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在我的懷里睡了很久,口水順著她那順滑的下巴流了我一肚皮,黏糊糊的滿哪都是,而剛剛飽經摧殘的禿子卻只有眼饞的份兒,幾次我都讓他過來替我一會兒,這廝卻只是避如瘟疫般恐懼的瞪著眼睛躲閃著我的視線。
我明白,他是被打怕了,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打怕了,不是拳頭,而是虎丫和我之間的主仆之心。
我們沒有動窩兒,仍然在這方圓幾平方的小空地就地駐扎,二十幾口子人絲毫沒覺得擁擠,因為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只有你還能看到身邊的同伴時,自己才會覺得安全”。
摟著懷里的虎丫對著禿子眉來眼去的做著一種最為原始的交流,這交流內容很復雜,比如:
“你過來摟會兒,我胳膊都麻了”
“不去,挨揍,疼!”
“剛才那股子虎勁兒呢?”
“她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那是保命,不是想傷她!”
“對了,你打我脖子干嘛?火燎燎的疼!”
“廢話,下回再較勁就彈丁丁!”
諸如此類,這似乎成了我在這林子里的唯一樂趣。
“你們倆卿卿我我的有完沒完?也不看看天色?要不要吃東西了?”;
鉤子的聲音,她對著已經熬好的谷米湯說著這句話,全然不知她所謂的卿卿我我到底是指我和禿子?還是我與懷里的虎丫...
而我和禿子卻意猶未盡,眉來眼去的又“玩”了一會兒,肚子卻十分誠實的咕嚕了起來,只好暫停;
我捋了捋懷里虎丫的頭發,拍了拍她的臉蛋兒,這個年紀的女人是她們這種性別一生中最美的芳華,膠原蛋白極大豐富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小臉蛋兒上的肉肉傳回手指的感覺甚至讓我有一種把手向下挪三十公分的沖動。
只是不巧,虎丫醒了,醒后的第一反應便是摸匕首,第二反應是摸身邊一切可能用來防身的硬物,第三才是睡眼朦朧的看著一臉錯愕的我...
把她拉起來,又拽起了側臥在地上看著虎丫連聲都不敢吭的禿子走到小火堆邊,火堆已經被鉤子挖出了一圈兒放火保護溝,煞是安全,我們甚至一斤聞到了一股久違的肉香,只是不知道這肉到底是兔肉還是什么,只要不是人肉,對我來說就已經不那么重要。
我判斷禿子所謂的“水源問題”很可能是因為他所描述的:這附近存在有冒白煙的池塘(溫泉)所造成,而且據他的描述,喝了這里的水眼圈兒會黑得嚇人,同時還會出現上吐下瀉的反應,在我看來這都與硫鐵中毒的描述相似;
于是我讓鉤子弄來大把的樹葉先和水熬在一起,讓這些在清水中能呼吸的小家伙兒先濾掉盡可能多的微量元素,往返數次再下米熬湯,眼下卻不知是因為自己著實餓得難受,還是鉤子做米湯的手藝較之他人有什么獨道的法子,總之,我的口水被自己咽下去好幾次。
“你這是往里放了什么了?怎么這么香?不怕把野獸招來?”,我挨著正在用大木棍熬煮的鉤子坐了下來。
“我只是放了些谷米和兔肉干兒,又加了幾條爛樹皮里的白蟲子,你可能是餓了,待會兒煮熟了先喂你吃”,鉤子的眼神仍然那么傳情,一雙大眼睛猶如扇子般一眨一眨的向我扇著風。
原以為自己會把苦膽都吐出來的我,吃的卻也是最多,笑瞇瞇的看著虎丫數落鉤子并告訴她“那個男人不吃這些蠕動的野味兒”,鉤子卻用那醉人的眼睛向虎丫傳遞著:“胡說,你瞅瞅他那副吃相!”。
直至吃完這頓飯二十幾分鐘,一種想吐的感覺才由我的脖頸向下十公分的位置向上翻涌,而且越是忍著越是強烈,于是,我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就了卻了此前花了二十分鐘才吞下去的東西,甚至還吐出了此前一頓的一點點尾味...
“不明白他們為什么都愿意跟著你...你打又不能打,吃又不會吃...”,禿子倚在一顆樹旁對身邊的我說道,而此時的我正在觀察著那塊被我稱之為“黃泉之眼”的琥珀原石上。
禿子一說到“吃”,我就又幻想出了那種蠕動的白蟲子在我眼前咕佑咕佑,轉身便又吐了幾口,險些吐到那塊黃泉之眼上。
“你懂個屁,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假如我哪一天老了,我孫子突然告訴我說:爺爺,你都快死了卻沒吃過大白蟲子!到那時候,我這輩子是不是就白活了?”,我抹了抹嘴角邊的殘渣,樂呵呵的對他說道;
“珊娜,你還記得你跟煞靈人索要來的那匹馬嗎?”,禿子聽完我說的話突然問道;
“怎么,你想吃馬肉?”;
“不是,有一次我看到那個馬拉的馬糞里好像有很多的草梗兒,我覺得是不是可以把馬糞也放進粥里,也許能出來些清香味兒...這樣你孫子將來問起...”;
“滾蛋!”,我罵了一句,其實我本想說:“你丫死不死?”,但我在提醒著我自己,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不應該說“死”這么不吉利的字眼兒。
“你覺得這么處理過的水真的能喝?”,禿子終于恢復了他那一臉的壞笑,叼起了一根樹枝;
“嗯,你們喝的那種水很可能與這底下水脈連著,我雖然搞不懂這是個什么情況,但很可能水里充斥著硫磺或者其他什么東西,跟你說你也不懂,簡單的說就是,馬糞或者白蟲子吃多了,也會吐!明白了嗎?”,我把馬糞刻意的著重說了一句;
“就這么簡單?可那水我們有的人只是抿了一小口,一樣上吐下瀉”,禿子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看過的那些電視劇就是這么說的”;
“什么是電視劇?”;
“一種能把虎丫裝進去的大盒子,虎丫還能在里面脫衣服洗澡!”,我對禿子達打著趣,而禿子卻是早已習慣了我和他的這種交流方式,絲毫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憤怒,我知道,他的這種片刻的沉思只是在想用什么樣的話回懟而已。
可誰知禿子臉上的壞笑猶在,卻突然開口說道:“你看那兒是不是有個人在翻咱們的水罐子?”;
我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一跳,轉眼望去點頭道:“太黑了,好像是吧,誰呀,怎么把白袍脫了?”;
禿子撲棱一下站了起來:“那不是咱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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