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戰時期,格林尼治宣布加入同盟,人類政治結構在妥協和退讓中逐漸穩固,形成格林尼治、方舟與華夏聯盟三極分立,全球人類同盟、美洲聯盟、高加索聯盟、泛太平洋聯盟、地中海聯盟、非洲聯盟與毛利七強共存的局面。IC55年后,方舟衰弱,毛利崛起,兩者地位更替。
——《后戰國》IC190年,赫魯.普林斯頓
羅比.米拉伊是格林尼治起源學院的休學生,換言之,他是一位一階能力者,而他的能力是穿障。
按照起源學院培養能力者的習慣,從覺醒起,米拉伊始終保持著每天兩倍于能力極限的訓練量,但從7個月前受命抵達香格里拉起,他就再也沒有激發過能力,弗格森.子爵要求他隱藏能力者身份,在他之前,以3年為屆,每一位理事首席秘書都是被這樣要求的。
為什么要犧牲一位即將晉階的4級能力者最重要的三年來做一個普通秘書,米拉伊不知道,他被選中成為這一任的理事秘書,除了能力適合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服從性。
米拉伊真的完全克制住了自己的釋放能力的欲望,哪怕是兩個月前的那次車禍他也沒有違規,而是選擇被高速駛來的汽車撞斷左腿。
能力者的恢復能力強于普通人,米拉伊只休息了1周就坐在輪椅上重新履行起秘書的職責,2周前,他離開輪椅,但傷腿至今沒有徹底恢復,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直至今天。兩位朝夕相處的同伴義無反顧地反沖,接著被點燃,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當口,能力,發動。
一個身影從懸空的“希望光”底部鉆出來,隨即向著地面摔下去。米拉伊神色不動,抬起左臂激活手表上的按鈕。嗖!手表的旋鈕連著細細的鋼絲彈出去,刺透74號“薪火柱”的外墻,旋鈕隨即打開變成抓鉤,扣在孔洞內側。
米拉伊抬著手繼續下落,絲線不斷被放出。直到離地七八米的高度,鋼絲用盡,米拉伊身體一顫,隨著左肩撕裂般的疼痛,鋼絲斷裂,他單膝落地,突然間渾身僵硬,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早知道就該把腿上的鋼釘取出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米拉伊總算熬過了最痛的時候,不過左腿暫時使不上力了,年輕的能力者強撐著站起來,單腿跳著前進,配合身上深色的制服正裝有一種奇特的喜感。
議會大樓建于香格里拉的正中心,圍繞建筑的馬路稱不上車水馬龍,但只要是經過的車,大多富麗堂皇。米拉伊騰身縱上馬路,迎面飛馳過來一輛鮮紅的敞篷跑車,駕駛者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從議會正下方的公園跳到馬路,車速太快,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車向那個單腳跳的年輕人撞過去。
香格里拉人開車真不小心。米拉伊搖搖頭,腳尖點地,在撞車的一瞬間,能力,發動。
嘭!安全帶被粗暴地扯斷,可憐的車主被米拉伊扔出車外,跑車的輪胎在馬路上拉出兩道長長的胎痕,以一次流暢的漂移拐進支道,向著市中心疾馳而去。
嗖!托侖撞碎議事廳的落地窗竄了出來,在米拉伊身后緊追不舍,速度比跑車更快三分。
“二階能力者托侖.道格拉斯,能夠飛行,轉向不便。”米拉伊默念一句,咬著牙踩下左腳的離合器,掛擋、油門,跑車又是一個漂移拐回主路,貼著前車的后視鏡超車,兩車相擦,飛揚出一地火星。
托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紅色跑車鉆進車流,自己則轟地一聲撞向地面,火焰沖天,泡泡袖再次充氣,帶著他升上高空。調整了一下方向,天空中又是一聲尖嘯,以更快的速度,托侖向著跑車離開的方向追趕。
在市中心保持130碼的駕車時速,米拉伊車技非凡,身后是急剎車的刺耳尖鳴,是車輛碰撞,是傷者的哭喊和滾滾的濃煙,但這一切對飛翔的托侖來說毫無意義,尤其身處高樓林立的市中心,他可以踩踏摩天大樓變向,只能沿路行駛的跑車就再也甩不開他了。
沖過4個路口,托侖飛到跑車上空,居高臨下,看著那個正在不斷制造車禍的能力者秘書。一只油滑的老鼠,托侖舔了舔略顯干澀的嘴唇,這樣的對手是他最喜歡的,這么好的對手,就應該和那輛好車一起被燒成火炬。
托侖墜下,米拉伊汗流如注,透過車窗緊緊盯著前方十幾米處的窨井。快啊!再快點啊!
轟!托侖合身撞進跑車,內飾引燃,油箱爆炸,跑車高高飛起,翻滾著拍在不及閃避的另一輛車上,轟!
一只大手從夾縫中伸出來,捏住燃燒著的外殼,托侖面色鐵青地推開殘骸走出來,米拉伊還是跑了,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刻,帶著嘲諷的笑臉消失不見。
“咳咳咳!”就在爆炸的正下方,米拉伊泡在下水道骯臟的污水中拼命咳嗽,他的身體發紅,背上和臉上都是燒傷的燎泡,頭發也焦了大半,讓他看過去格外猙獰。
沒有時間處理傷口,他撐起身子,拖著左腿向著一個方向走去。他很清楚,必須在香格里拉的能力者弄明白他的能力前把情報送出去,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兜兜轉轉,彎彎繞繞,在下水道拖著傷腿跋涉了超過半個小時,米拉伊休克了2次。幸好不是摔在柔然的淤泥里,摸著額頭那兩個已經結了血痂的創口,米拉伊慶幸不已。劇痛讓他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這才沒有死于窒息。
終于是……到了,面前的扶梯第三級從中間斷開,切口看上去就像一個銹蝕的D,D是起源的簡稱,就像回歸機關的R一樣。
米拉伊深吸一口氣,嗅覺早就適應了下水道的惡臭,他需要吸進盡量多的空氣,這二十幾級的維修扶梯對現在的他而言可不算好爬。
解掉鞋帶,再脫開用登山扣改裝的鑰匙扣,米拉伊臨時做了一副安全繩固定在皮帶上。接著他又脫掉襪子,纏住雙手的虎口,用牙咬緊。伸手捏住第四級扶梯,米拉伊赤著腳開始攀爬,爬一級,用安全繩固定一次,再爬一級,之間因為脫力摔了一次,他就晃悠悠地掛在繩索上恢復體力,然后繼續攀爬。
爬到頂,米拉伊毫無猶豫地發動能力。4次,這是他連續發動能力的極限了,但他實在沒有力氣推開沉重的窨井,只能把能力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地地方。
民主大道122巷17號,赤著腳、拖著腿,骯臟、惡臭、汗血混雜的米拉伊和那些茍延殘喘的流浪漢一模一樣,站在這條滿是妓女、罪犯和非法居留者的“民主”大道上,和街景相得益彰。
他敲開了17號的大門。大門打開,一個滿臉雀斑的肥碩女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米拉伊撲上去,迅速扯掉打造成耳釘的錄音器塞到女人手里。
“代號,白金漢宮。迅速撤離,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送回家,不計代價。”
“需要休息嗎?”
“把我推出去。”
胖女人像受了驚嚇似得掙脫開米拉伊的手,一把把他推倒,嘭!大門緊閉。
米拉伊咧著嘴笑了一下,爬起來又敲響了22號的門,相同的經歷,不過這次屋主人是真的受到了驚嚇,伴隨著尖叫,他被遠遠推開,接著一個健壯的黑人舉著棒球棍走出來,一頓踢打。
然后是第27號,33號,47號,米拉伊咳著血,敲開一扇扇門,被一次次拒之門外,遇上男主人在的,動輒一頓拳打腳踢。
地下人,果然沒有好人。米拉伊笑著爬出巷道,爬進主街,街對面是地鐵站,3站以后是香格里拉的磁軌車站,登上列車,17站后便是斯德哥爾摩郡,他的故鄉。
好遠啊。
米拉伊扶著墻爬起來,鼓起最后的力氣沖出馬路,沖向地鐵站的入口。滋啦!剎車發出刺耳的尖鳴,一輛貨車撞上米拉伊的身體,他翻滾著飛出去,聲息全無,這是他在香格里拉制造的最后一起車禍。
……
一個流浪漢的死亡是有一整套成熟流程的,收尸、核對身份、清查債務和賬戶,通知親人或是債主,而米拉伊的債主,則是托侖。
他的死訊很快傳到托侖的手上,此時的托侖正坐在凌佟的辦公室里,還是一貫的把腿架在茶幾上,還是一貫地喝著別人的酒。
不久之前,凌佟剛說服麥爾議長提前發布通牒。消息走漏了,再隱瞞下去殊無意義,不如正大光明地發布最后通牒,有了方舟的表態加盟,再加上那些理事的私人影響力,說動一些勢力加入討伐格林尼治的軍隊。這本來就是凌佟的計劃,不過本來一切都在暗中進行,現在嘛,一切暴露在陽光之下,如果那些大型勢力不搗亂還好,搗亂的話,如今的同盟還會有第二個盟友嗎?
“你們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我!”送走了麥爾議長,凌佟怒氣沖沖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安木羅和毫無所動的托侖,托侖只對沒有殺掉那個格林尼治能力者表示了遺憾,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瞞著你?我們有義務告訴你什么嗎,總指揮官大人?”托侖嗤笑道。
“別忘了!我是香格里拉事務的總負責人!”凌佟怒火中燒。
“切!你是總負責人,法諾爾大人的聯絡為什么總是發到安木羅手上。”托侖嗤之以鼻。
“你該死!”草木瘋長,轉眼之間遍及辦公室,藤蔓的尖頭像蛇一樣揚起,指向托侖。
“行了。”安木羅站起來,“你是實施人,不是負責人。香格里拉沒有負責人。”二階對三階,但安木羅依然毫無退縮地站在凌佟對面,“我們只遵從大人的命令,這一點你早該明白。難道你以為大人準備了這么久的計劃,只是為了一個格林尼治?你太自大了!”
“只是為了一個格林尼治?格林尼治這么好對付嗎?狂妄!”
“做好你的事情,下好你自己手上的棋。”安木羅目光灼灼地盯著凌佟,“剩下的,大人自有決斷。”
“如果華夏和毛利插手,我們一個盟友也找不到,這場戰爭只能無疾而終!”凌佟盡著最后的努力。
“華夏和毛利不會插手,他們是民主的,只要民主,我們就有施加影響的空間。”安木羅拍了拍托侖的肩膀,托侖站起來,隨著安木羅離開,經過凌佟身邊時,他突然把手上的報告塞到這位內定的總指揮官手上。
“連我都知道大人不會讓華夏和毛利插進手來,你的對手只有格林尼治,也只需要關注格林尼治。”托侖挑釁地看著凌佟,“拿著這個,讓你的議長大人安心,不然怎么讓他全心全意幫你去做事呢,總指揮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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