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隱如現，在江湖
“正中！”
姬塵收力，望向那被蓮辰長槍貫穿了的漂浮在空中的惑星。他原本以為蓮辰長槍只會嵌進石頭中，但沒想到長槍離手的一瞬間竟然發出了柔和的光芒，然后姬塵就覺得蓮辰長槍仿佛‘醒’了過來，然后便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那惑星之石。
那些長老們都愣了一下，按常理說這惑星之石能夠突破天之障進入靈界意味著它本身的強度比鋼鐵還要堅硬。但這竟然被一槍貫穿是什么意思？
“呼，呼”
被貫穿后的惑星竟然只是閃耀了幾下后就如同被夜風吹滅的燭火一般搖曳了一下，然后很突兀地一下收縮了光芒，變成了一塊渾身漆黑普通得猶如一塊石頭般的模樣。在空中停了停之后便掉落了下來，與地面碰觸的一瞬間便四分五裂，毫無生機。
“不！！”
一些不甘心相信面前這些事情的人沖到地面上瘋狂地抓起惑星碎片，滑稽地抱緊它們，期望著其中還蘊含著某種能讓他們強大無比的東西。可眼前的一切又令人那么地失望，一切歸為平靜。
“你...你竟敢！”
一位原本是炎族長老的老者怒目瞪向姬塵，然后一躬身就像姬塵沖了過來。不光他一個，幾乎在場所有的人都面帶仇恨地看向姬塵，恨不得將他抽筋拔骨殺死才好。
可在下一個風吹草動的瞬間，在空中向姬塵沖過來的人凝固了，然后猶如鳥兒失去了翅膀一般從空中墜落下來，發起陣陣清脆的撞擊聲。
姬塵皺了皺眉，舉起手來看向手心。身體中的靈力在不自然間竟然開始回溯，剛剛沐浴在紫光當中瘋狂增長的力量幾乎在幾個呼吸間就回歸天地。
這就可能是那惑星對自己的詛咒吧，姬塵心想。他張開雙臂，感受著力量從身體中離去的感覺，輕松自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膨脹的氣球，氣體全部消失地一干二凈時自身也就是最放松的時候。
那落下來的弄炎教修者更是如此，全身上下都溢出靈力的光輝，但他們自身卻是痛苦萬分。有些人全身緊繃著肌肉，幾乎就要昏死過去，有些人身體直接萎縮，頃刻間化為粉塵。
而在這猶如地獄般的場面中，姬塵就沐浴在這痛苦的火焰當中。但他的眼眸中沒有惡魔的恨意，反倒是一片平靜，猶如火海中綻放的一朵花朵，扎眼地出現在浮世之上，與眾不同。
最終他的修為跌落到了最初他原本的修為，地化境。他感受了下重新回歸靈湖的靈力，苦笑一番后說道，“許平生，你借我的力量和托付給我的悲慘，全部讓我還給給予你這般命運的這個源頭之上。愿你的靈魂能與你心愛的姑娘一起，在那一端得到永久的寧靜吧...”
天空中降下一道道濃稠的黑影，像是帷幕一般纏繞在這些痛苦哀嚎的人的身上，瞬間停止了痛苦...因為他們都死去了。
姬塵抬頭看向天，因為炎遠自爆而形成的靈力風暴已經被炎灼天壓制地不再擴大下去...至少暴風眼之上的天空已經有些放晴，這就好多了。
少了一份擔憂，姬塵也該將注意力集中在下一個目標。天上降下的那些黑色簾幕是凊火降下的，剛剛的大戰她隱藏在了暗處，在最終終于要出來了。
姬塵微微彎下腰，思考著地化境的修為怎么能越級越那么多才能生存下來。
“呼！”
姬塵眼前一花，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跡然后他就猶如斷線風箏般落到一旁，胸前有個黑色的掌印緩緩融合進他的身體中，那一剎那，姬塵失去了所有對天地的感知。
“靈力...為何？！”
姬塵撫摸著手臂，試著運行靈力，可靈力就如同完全消失一般沒有感應。與其同在的就是對于天地的感知，姬塵現在竟然感受不到天地了，那卓越的元素感知力全部消失，就如同一個平凡的人一樣沒有的靈力。
姬塵慌張地望向凊火，看著她拿著他的月淵劍，一臉懷念的臉色。
“你該走了，你不屬于這里。”下一秒凊火就沖過來，抓住姬塵的領子。
“你把我的靈力弄去哪兒了？”姬塵又驚又怒道。
“可以說你現在是一個廢人了，趕緊滾吧，滾回東幽去！”凊火冷聲說道。
“師娘！”姬塵盯住凊火的眼睛，清晰地說道。
那一刻，凊火的眼神扭曲了一下，她把姬塵甩到一旁去，背對著姬塵看著暴風眼上的天空。
“咳...”姬塵望向清火手中剛剛拿起就一直沒有放下的月淵劍，心中忽然清明了幾分。他說道，“隨未曾謀面...甚至我以前以為不會謀面的你，不會是壞人，我相信師父。”
“呵，我早就和過去告別了。那些人，或者那些身份，都不如我現在自在。”凊火說道。
“那你為何握著我的月淵不肯撒手？”姬塵大聲說道。
凊火拿著月淵的右手顫了顫，反而把姬塵放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把月淵丟在地上，背著姬塵說道，“你知道些什么？”
“可能我不了解你，但從師父的話語中我知道你并非冷酷無情的人。”姬塵拍打了下被弄皺的衣衫，“你并非為弄炎中人，而是潛入弄炎教的人，對嗎？”
凊火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望了望四周，強橫的靈力風暴將暴風眼與風暴之外的空間完全隔絕成兩個板塊，哪怕是炎灼天這樣在靈界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所能夠聽見的只是呼呼的風聲而已。
“你之前跟炎若琦交戰過，將自己的一部分本命火通過她獨特的體質融入她的靈魂海洋中。這看似是攻擊手段，但本命火卻可以將自己的靈魂包裹進去。炎遠和其他潛伏在炎族的弄炎教，就是你調查出來的吧？”姬塵站起身來頭腦無比清醒道。
“…你從什么時候猜到這些的？”凊火低垂下眼皮，收回了飄散在空中的靈力，問道。
“剛剛，靈力消失的那一刻，我的頭腦無比清醒。”姬塵撫摸了下頭發，繼續說道，“恐怕整個世上沒有多少人知曉你真正的意圖，所以在炎族中也應該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凊火輕輕地嘆了口氣，終于回過頭來看向姬塵，“你太優秀了，難怪大家都說你天賦異稟，果然不負其名。“
“我想問一件事情。“片刻的輕松表情后，姬塵又皺起眉頭。
“是問你父母的事情吧...“凊火...炎長亭抬起頭，輕聲道，”他們還活著，只是被作為備用靈魂之力而關押著。你的名聲不小，卻還未顯赫。因為如此，弄炎教只是微微查了你底細并未過多探究，我完全可以在探查關于你更深的情報時掩蓋一些東西。你可以放心，我會保護他們的。“
“呼...“聽完這一席話，姬塵緊繃著的神經松懈了，嘴角上都洋溢了笑容。這么多年壓在心中的事情放下了，姬塵感覺到無比舒服。
“只不過你手中的幾柄由原始天石鍛造成的兵器，就是月淵，衍羽和蓮辰長槍這三把兵器是弄炎教尋找著的東西，所以你不能待在這里，更不能深入弄炎教去了。“炎長亭徐徐說道。
“還有，你的修為雖然已經退回原本的修為，但體內還存在著來自惑星的能量。惑星之力是弄炎教教徒修煉的基準，只要身體中有便會遭到弄炎教的重視與追殺。所以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父母，就在炎洲內消失一段時間吧。這惑星的能量為我為你設下封印，以過濾這些能量，當這些能量全部消失之時，我想便是你重新出現在五域大陸的時候。“
“弄炎教如此讓人忌憚嗎？“姬塵問道。
“它的規模、野心，并非只是一個弄炎教而已。這不是你現在能夠抗衡的，炎遠還會和你談條件，但并非每個強者都愿意有耐心等你。“炎長亭說道。
“...好吧，那便如此。“姬塵思考了良久朝炎長亭抱了抱拳，”那么師娘，姬塵走了。“
“等一下！“炎長亭忽然紅了紅眼眶，叫住了姬塵，猶豫了好久問道，”憶亭...她怎么樣了？“
“憶亭姐現在正在蒼幽學院，有愿意保護著她的人保護著她，師娘大可放心。“姬塵點了點頭，”雖然姬塵不知當年發生的事情，但希望在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師娘能和師父團聚，他很想你。“
炎長亭低下了頭，片刻后抬起頭來時已經變回了凊火，她看了姬塵一眼，沖向那無盡的靈力風暴。
“唉...”姬塵撿起月淵，看向天空。
靈力風暴中傳來碎裂的聲音，炎灼天終于將炎遠自爆形成的靈力風暴壓制，很快就要停止了。
暴風眼也不再寧靜，風開始產生吹起沉落在地面的沙石，剎那間就變成了大風暴，湮沒所有帶著顏色的物體。
姬塵看了最后一眼藍天，然后自身的顏色也緩緩浸入這漫天的土黃色中，最終消失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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