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很是艱難的喘著粗氣,抵著門,坐落到地下,眼眸也變成了極淺的褐色。
她問月酌,聲音艱難,“你們,以前從沒過過驚蟄嗎?”聞聲望去,看著同樣難受的王莉,搖搖頭。只是那雙眸子的熟悉程度讓她不禁疑惑,“王莉,你這眼眸的顏色,我在溫志忠眼睛里見過。你確定,你的前世孟間染,真的只是孟家的一個罪人嗎?”
王莉也是不知道,她搖搖頭,“我自己也有懷疑過,但是我只不過是她的轉世,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吧。”難道溫志忠和孟間染也有著關聯嗎?
這世界怎么這么亂啊。
門外的黎錫而擔心的站在了門外時,便聽到了這些話,她拿著水杯喝了一口,對啊。
黎錫而低下頭,她想起自己也是差不多,也會迷惑但是又不敢去想這件事,她自己又是誰呢?如果說,她是滿天星下一堆白骨,那么在這之前她又是怎么死的?發生了什么呢?
她煩躁不已,手里的玻璃杯被她捏爆了,看著流不出血出不了汗的傷口,她不禁覺得嘲諷和悲涼。
喃喃道,“我……又是誰呢?”
柳刑裔這邊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貌,沒有什么痛苦的感受,只是身為同類的玃,呆在他的房間里陪著他,柳刑裔瞄了玃一眼,“為什么你沒有變回去?”
玃轉過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帶著一點欣慰,“我呢,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身為妖魔的所有力量了。再說,我已經死了很久了。”王莉那丫頭,將孟家兄妹的命數渡給了他們,也不知她自己會不會怎樣。唉。
王格亦看著不遠處的淵繁,懷里緊緊地抱住了許蘇琴,似是珍寶。他走到了黎錫而身邊,看了看她,“手不痛嗎?”黎錫而才反應過來,看了看他,搖搖頭。
這反應讓王格亦一愣,黎錫而看了看淵繁抱著蘇琴的身影,眼神最后落到了那棵此時顯得很小的滿天星大樹上,“你說,我會是誰呢?”
王格亦轉過頭,第一次從黎錫而的眼睛里看見了迷茫和不安,這是頭一次那么的,清晰見底的情緒。所以,王格亦他,怔愣住了,隨即回答,“或許,只有趙瑩是最清楚的吧。”
黎錫而瞄了他一眼,無聲的點點頭,“或許吧。”把視線轉回到抱著許蘇琴的頭顱的淵繁身上,呼了口氣轉換了一下情緒,戳了戳身邊的人,“你說,為什么淵繁對蘇琴這么珍惜了啊?不是說前幾次明明只是為了利用而帶回家的嗎?”
王格亦一笑,看著那邊的淵繁,回答道,“這個嘛,或許是他自己后悔了吧。”
許蘇琴的眼底和感覺,少了很多的戾氣,而淵繁也是一樣。以往的淵繁,一副狐貍的笑臉和冷漠無情的眼底。現在的淵繁,雖然是不是狐貍笑和腹黑,卻變得比以往要快樂。
月酌的翅膀終于長了出來,完整的,血淋淋的。王莉看著她的翅膀,諷刺的想到了鸑鷟鳥是個圣靈這句話。圣靈,還要與他們一起遭受這些,這樣還有意思嗎!
“最終永世秋啊,骨已怨神兮。”這是月酌的聲音,王莉不禁問道,“這不是無盡怨的最后一句嗎?怎么突然想起這句話來了?”
月酌看了看自己大到已經出現在自己視線范圍內,甚至能夠包裹住自己的翅膀,又回過頭看了看她,“這是趙瑩跟我說過的話,她說這句話,說的就是我。”
王莉疑惑的看著她,她流出了淺淺的幾行淚,看著王莉,“我想,我剛剛才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話里的停頓,和流出眼淚的月酌讓王莉想了起孟間染的記憶。
孟間染就這么說過,所以王莉很堅定,有點同情的問她,“不可說,否?”
月酌聽到這句古時候的話,終于哭了出來,抽泣著,點了點頭。
孟間染真是孟家的一個罪人而已嗎?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什么會被套上這個罪名?那如果是的話,孟間染又是做了什么天地難容的事情嗎?
王莉想起剛剛月酌的話,也是很狐疑的覺得孟間染或許還跟傀儡師有著聯系,而傀儡師這一異類,最終卻能追溯到厭涪,或許還有厭螢………
研究院內,黎月弦感覺自己有點回不過神,還是難以相信厭涪的話,“你的意思是,無盡怨里那句‘白枝血花飄啊,骨已成怨靈’說的不是現在那棵在廟旁的滿天星!?”
厭涪點點頭,聳聳肩,“你想啊,這首無盡怨多久之前就已經有了,怎么可能會是指的1948年才開始被灌血的滿天星?”
厭螢用自己的孤寂和血液,喚醒了滿天星下的一堆白骨,卻致使黎錫而這個骨人始祖的出現。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黎月弦緩緩地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和厭涪說著話,“趙瑩這六年里一直在齊林師范學院里的那棵滿天星上坐著唱無盡怨,難不成……!”
厭涪笑了笑,點點頭,欣慰的看著她。黎月弦輕輕的跌坐在床邊,搖搖頭有自我否認方才想到的事實,“不可能,那棵滿天星是純白的。”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破廟旁的滿天星是猩紅的,但那棵樹時間不也停止了嗎。”看著呆愣的月弦,她看著她,摸了摸她發頂,“那棵純白的滿天星大樹也是一樣,飄下的繁星純白,但卻從未歷經過真正的凋零。”
而她們正講著的那棵純白的滿天星大樹下,正坐著一個小女孩,趙瑩。
趙瑩半轉過身,伸出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樹干,將頭挨了過去,看著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喃喃自語,“厭涪……厭螢……這絕對是最令人作嘔的連理雙枝了吧,呵呵~”留著眼淚,譏諷的笑著,“明明是因為我,你才會被創造出來的。為什么我卻沒得到眷顧……”
趙瑩抹掉剛流下來的淺淚,站起來抬頭看著純白的滿天星,笑了,“錫而啊錫而……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遲早也會消失的啊……”紫色的眸子,被這驚蟄天控制著,一如夜空里的星星一般,不過這沒有星星。
溫志忠這邊原本將高子龍帶了回家,是想跟他好好談談的。但是高子龍現在變得越來越沒有感情了,讓他有些擔心害怕。
凌晨一點鐘,就在這個時候,高子龍突然整個人蹲下,捂住自己的身體,很痛苦的叫了起來。溫志忠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因為他自己好像也是有點問題了,他跑去最近的鏡子看了看,“果然……我的眸色明明就已經控制好了的。”
外面一直在打雷,但卻一直下著毛毛雨。高子龍停下之后,整個人都發生了改變,背后居然長出了翅膀!溫志忠看了看那雙血淋淋的翅膀問他,“子龍,你感覺怎么樣?”
高子龍有點泛紅的眼睛看了看溫志忠,低下頭一會又抬頭,“后背很痛。”溫志忠狐疑,他為什么會有翅膀呢?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日子啊!唉!
日子……什么日子……想到這里溫志忠趕忙去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掛歷,“今天是三月五號,驚蟄!?那為什么以前都沒事,難不成……她回來了嗎……”
看了看高子龍淡定的臉龐,不禁有點難過,因為溫志忠是她創出來的,所以這種情緒也是被迫的,回來了為什么不來找他呢?
高子龍看了看龐大的翅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孟靈這邊擔憂的看著面前的水杯,里面的水從熱到冷卻一直沒被動過,孟森走過坐在她身旁,“我查過了,那個女生厭涪,原來起名字的時候是應該是腐爛的‘腐’字才對,可是卻換個字了。厭涪,厭螢,再加上驚蟄,靈靈你還不明白嗎現在?”
孟靈呆愣的點頭,“腐草為螢嗎?所以,驚蟄打雷下雨平日里雖然照樣過,但是他們這些特殊的異類族群沒有任何的變化,是因為沒有厭涪在嗎?”
所以,厭涪和厭螢,是驚蟄。
她們之間,究竟有過什么事?厭涪是為了給厭螢一個伴才被創造出來,可是最后走向深淵的,居然是厭螢。
孟森點點頭。孟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睛突然變成極淺的褐色眸子,孟靈和王莉看到了互相對面的東西。不一會兒又變了回來這邊自己的視線。
“怎么了?!”月酌的疑問。
“怎么了?!”這是孟森的疑惑。
王莉搖搖頭,“沒有,就是我又看到了那杯水,和那個孟森,也就是孟靈所看到的東西……”
另一邊的孟森也是很緊張的問她,“你不會又看到了王莉看到的東西吧?”明明已經很久不這樣了啊。只見孟靈這邊瞪了瞪眼睛,有點訝異的跟哥哥說道,“我看到了月酌,今天驚蟄,她卻是第一天長出了翅膀。”
孟森瞪著眼睛,第一天?!那還真的有的好受的。只是這邊孟家的龍鳳雙生,也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孟間染到底做錯過什么事情……
王莉雖然是孟間染轉世,可是孟間染和王莉的眸子也是一樣的極淺的褐色,孟森和孟靈都不笨,或許真的還和厭涪這個傀儡師有什么關系呢……
畢竟這世上,沒有偶然,只有必然。
就像今天我遇到了你,就算今日因你而死,那也是必然。因為,命到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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