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心期待著對面那十三個人的首肯,至少于情于理、這樣的合作都是雙方目下最佳的選擇;
而事實卻也與我料想的結果**不離十,只是出了一點小岔子......
在短發(fā)女的勸說下,幾乎所有人都對我的想法點頭贊同,可唯獨一個人、一個奇怪的人,卻閉著雙目做沉思狀的獨自向后退了幾步,驟然與獵族眾人拉開了段距離;
這是一個我沒怎么關注到的人,這么說卻也不對,我曾幾次打量過這個雙目始終緊閉的獵族男人,可惜他的個子實在太矮,仿佛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般大小,但面容卻是成年,他特意將身子隱在其他人身側,這才躲過了此前我的目光;
可現(xiàn)如今卻有人唱出了反調,短發(fā)女和獵族眾人立刻也隨著我將目光望了過去,前者更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走上前去拉起那人的手輕聲問道:
“卓靈,你怎么了?”;
矮子沒有回答短發(fā)女的話,反而向我問道:“神族珊娜,你說的珊旦殺人地,是不是有很多水潭、淤泥,還有一種會說話的蟲子?”;
他的雙目仍舊緊閉,似是非常驚恐,話音中甚至帶出了顫音;
“你去過那?”,我一聽有門兒,趕忙上前幾步問道,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腦袋只到我肚子的矮小男人;
神諭之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能聽到的僅僅只有我自己急促的氣息聲;
“咱們不能去,誰去誰會死”,那個被短發(fā)女稱作卓靈的矮小男人許久后、才開口說出了這么一句眼下我最不想聽到的話;
“先別討論去還是不去,你是怎么進去的?”,我見煮熟的鴨子要飛,急忙問道;
“我不想說,也不能說,我答應過珊滿”,卓靈的雙眼仍舊緊閉,稍垂著頭說道;
“你這么閉著眼睛是幾個意思?”,他的態(tài)度令我有些惱怒,自然也略帶出了一絲不客氣的語氣;
“神族珊娜,他...他是瞎子...”,短發(fā)女身邊一個更加窈窕的獵族女人搖了搖我的胳膊,嬌聲說道,正是日間頻頻向我部族里的男族人頻拋媚眼的那個媚態(tài)姑娘;
“瞎子?”,我本想問:瞎子怎么特么跟著你們打獵...可還是強忍著把話憋了回去;
“瞎子就瞎子,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水潭、淤泥灘和蟲子的?”,盡管不耐煩,但語氣仍舊盡量保持著溫和;
“我說過了,我不能說......”,他頓了一頓,忽然微微側著頭向神諭所深處的方向伸了伸脖子,像是在努力聆聽著什么;
“那個躲在隔屋的人,求你不要再讓這個孩子放鳥嚇唬我們了,我們一路走到這里已經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瞎子的話鋒一轉,突然祈求般張口對我身后神諭深處顫聲喊道;
隨著他的話轉頭看去,只見魚丸朝我和獵族眾人扮了個鬼臉,又吐了吐舌頭,沒好氣兒的說道:“川,他的耳朵好靈”;
魚丸的話音剛落,神諭所深處的一個陰影里,川妹子摸著木墻緩緩走了出來、摸索著拉起了魚丸的手,呆立了半晌才嘆口氣說道:“今后咱們部族怕是再也沒有什么秘密咯~”,言罷,便又在魚丸的引領下返身進了內屋;
我仔仔細細的再次打量這“奇耳”瞎子良久,才開口說道:“我不逼你,你只要告訴我、怎么才能從那些不斷變化的小山以及密林中走出來就行!”
瞎子稍稍沉默,嘟嘟囔囔的說道:“可你知道了也沒用”,看他說話的神情,欠抽極了!
我實在有些憋不住心頭的火兒,咬著后槽牙用力搖晃著瞎子的肩膀喊道:“你她娘的直截了當告訴我、到底什么方法才能把人救出來能死嗎!能死嗎!那里頭可還有三十幾號大活人呢!”;
瞎子被我的口氣嚇了一跳,臉上的老皮凝在一起,顯然也是十分焦急的對我喊道:“可我也不知道什么方法!人都死干凈了,我才自己摸著走出來的!”;
他的話說完,身體竟不由自主的滑脫我的抓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精神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
他的頭垂得很低,顯然這份回憶在他的內心中充滿了焦慮;
“你說的是珊滿戰(zhàn)亡的那一次出行?”,短發(fā)女聞言突然發(fā)難擠到瞎子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喊道;
“你被救起后不是說珊滿和那些人的死,是煞靈人干的嗎?”,短發(fā)女的聲音更大,其身后的眾人也皺著眉頭向瞎子擠去,七嘴八舌的喝問著這個奇耳矮子;
“我不那么說行嗎?珊滿帶著我們冒險走進殺人地,去找那異象的源頭,可剛一進林子我們便迷了路,她自己更是踩進了泥灘,被泥沼活吞,等我們想再找路走出來的時候,卻哪還找得到路,十幾個人就在那珊旦殺人地里活活的被燒死、淹死或是被會說話的蟲子咬死,最后活下來的...居然只有我這么個瞎子!”;
瞎子起初還垂著頭聲嘶力竭的對眾人呼喊,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
“珊滿死前可說過讓誰繼任?”,短發(fā)女突然推開圍在瞎子周圍的眾人,厲聲道;
“沒有...她除了幾聲呼救,什么都沒喊出來,聽見呼救聲的也只有我一個人,等我們找到她時,珊滿就只剩下幾根手指還在泥面上了,救不起來了啊,你們相信我,救不起來了啊......”;
瞎子的哭泣繼而轉為嚎啕,捩開的嘴里始終叨咕著什么,卻又含糊不清,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令在場的每個人為之動容;
“砰”的一聲巨響,手中被重新填滿火藥的手銃再次被我弄響;
為了瞎子的耳朵不受傷害,我特意走到了神諭所之外的草地上才這么做;
“吵夠了嗎?”,閑庭信步般走回神諭之內的我,嘬著牙花子向眼前鴉雀無聲的十三個人問道;
而她們身后,川和岐女等人也被這巨響嚇得走了出來,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唯獨不見魚丸那小祖宗的影子!
緩坡之下一條火把隊伍如龍般向著神諭的方向趕了過來,許也是聽見了大響動從而驚動了巡夜人;
“你們想救回你們的圣女對嗎?如果還想讓你們的圣女活著回來,這瞎子就是你們的救星!”,我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焦急,語氣強硬的對短發(fā)女問道;
不等她們作答,便又俯下身子拍了拍瞎子的肩膀輕聲說道:“瞎子,沒事了,她們不會傷害你,而且我向你保證,今后也不會有人傷害你”;
“真的?”,瞎子仍舊抽泣著喃喃的問道;
“對,真的!不僅如此,只要咱們能走進那密林里活著把人救出來,今后你就是我的親隨、太陽神和木神使者的親隨!”;
我把話頓了一頓,繼續(xù)說道:“我的隊伍里還有個啞巴,他說不出來話,而你只是看不見而已,今后讓他給你當眼睛,你給他當嘴巴,我給你們造兩間緊挨著的土屋,再給你找一個全族里身材最纖細、性格最溫柔的姑娘做伴侶,你愿意嗎?”;
瞎子呆囁囁茫然了足足十幾秒鐘,這十幾秒里仿佛整個神諭內的空氣都已凝滯不動,隨后,他居然胳膊用力蹭了蹭臉上鼻涕和淚水的混雜物,咬了咬牙道:“我不要纖細的,我想要個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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