輕步緩行了約半個時辰,江楓遙遙望見不遠處的溪流邊站著一個佝僂的老婦人,正拖著年邁的身子艱難地從溪水中打水,她年歲已高,動作十分不便。
“啊!”
“小心!”
突然,老婦人腳下一滑,打翻了木桶,向著溪流徑直跌去,江楓大喝之際立刻沖了上前去……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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