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禪迫不及待地打開錦囊,卻空無一物。
左翼道:“在這個錦囊里,邪女不僅想告訴你這朵花的名字,她還想告訴你這花和靈兒的淵源。”
“布禪能為夫人做點(diǎn)什么?”
她有太多事情想要去做,她想找到長平,她想查出邪女的死因,她想要找封印族的人,她想找到那個叫韓蘇哲的人.......可若只憑左翼一己之力,恐怕一件事情都辦不成。她想若是布禪能幫幫她該多好。字條攥在她手中似掐出水來,她猶豫再三,還是將字條遞給了布禪,道:“左翼冒昧擅自打開了錦囊,本想以此為條件請將軍幫做左翼做件事情,而我想做的事情格勒王偏偏不愿我卷入其中,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你知道我在這宮里,我本就除了靈兒無人可信,離開了靈兒左翼幾乎做不了什么事情。將軍是靈兒最信任的人,亦是我最信任的人,左翼希望將軍能幫幫我。可左翼明白這是強(qiáng)人所難,我不愿為難于你,靈兒會怪我的。將軍,錦囊你且收好。”
左翼輕輕頷首,起身欲離開。布禪喚住道:“夫人,夫人有何事要辦,盡管吩咐便是。”
她嘴角一抿,心花路放。
有個布禪的相助,左翼如魚得水。延續(xù)邪女的調(diào)查,布禪比對了發(fā)生在名仕居和宮中仕女的命案,不僅發(fā)現(xiàn)了宮中死者皆為被致昏迷之后才被撕咬,同時,死者的傷口無論撕咬位置、傷口大小、傷口深度等都幾乎一模一樣,與名仕居的死者身上的傷口完全不同,后者看起來更像是饑餓的狼瘋狂地進(jìn)食,他強(qiáng)而有力地爪子扎進(jìn)了獵物的肉里,使得他們一點(diǎn)都無法動彈.......死者的瞳孔放大,是在恐懼和掙扎中一點(diǎn)點(diǎn)死去……
而在宮中發(fā)生的命案,更像是一場人為的謀劃,那人靠著想象,極盡模仿,所以一切看起來那么相似,卻又如此刻意。會是誰?這個人必然是早已知道血魔人的事情,甚至極有可能早已經(jīng)知道三公子已中了血魔之毒。那么從格勒山回來的人最為可疑:左翼夫人、南郡、我。夫人和我之外,只剩下南郡,可邪女已死,而且在之前,她也著力調(diào)查此事,甚至懷疑過布禪,布禪相信不會是她。
那還有可能是誰?
三公子行事隱蔽,這個人既然知道三公子的情況,要么是他親近的人,要么就是他身邊的人。而且這個人在宮中如此行事跋扈,不惜犧牲仕女性命來引起眾人對血魔人的恐慌,從而引出三公子之事,能在宮中肆無忌憚布這么大局的人,布禪腦海里突兀地冒出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格勒王。其次是眼布四海,耳聽八方的二夫人,接下來,便是即使不在宮中,卻對宮中任何事務(wù)都會橫加干涉的相國公。
說到相國公,近日名仕居遭到屠殺,他顏面無存,廣布告示懸重賞,勢必要抓到行兇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謂的“獵魔人”們紛紛涌進(jìn)名仕居,以待獵殺成功一舉成名。都是些刀口舔血為生的蠻子,用生命的前半生賭下半生的一世榮華,其中有幾位呼聲極高,居榜首的,據(jù)傳聞他的“無影穿心劍”百米之內(nèi)無人能近身,而人稱“兵器魔手”的黃利生,為捕捉“血魔人”專門研制一套玄鐵網(wǎng),任兵器再鋒利都無法打開,更何況是肉身.........名仕居儼然成了斗獸場。
聽到這樣的消息,左翼坐立不安,她喃喃道:“怎么辦呢?”
“夫人,長平公子若已成魔,您還救么?”布禪道。同時,布禪還寫了封信寄給了在身處異地的東盈雪,將斯捷左翼的請求真實(shí)相告,可一直未得到她的回信。
她沒有回答,揣著兩顆小珠子繞過迂回的廊道,來到格勒長平的書房門外,相國公剛剛離開,書房里便傳來硯臺摔碎在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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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靜修寺的日子,平靜安和。曼娜會在晨光熹微時起身,沿著青石山梯而上,登高望遠(yuǎn)。陽光炙熱時循梯而下,沿途,會摘些花草帶回院**養(yǎng)。無煩心事壓身,時光如水,靜謐幽長。曼娜在案臺前鋪開紙張,筆尖沾了沾墨汁,欲落筆,苦于思緒卻并不連貫,于是她放下筆,托著腮幫子,透過窗,看著一汪荷葉池發(fā)呆。
時間似變得有趣的舞者,在每一束光上起舞。
曼娜學(xué)的第一支舞蹈正是她在成親那天跳的“伊人坊”。每個婚期已定的格勒城女子,會跟隨母親或者是親友學(xué)習(xí)“伊人坊”的舞蹈,等到婚禮當(dāng)天,便在賓客面前展現(xiàn)舞姿,向阿姆神獻(xiàn)舞,祈求新的生活圓圓滿滿。她的生活也從此拉開了新的序章。回憶這些年,她最想寫一封信給格勒長宇。
她重新提起筆,寫下:
長宇:
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像想念斯捷左翼一樣懷念我,就在落筆前,我心里還充滿期待想要知道答案。可此刻,我卻覺得并不重要了。那種滿蓮葉的池子里飛來一只蜻蜓,它的翅膀五顏六色,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蜻蜓。瞧,是不是啊母神怕我知道令我失望的答案,便派一只精靈來逗我開心。生活太糾結(jié)于過去或者將來,勢必給我們的眼,我們的心,戴上枷鎖。我以前是這樣的人吧,所以,這些年,為難你接納我。
靜修寺的山和福濟(jì)堂的山一樣清凈,我時常帶著孩子上山,一坐一早晨,太喜歡太陽徐徐升起的那一瞬間,它使得天空變得變藍(lán)了,葉變綠了,花變紅了,山峰變得更有菱角。偶爾還能看到云海,就像一團(tuán)團(tuán)棉花。我們倆都能欣賞到,只是少了你。我本來計(jì)劃要在那搭一間屋子,可寺僧說要建個像樣的屋子,得要數(shù)月。我的時間看起來很奢侈,經(jīng)不起等待,再說,也住不上多長時間,就不徒增寺中人的負(fù)擔(dān)了,于是便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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