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賈姓老者便回來了。
看著灶前的一男一女,一頭霧水,不知他們之間有著怎么樣奇怪的關系。
但少男少女的,又還能有多少別的東西呢?
無非是糾糾葛葛的男女關系罷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賈姓老者一猜,自認為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會心一笑,賈姓老者爽朗的笑著走了過去,哈哈笑道:“是不是久等了啊?”
無論是云笑天,還是艾冰臺,都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熱情,尷尬的笑了笑,抬頭答道:“沒有。”
兩人聲音齊出,重合在一起,好似約定好的一般,說不出的默契。
相顧默然,更加的尷尬,又齊齊別開頭,看向旁邊。
即使如此,仍舊是一般的動作,在賈姓老者的眼中,又是同樣的默契。
在老者看來,定是這一對男女,不知鬧了什么別扭,相互間正生著氣呢!
“你們以前做過飯嗎?”老者問道
為了避免出現(xiàn)之前的尷尬。
云笑天點頭。
艾冰臺搖頭。
可在老者眼中,只覺得這小兩口很是有趣,無論做什么都那么的同步默契。
一番詢問之后。
老者明白了,這少年什么都會做,而那少女則是什么都不會做。
只好讓艾冰臺,坐在灶火前撿柴燒火。
而云笑天,則可以跟著他切菜做飯。
灶臺前,總是熱火朝天,讓人汗如雨注。
忙忙碌碌間,老者看著云笑天,問道:“以前經(jīng)常做嗎?”
云笑天還能說什么呢?
開口答道:“我是個廚子。”
老者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笑道:“難怪了!刀工這么好,這么快!都快趕上老頭我了!”
接著,他有開口道:“你原先的的師傅不錯啊!想不想認多一個?”
一邊說著,老者眼中一道精光,直勾勾的看著他,好似他要是不答應,他手上的刀可就不客氣了。
見他遲遲不答應,老者嫌云笑天的智商可能跟不上,不明白他的意思,繼續(xù)厚顏說道:“我覺得,我就不錯,你說呢?”
云笑天看他這無賴的模樣,磨磨蹭蹭的答道:“好……吧……!”
老者手上拿著菜刀,往云笑天肩上一拍,明晃晃的刀鋒在他的脖頸旁晃蕩,有些不滿的說道:“老子這一手的刀工,出神入化,便宜你了,怎么你小子好像還覺得自己吃了虧么?”
刀架在脖子上,云笑天哪敢說不,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很開心的。”
看顧著灶火,艾冰臺手上拿著一只燒火棍,不時扒開灰白的碳灰,讓它們落到下方。
她聽到云笑天的回答,抬頭看了看他,心中暗道:“好一個慫逼!果然是只會欺負我!哼!欺軟怕硬的家伙!”
松開云笑天,老者拿起一個白蘿卜,扔入空中,手中的菜刀恍如銀蛇,在白蘿卜旁邊來回潛伏跳躍,糾纏著它,不讓它掉落。
“當”一聲,菜刀斬入砧板,白蘿卜也應聲而落。
只見白蘿卜,穩(wěn)穩(wěn)地站砧板上,惟妙惟肖的模樣,正是此時云笑天目瞪口呆的模樣。
賈姓老者,哈哈一笑,對著云笑天和艾冰臺說道:“我這么屌,你們千萬別和其他人說!”
“哈哈……”
云笑天點點頭,猛煙一口口水。
艾冰臺也放下了手中的木柴,走了過來。
這白蘿卜做的雕像,沒有一分浪費,就連外皮也變成云笑天的衣裳,甚至連發(fā)須也纖毫可見,當真是鬼斧神工。
云笑天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真他媽可怕!”
這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怎么隨便一個廚房里的老廚,也這么的可怕!
看見他們大吃一驚的表情,老者很滿意,盡情的享受著他們的膜拜,得意之情毫不掩飾,活像是一個老頑童。
賈姓老者,淡淡說道:“我叫賈布甲,本來是這里的門房,一個人守著這空蕩蕩的山莊好多年了,誰知道前不久這里被賣給了一個鐵匠鋪,沒有去處,只好繼續(xù)留在這里討口飯吃。”
“你們叫我老賈就好了,實在不行,叫我賈師傅也行,隨你們。”
“在這里,我們只負責燒廚房里大伙的菜,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燒最好的菜。”
“你們懂的,我們就是傳說中的小灶,給自己開的小灶。”
云笑天和艾冰臺點點頭,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當然是這個理了!
云笑天對此自是了然,他以前在初螺號的時候,他們火頭班的伙食永遠都是最好的。
還在長身體的云笑天,更是受到了大家的優(yōu)待,張老頭他們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都夾給他吃。
想到這里,云笑天心中不由一暖,想著什么時候該回海鐵城一趟。
離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思念。
“干活了……”
老賈推醒了神游中云笑天。
老賈也并非真的想讓云笑天干活,叫醒了他,卻讓云笑天在砧板上練習他教的刀法。
全不讓他干活,看起來卻是真心想要讓他學會自己的刀工。
惹得艾冰臺一肚子的怨念,卻也無可奈何,誰叫自己現(xiàn)在長得丑,在別人眼里,那天生就是要干活的。
長得丑,怎么能不干活呢!
可不像云笑天,洗凈了臉,還真有幾分像是個小白臉。
云笑天看著老賈干瘦,卻讓人感到粗獷的身形容貌,無論如何也不覺得自己會像他口中死去多年的兒子。
更加不明白,他究竟是為什么,對自己另眼相看。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長得比較帥?
可他只覺得自己長得平平無奇,雖不難看,但也不至于帥到令人另眼相看吧?
悶騷的云笑天,得了便宜,竟然開始糾結(jié)自己究竟有多帥!
要是被艾冰臺和老賈知道,非得要被他活活笑死!
艾冰臺不說,云笑天在她所見的人中,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要是知道云笑天心中所想,對他肯定是愈加看不起。
老賈自然有著他的算盤,但絕不會是因為這樣無聊的原因。
不得不說,云笑天外表其貌不揚,看似忠厚老實,可內(nèi)里真是自戀的不得了。
“刺啦”一聲,雪白的蘿卜片滑進烏黑的鐵鍋,冒出陣陣的白霧,老賈手腳麻利,嫻熟的一一添加各種相菜和調(diào)料,須臾間便有誘人的蘿卜味的清香溢出,遍布灶房。
艾冰臺手中的細枝條,不斷送進灶火,被火舌吞沒,助長它本就猛烈的威勢,火勢逼人,逸出灶口,舔舐著灶臺青磚。
云笑天臉上流滿了汗珠,老賈所教的刀法不簡單,他仍舊不得要領,略有些心急,更是不肯這樣簡單的認輸,去求教老賈,只能青澀的在白蘿卜上運刀,卻差得太遠。
鍋中的白汽,在灶房中四處打轉(zhuǎn),遇到他的臉頰,化成汗珠,縱橫交布,緩緩的流淌,從云笑天圓潤的下巴滴落。
時間不早,一點點的靠近著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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