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道女聲,圍觀的眾人,第一時刻想到的便是樂鵲。
在他們想來,只要是樂鵲來了,定能好好教訓教訓這名叫張囂的囂張家伙。
可出乎他們的預料,眼前出現的女子并不是樂鵲,而是那名平時沉默不言的,跟在被打倒在地的云笑天身后的丑女。
她來干什么?眾人想到。
難道她能打得贏這名叫張囂的金發少年嗎?
此時翻滾在地的云笑天,還未站起,更是疑惑不解。
他可是記得當時在礦山之上,這丑女連那礦頭都不敢反抗,現在怎么反而出頭大言不慚的,像是想要教訓這實力高強的金發少年呢?
況且,云笑天怎么也不相信,她會有這個本事。
在云笑天眼中,她不僅長得丑,而且好吃懶做,脾氣更是奇差無比,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你誰啊?”張囂看著眼前面容丑陋,身材臃腫的丑女,不耐的問道。
攔在張囂身前,艾冰臺面色不善的看著他,淡淡的開口說道;“教訓你的人!”
張囂哪里受得了這丑女的輕蔑,立馬就炸毛了,盯著她,不善的開口言道:“哎呀,有人想要找打,我可沒有拒絕的習慣。”
許是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憊,圍觀的少年少女愈發多了起來。
見到又有人想要來教訓張囂,也不管結果如何,圍觀著的少年少女紛紛喊著,幫艾冰臺加油打氣。
特別是那些少女,終于看見有女子上前,更是興奮地大聲尖叫吶喊,響徹了整片的大漠,遮去了風沙嗚嗚的呼嘯聲。
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
艾冰臺走上前,取回自己飛到張囂身前的鐵劍,指著呆站在原地不動的金發少年。
也許長得丑,最大好處就是容易被人無意中輕視上幾分。
此時的張囂,與這些圍觀中少男少女都是如此。
就連按理來說應該和她站在一邊的云笑天,心中都不認為她能取勝。
可長得丑,和一個人本來該有的實力,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艾冰臺可沒有興趣繼續和金發少年廢話,也不管他還沒有拔劍,提起劍便向他攻去。
許是出于一種輕視,也許也是為了裝逼,張囂并沒有拔劍,而是憑借著自己的身法躲避艾冰臺的攻擊,最多也不過是時不時用劍鞘格擋。
雖是艾冰臺站上風,可誰都知道,不過是張囂在讓她而已。
只要張囂手中的劍出鞘,局勢馬上就會反轉。
可真的會是這樣的嗎?
許是受夠了這種無聊的游戲,張囂出劍了。
他向后連退了三步,和艾冰臺拉開了距離,同時拔出了手中的重劍,腳跟一蹬,不守反攻,氣勢洶洶的向著艾冰臺攻去。
局勢果然和之前完全不同,現在處于守勢的變成了艾冰臺。
可張囂對這種局面很不滿意,手中的重劍不停地向著艾冰臺砍去,大開大合,不容她有任何的反抗。
在張囂的計劃中,他準備一擊制勝。
根本就想到,在他出劍之后,竟然還會是這種僵持的中的局面。
每當他拼盡全力的攻向眼前的丑女,都會被她劍身上的柔勁化解。
看似他還占著上風,逼得對方只能防守,可是他的攻擊剛猛激烈,難以持久,如果短時間內不能取勝,拖下去,對他一點也不利,他的每一劍都會比之前的一劍弱上一分。
金發少年心中奇道,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誰,劍身上的柔勁為何如此純熟?
果然,他還是小看了這些來參加測試的少男少女,即使是這些看似人畜無害拼命加油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又有誰知道,里面是否藏著猛虎潛龍。
收下了輕視之心,金發少年手中的劍愈發快了幾分,變化也更多樣,不再是一味地猛攻。
圍觀的少男少女,似是也看出了幾分的異常,安靜了下來,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中的兩人。
不遠處,龍菲兒等人身旁一名男子開口問道:“她是誰啊?看起來張囂這家伙這次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龍菲兒搖搖頭,說道:“不是麻煩,他輸定了!這女子的劍法最是克他了。”
另一人奇道:“不會吧!我看還是張囂要強上幾分,他應該是還沒認真吧?”
“找人問問白小椿那胖子,他興許會知道她究竟是誰!”龍菲兒似是看出了結局,說完后,留下其他人,獨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相比許多人只能睡在地面上,她的營帳無論多簡陋,在這荒涼的大漠之中,都同樣顯得有些奢侈。
此時的龍菲兒,低頭看著桌面上的地圖,上面描繪著這片大漠,最東面是無邊的汪洋大海,西方南方都是無邊的死境荒漠,而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在最北邊的圣山,高不可攀,綿綿無邊像是一把巨刀分割開了天地。
直到現在,她對這所謂的試練之門都保持著懷疑審慎的態度。
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被她給忽略了。
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們被一種暗地中的力量,給牽著走了。
一個人,坐在營帳中,昏黃的油燈下,龍菲兒仔細的翻閱著不多的書籍資料,希望從中尋找線索。
一時無果,她有點想去找白小椿那個混蛋,可是一想他到時賤賤的得意表情,又有幾分的躊躇。
遠處艾冰臺和張囂的打斗還在繼續,沒有人預料到艾冰臺可以撐這么久。
此時,大家對這面容丑陋的女子,也收起了一開始的輕視之心。
艾冰臺面對張囂的進攻,越來越游刃有余,不時還能反攻偷襲他一番,而張囂防守不及時,不可避免的會掛上一兩道傷口。
總而言之,此時場中的情景,一如龍菲兒所料,倒向了艾冰臺手中。
只見她手中的鐵劍,每當碰觸到張囂的重劍時,便像是一只銀蛇纏繞上去,被她用巧勁給撥向了空中,讓張囂一身的威猛絕倫的劍招沒有地方傾泄。
滑不溜秋的,有時還會挨上一劍,劃破他的衣衫肌膚。
一來一回之間,把張囂給憋屈出了內傷。
他不想就這樣被對方逼得認輸,大喝一聲,拼盡全力,放開防守,向著艾冰臺連續揮出三劍,每劍都是攻其必救。
艾冰臺不得不后退防守,巨大的力量即使被她化去,也仍舊留下了幾分,讓她失去幾分從容。
圍觀的人群見此,不由齊齊大聲喊好,實在是之前拖泥帶水的糾纏,實在是沒什么好看頭。
可就在這時,一直以來處于守勢的艾冰臺,以間不容隙的速度,輕靈的直奔向剛剛攻擊完的張囂,在他完全沒有反應之前,用劍尖頂在他的胸前,指著他怦怦直跳的心臟。
也不等他開口,艾冰臺就收起了自己的鐵劍,只見劍身上有著不少細小的缺口,看起來也是吃了不少的虧。
艾冰臺沒有理會周圍其他人的歡呼,只是淡淡的看了云笑天一眼,便一人獨自從激動地人群中離開。
云笑天被她看了一眼,心中一陣發寒。
他可沒想到,這艾冰臺的劍法竟是如此了得,就連張囂都不是對手。
經過方才的親身經歷,他明白自己還遠遠比不上張囂,那要是艾冰臺想要找他的麻煩,他又哪里有抵抗的能力。
想想自己以前的行為,還真是一直都在作死啊!
老賈沒有靠近這里,仍舊一人站在漸漸變暗的沙地之上,遠遠的倒是把人群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他手中仍拿著那塊光滑的白骨,不由羨慕這些少年的年輕和快樂。
人群漸散,他也把目光投向更為深遠的大漠深處。
選擇,這是他的選擇。
他無法羨慕他人的歡樂,他人的世界。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即使知道時日無多,他也仍要走完。
這是他的生命,他感到了他能夠選擇。
所以他是現實的,活著的。
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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