鬲坤立即帶兵殺向通臂猿猴的山洞,這里比之獼猴王的山洞還要陰暗潮濕、狹窄逼仄,通臂猿猴不在此間,他又奔向赤尻馬猴的山洞,赤尻馬猴竟然也不在!他隱隱覺得大事不好,連忙追了出去,只見幾個守衛被打傷了躺在地上,一個個哼哼唧唧地呻吟著,鬲坤抓起一個守衛問道:“通臂老猿去哪里了?”
守衛的手指斜斜地一指,鬲坤又問:“小石猴跟他在一起嗎?”
守衛費力地點點頭。
鬲坤立即追了出去,同時派人去報告獼猴王。他來到懸崖邊上,問守崖士兵:“通臂老猿來過沒有?”
守崖士兵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
“給我盯緊了,任何人不得下山!
聽說通臂猿猴、赤尻馬猴帶著小石猴跑了,獼猴王暴跳如雷,大罵道:“蠢材!渾庚將軍,立即點兵,搜遍每一個山洞,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渾庚說道:“大王,不可如此興師動眾,否則軍心不穩!
獼猴王立即冷靜下來,說道:“暗中進行,絕不能放過小石猴。”
渾庚立即率兵加入到搜山的隊伍中,鬲坤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說破。渾庚若無其事地說道:“多謝鬲坤將軍!
兩人幾乎找遍了樹林的每一個角落,翻遍了花果山上的每一個山洞,但是三天下來一無所獲。渾庚心中暗喜,以為小石猴已經躲過了追殺。
獼猴王冷冷地說道:“我就不信他們能躲一輩子。”
第三天下午,意外發生了,赤尻馬猴走進了獼猴王的山洞。獼猴王乜斜著眼睛看了看他,說道:“赤尻馬猴好有閑情逸致,躲貓貓躲累了嗎?”
赤尻馬猴說道:“我要做中骨都將軍!
獼猴王撲哧一聲笑了,說道:“馬猴大哥,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要做中骨都將軍!
“憑什么?”
“我知道通臂猿猴和小石猴藏在哪里!
獼猴王立即直起身來,問道:“在哪兒?”
赤尻馬猴問道:“你答應了?”
獼猴王又坐了回去,哧哧地笑道:“聽說你跟通臂猿猴是生死之交,你為什么出賣他?”
“良禽擇木而棲,”赤尻馬猴說道,“我跟通臂猿猴已經躲了三天了,我勸他下山跟大王講和,他卻執迷不悟,照此下去豈不餓死。”
獼猴王哈哈長笑,說道:“中骨都將軍,中骨都將軍。好,我就答應你,中骨都將軍!”
赤尻馬猴拜服在地,說道:“謝大王!”
隨后,中骨都將軍赤尻馬猴領路,帶著獼猴王和渾庚、鬲坤一起來到瀑布下面,馬猴指著瀑布頂端,說道:“通臂猿猴和小石猴就在上面。”
“嘿嘿嘿,這老猿真會挑地方!”獼猴王嘖嘖贊道。
山崖雖高,但是對猿族來說也不算什么,幾個人三兩下就攀援到了山崖中間一塊凸出來的巖石上,巖石向山體延伸,連接著一個山洞,洞內傳出嬰兒啼哭的聲音。獼猴王大喜,叫道:“通臂老猿,你出來吧!”
山洞里沒有聲音了,就連嬰兒啼哭的聲音都沒有了。
獼猴王又叫道:“通臂老猿,你已經走投無路,不要負隅頑抗了!”
但是,山洞里依然沒有聲音。
獼猴王說道:“鬲坤將軍,進去把他抓出來。”
鬲坤手持大刀,護住面門,慢慢走進山洞,他小心翼翼說道:“大王,你還是投降了吧!
“嘿嘿嘿,大王,”黑暗中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虧你還記得我是大王。”
鬲坤只覺眼前人影一閃,整個身子便騰空而起,直直地摔出了山洞。獼猴王氣急,叫道:“通臂老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山洞里,通臂老猿的聲音也陰冷潮濕:“有本事,就進來吧!
赤尻馬猴叫道:“猿兄,你還是投降了吧,山洞里沒吃沒喝,你要餓死孩子嗎?”
“什么?”通臂猿猴躥出山洞,懷里抱著小石猴,眼睛冒火,盯著赤尻馬猴一字一頓地說道:“赤!尻!馬!猴!你竟然出賣我!”
赤尻馬猴羞愧地說道:“猿兄啊,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個山洞里吧。把石猴帶出來,交給獼猴王撫養不是很好嗎?”
獼猴王卻笑道:“什么小石猴?你們隨便抱個奶娃娃出來就騙我是小石猴嗎?好一出金蟬脫殼之計啊!
“大王,這……這是從何說起啊!背噱犟R猴說道。
獼猴王說道:“嘿嘿,中骨都將軍,你們這出雙簧演得不錯!”
赤尻馬猴聲嘶力竭地叫道:“我對獼猴王的忠心天日可表!
通臂猿猴對懷中的小石猴說道:“孩子,看看,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獼猴王冷冷地說道:“通臂猿猴,把他給我!
“不,他是我們猿族的希望,我不能交給你!
“猿族的希望是我!”獼猴王吼道,“這只石猴必須死!
赤尻馬猴大驚失色,說道:“大王,何必殺他呢,把他關起來就可以啦!
“哼哼,你要我養癰遺患嗎?”獼猴王叫道,“無離無知!”他晃晃身子,快如鬼魅,一下子躥到通臂猿猴跟前,伸手把小石猴搶了過來,嘻嘻笑道:“通臂猿猴,你輸了。”
小石猴看了看獼猴王,竟然嘻嘻笑了起來,嘴里呼呵有聲。獼猴王笑道:“小石猴啊小石猴,想笑就盡情地笑吧,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誰讓你背負一個可笑的預言出生呢!”獼猴王說完,毫無跡象地將小石猴隨手一扔,扔到瀑布下面,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眾人無不發出一聲驚呼。通臂猿猴高叫一聲:“石猴!”他猛沖到巖石邊緣,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了下去,后發制人,一把抓住了急速下墜的小石猴,但是空中卻無借力之處,他一只手在空中亂揮亂舞,希望能抓住一根枯藤或是一截樹枝,但是什么都沒有,他抱著小石猴直直地摔了下去。
赤尻馬猴大驚失色,沖到巖石邊緣,叫道:“猿兄!”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通臂猿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他沒能救起小石猴,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瀑布下面,兩具尸體血肉模糊。
獼猴王嘿嘿笑了,說道:“把小石猴的尸體收拾起來示眾,看還有誰說他是猿族的希望!”
赤尻馬猴趴在懸崖邊上看著下面的兩具尸體,淚如雨下,喃喃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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