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自知事非尋常,立刻將江楓置于云霄殿內的魂燈取來。
四人同時望向魂燈,只見燈盞中金色的火焰輕擺搖曳,雖顯萎靡,但不見頹滅之勢。
“還好,看樣子楓兒雖然受了傷,但性命無憂!”
蘇曉松了一口氣,葉環則一邊調息,一邊問道:“為什么會有兩位人仙存在的戰斗波及到虛空黑腔?”
“看樣子所謂的仙寶已經現世了,今日剛決定送楓兒去十三地,他就遇到了這種事,我現在真不確定送楓兒去十三地是否是正確的。”
葉鴻飛神情凝重,葉環同樣無言,仙寶剛一降臨,就引得兩位人仙出手,之后會造成怎樣的亂局誰也無法確定,那種局面,他們沒有勇氣去猜想。在場四人,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玄塵子的預言,可是現在,他們也沒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誤會了玄塵子的預言,“十三”二字所指,或許并不是十三地。
見二人不再說話,蘇曉急忙看向清元長老,問道:“四師兄,楓兒現在是否還在你們事前預定的降臨之地?”
清元長老穿喘了口氣,方才被人仙戰斗能量波及,他受創最深,略顯虛弱道:“空間崩潰,楓兒降落的地點出現了偏差,而且偏差很大,雖然難以推斷具體位置,但應該還在慶國境內!”
白石和韓豐各自將師尊扶起,葉鴻飛被蘇曉攙著,對他們兩人吩咐道:“楓兒性命無憂,我們也只是略受傷創,你們不必擔心,先行下去,今日之事不得與旁人說起,記住了嗎?”
“弟子遵命!”
看了一眼各自的師尊,白石和韓豐臉上雖然依舊掛著擔心,但還是依令離開了。就在他們兩人離開祭天道場的剎那,一個老態龍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道場的懸空島上,來人衣裳樸素,手持蒲扇,看向葉鴻飛四人,問道:“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很微弱,出現的時間也很短,但是為什么會有人仙之力突然出現在云霄殿?”
來人正是蘇藏,葉鴻飛四人并未感到意外,向師叔祖見禮后,便將方才情況向蘇藏詳細說明了。
聽罷,蘇藏輕搖蒲扇默思良久,向葉鴻飛問道:“你有何打算?將江楓緊急尋回,還是將此事掀過不理?”
“楓兒受了傷,當務之急,當然是將他緊急尋回!”蘇曉搶言。
葉鴻飛卻沉默了數息,最后沉聲道:“掀過不理!”
“師兄……”
蘇藏抬扇打斷蘇曉的話語,向葉鴻飛點頭道:“很好!既然已經人處十三地,之后一切的因緣際會,都只能讓他一人獨闖,你們不得再插手!”
蘇藏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蘇曉氣惱地盯著葉鴻飛許久,最后狠聲扔下一句話,也離開了——
“如果楓兒在十三地有個什么萬一,你就抱著你的殿主之位孤獨一輩子吧!”
……
十三地,慶國境內,一處不知名的地方。
江楓突然感受到一陣顛簸,引動了體內的傷勢,痛囈一陣,緩緩蘇醒過來。
“這是哪兒啊?”
江楓低語,摸了摸昏昏漲漲的頭,記不清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恍惚記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抬到了某處地方。又是一陣顛簸,鎖鏈被江楓的動作牽動,發出“叮鈴鈴鈴”的聲音,令還處于渾噩中的江楓瞬間意識清醒。
江楓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手腳和頸項處都被人用鐵鏈禁錮住,而他此時衣衫破爛,灰頭垢面,正被人關在一座囚車里,四周一片山嶺密林,只有一條不算平坦的山路,囚車正被兩個人駕著,一路疾行。
“耶尼肅布!”
一個聲音傳來,江楓抬眼望去,正見一個長發掩面,同樣臟亂如乞丐的人正關切地看著他,似乎在說“你終于醒了!”
“這是怎么回事?”
江楓喃喃自語,囚車中,算上他一共有11人,勉強擠在一起,多為壯年男子,但除了那個向他說話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低著頭,眼中光澤黯淡,毫無生氣可言。
“刷的開努極能了此,咯是安道寒空。”
那個一開始對江楓說話人聽到江楓說出的語言,又吃驚地說了一句,但江楓一頭霧水,完全沒聽懂。
江楓一陣茫然后立刻醒悟過來,這個地方的語言與九州完全不同,他雖然極力對比,想找出一些規律,但最終也沒尋出個頭尾。
一拍腦門,江楓暗惱道:“靠!師父怎么沒有告訴我十三地的人使用的語言和九州不同?宗門給的關于十三地的簡介中也沒有說。都怪我!我怎么沒想到這種可能,去提前查一查呢?”
正在懊惱間,駕馭囚車的其中一人回過頭來看著江楓,用江楓完全聽不懂的語言說道:“你終于醒了,從我們發現你昏迷在山坡上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要是你再醒不過來,我們就要把你當垃圾扔出去了!呵呵!”
那人說完,見江楓一臉茫然,不像聽懂了的樣子,恍然大悟,對身邊的同伴說道:“我們這次順手一撿,還真撿了個大便宜!你看,他似乎不是慶國的人,應該是別國的,不知什么原因流落昏睡路邊,連慶國的語言都不會!”
“那樣更好,他這種異國的奴隸,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另一人說道,回頭一瞥,見江楓正試圖掙斷鎖鏈,嘴角一撇,不屑譏諷道,“你不必白費力氣了,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懂得一些吐納的門道,但這個鎖鏈可是祭陣師特制的,連冥業境的修士都可以禁錮住,更何況是你?唉……我這個記性,忘了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兩個駕車的人不再言語,江楓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但結合他們的神情,和周圍這些人在駕車人說話時臉上露出的恐懼,不難推測出大致真相。
顯然,他們這一車的人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被人抓來要運至某一處,而他之所以被牽連進來完全是無妄之災。
雙手微微用力,江楓發現這些鎖鏈果然無法輕易扯斷,似乎存在某種禁止,在壓制他的修為。細細觀察,江楓發現,這些鐵鏈中都竟暗含著某種奇異的紋路,正是這些異紋禁錮了他的修為,但令他稍感放心的是,這種鎖鏈只能禁錮住冥業境的修士。
江楓雖然表面上現在沒受什么外傷,但內傷卻已經嚴重到了某種地步,甚至限制他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江楓原本已處于六丈長生門的境界,但現在,礙于傷勢,卻只能發揮出神虛境的實力,這令他十分懊惱,所幸,元神修為并未受到影響。
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崩斷這些鎖鏈,但他現在不急,因為這鎖鏈的奇異勾起了他的興趣。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將身上的重要物件全部收入識海空間中了,不然現在那些東西只怕已經易主,他甚至會因此成為一個剛到十三地就被人洗劫一空的九州修士。
其次,這兩個駕車的人雖然有修為在身,但境界卻低到只有冥業境的程度,江楓若是有心,自縛雙手都可以殺他們,正因如此,所以江楓即便沒有護身玉佩在身,這兩人也察覺不到他真實的修為,否則早就趁他昏迷時將他殺了。
“這個鎖鏈中暗藏著某種禁制,所以才能禁錮修士修為,但這種禁制很粗淺,因而只能禁錮住冥業境的修士。”江楓仔細觀摩著鎖鏈上的奇異紋路,他身邊的那人時不時向他說一兩句話,江楓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這種紋路,怎么看起來這么像陣紋?”江楓在陣道一途已經可以布置一品靈陣了,此時突然發現兩者之間的相似處,急忙重整思路,從陣法的角度開始觀察這些奇異的紋路。
“雖然像是陣紋的一種,但這些紋路不像是直接將陣法刻下而留下的,反而像是以某種秘法祭煉后留下的痕跡。”
江楓右手的三根手指開始無意識地搓動,少時,江楓突然神情一振,他身邊的那個人被他嚇了一跳。因為,江楓想到了某種可能。
“祭煉!難道這是祭陣的痕跡?或者說,這是祭陣的產物?”
江楓開始默默推演鎖鏈上的紋路,慢慢地,越來越興奮,仿佛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好一個祭陣,原來這就是祭陣,果然與陣法不用!想不到我一到十三地就能接觸到祭陣,我還以為會花費不少時間和功夫呢!”
就在方才,江楓忽然發現,這條鎖鏈竟然是以最普通的鐵料鑄成的,可就是這樣一條沒有摻入任何稀有材料的鐵鏈,卻因為多了一道祭陣的程序,就搖身一變,成為了禁錮冥業境修士的法寶。
江楓心中對祭陣的渴望越發濃郁,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異術,難怪九州修士不惜付出重大代價也要搶奪到手,可是即便如此,九州依舊未能如愿。
只是初次接觸,江楓就已經可以確定,祭陣之法與九州陣道之法是截然相反的。無論后果如何,他都迫切想要學習祭陣之法,即便最后會被抹去相關記憶,他也要去學,錯過了,他會后悔一生。
這樣想著,江楓把目光投向駕車趕路的兩人,暗道:“這兩人既然隨身帶著這種祭陣煉過的鎖鏈,身后一定有懂得祭陣之法的人,能不能想辦法接觸一下。”
正思量著,江楓等人已經穿過山林,來到一處城鎮,終于見到人煙。看著這些與九州完全不同的衣著、風俗,江楓大感新奇,四處張望,興致勃勃。
但片刻之后,江楓看著那兩個人,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因為他終于知道這些人捉他們來做什么的——
這兩人,竟然把他當做奴隸來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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