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蕭靜雪她們和艾樂康找一間教室自習(xí)去了,程嘉樹要回清華,在路上被劉敬平成功地拐走,來到他常去的幽靜宜人的“秘密基地”。
“我要去實驗室啊……”程嘉樹口不對心地騎車跟著劉敬平。
“我有話對你說。”劉敬平飛快地騎著車子。
九曲橋邊,綠水盈盈,垂柳依依。程嘉樹伸了個懶腰,凝望著湖水,略有些出神:
“要是在這地方擺一張搖椅,睡個午覺,肯定美滋滋的……”
這時他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問劉敬平:
“咱們的同事都還好吧?讓大家少加點班,就算是一種福利了。”
“還說呢,”劉敬平詭秘地笑道,“我處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加班的問題,可惜沒徹底解決。別的部門倒還配合,研發(fā)部的大伙兒喜歡拖到很晚才走。”
“啊?怎么會?他們不應(yīng)該是最反對加班的嗎?”
“我規(guī)定按時下班,別浪費公司的電,但是他們都不肯走。哦,忘了說,我給研發(fā)部換了一批人體工學(xué)椅,添了兩臺咖啡機(jī),他們很滿意,說上班時能喝到那么好的咖啡,又坐著舒適的椅子,還能吸到奇奇妙妙這么可愛的貓,上班跟泡咖啡廳似的,就不想下班,更想待在公司里。江明浩告訴我,他們下班打卡之后還不離開,有的擼貓,有的閑聊,有的玩手機(jī),還有的在工位上打坐冥想,哈哈哈……”
“原來是休閑娛樂,不是加班啊,”程嘉樹松了口氣,“哎,世界上怎么會有像你這么慣著員工的老板啊?你把他們都慣壞了,以后他們?nèi)e的公司都沒法適應(yīng)了。”
“那就不要跳槽啊!不過濫竽充數(shù)的,我得踢出去幾個。”
程嘉樹斜眼看看他:
“好陰險,簡直是心機(jī)boy……”
劉敬平拉著他坐在湖邊,故作傷感地嘆息說:
“我也希望把你慣壞了,讓你覺得別人都不如我好,你就不會輕易跑掉了。”
“喂,你干嗎老擔(dān)心我跑了?我都答應(yīng)和你一起創(chuàng)業(yè)了,還當(dāng)了什么主席,怎么可能再跑掉?”
“當(dāng)員代會主席只是第一步……”劉敬平看定他,看了很久,終于沒有說出下文。
程嘉樹覺得他很奇怪:
“你怎么了?剛才還說有話對我說,什么話?”
“我……我想……我想……”劉敬平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來,“算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會接受的。”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呀?”
“以后再說吧。”
程嘉樹無奈地捧頭嘆息,如果不是知道劉敬平的為人,早就懷疑他在耍自己了。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說得對,”劉敬平呆望著沒有一絲漣漪的湖水,“用自己的勞動掙錢,真的很有成就感,比競賽得獎都滿足呢,要是能加上獨到的創(chuàng)意,不受別人擺布,嗯……那就開心爆啦!小程程,你看你多棒啊,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把需要的錢賺夠了,這還只是兼職,要是全職那還得了?可不論你創(chuàng)造了多少價值,公司得到的肯定是大頭,這個道理你也不是不懂……既然你愿意和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那你愿意跟我一起當(dāng)老板嗎?”
程嘉樹淡淡一笑,輕松地把問題蕩開去:
“我覺得,你忽悠人的能力倒很強(qiáng)。”
劉敬平趕緊保證道:
“對別人可能是忽悠,但對你一定是真心的!”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程嘉樹擔(dān)憂地皺眉,“你該不會是要學(xué)比爾·蓋茨,退學(xué)創(chuàng)業(yè)去吧?”
“目前沒有這個打算,我感到時機(jī)不對。”
“時機(jī)?”程嘉樹挑眉。
劉敬平向湖水中丟了一顆石子,注視著湖面上的一圈圈微小的波紋:
“我這個人,總有非常強(qiáng)烈的使命感,好像我來到世上,上天要交給我什么任務(wù)似的。我經(jīng)常能聽到冥冥中有未來的聲音在召喚,也總感覺有什么在等待著我,所以我對你說,我可能要干一票大的……你別笑我,我是很嚴(yán)肅的!那個聲音絕對不是從我的內(nèi)心里發(fā)出來的,它肯定來自于外面的某個地方,否則,為什么別人都沒有這種想法,偏偏我有呢?”
“不應(yīng)該呀,”程嘉樹狐疑地打量著他,“就算天降大任,也不該降到你這種人身上啊!既沒有苦你的心志,也沒勞你的筋骨,更沒餓你的體膚,對吧?”
頓了頓,他又自嘲說:
“我倒是很慘,這大任應(yīng)該降到我身上才對。可惜呀,我就是一俗人,不想干大事,只想多掙錢。我根本不相信有什么使命等著我完成,沒準(zhǔn)上天看我朽木不可雕,也就不派重任給我了。”
“或許,”劉敬平眼睛一亮,“它讓我遇到你,是在暗示咱倆必須一起完成呢?”
“問題是,你想做什么啊?”
劉敬平垂頭喪氣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程嘉樹笑了,拖住他走了兩步:
“回去吧,泡實驗室去,別胡思亂想啦,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最重要。你們北大人就是想得多、說得多,做得少。”
劉敬平被他拖著走,抬起頭問道:
“你還記得咱們一塊兒喝酒唱歌的晚上嗎?”
程嘉樹怔愣片刻,松開了手:
“記得,怎么可能忘掉。”
“咱倆決定一起跳的火坑,可不是說說而已。”劉敬平幽怨地撇嘴。
“人工智能,你我僅僅了解了皮毛,也許連皮毛都沒有,”程嘉樹忽然加重了語氣,“小平平,如果有一天,我迫于生活的壓力離開了這個領(lǐng)域,請你不要受影響,務(wù)必留在這兒繼續(xù)往前走。這條路,困難重重,你必須堅持下去。”
劉敬平納悶地看著他:
“怎么和交代后事一樣?有坑一起跳,我要跟你并肩戰(zhàn)斗。”
“不,”程嘉樹的眼神越發(fā)凌厲,隱藏著語言無法形容的痛苦,“你可以大膽地試錯,可以失敗很多次,但我翻身的機(jī)會常常只有一次,就這一次,我也會牢牢抓住它,拼命地抓住,免得它溜走。你說我不瀟灑也好,說我不堅定也罷,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確實身不由己。”
他轉(zhuǎn)身走出幾米,聽見劉敬平在他身后大喊:
“程嘉樹你記好了!你別想逃!如果你放棄了你的夢想,我特么會笑話你一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笑話你,叫你不得安寧!”
程嘉樹猛然回頭,淚水注滿眼眶:
“為什么?為什么要說同樣的話?你也要像當(dāng)初我和靜雪相互約定那樣嗎?”
“有何不可?”劉敬平倔強(qiáng)地瞪他,“你的人生的改變,就是從那場約定開始的。不如咱們再約定一次?”
“好吧,”程嘉樹平靜下來,“真拿你沒轍啊,我這輩子碰到兩個讓我沒辦法的人,一個是靜雪,一個就是你。幾年前,她逼了我一回,好嘛,現(xiàn)在你又逼我一回。”
劉敬平得意地笑了笑,走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哎,我說,當(dāng)初你為什么不和我妹子約定一起考北大呢?她想考北大,你干嗎考清華去了?”
“我當(dāng)時……明擺著就是夸海口嘛,也有話趕話的成分,”程嘉樹臉一紅,“為了鼓勵她,我就跟她的夢想進(jìn)行攀比,當(dāng)然要挑一個更好的啰!”
劉敬平握緊他的肩頭,令他吃痛地叫了一聲:
“喂!你干什么?”
“小程程最近很少黑我們學(xué)校了,我以為轉(zhuǎn)性了呢,”劉敬平瞇著眼斜睨他,“誰知道不黑則已,一黑驚人。”
程嘉樹“嘿嘿”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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