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又變成了諸葛陽。

    雖然張獻忠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涉及到另一個世界的事，還是應該用另一個身份。

    一步踏出，萬水千山只等閑，瞬息之間，洛陽就已經到了京城。

    世上的都市，可能大抵都差不多，鋼筋鐵泥，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起碼，京城也并不是每個角落都有四合院的。

    此時已經正午，陽光灑在人行道上，暖意襲人，讓人昏昏欲睡。

    洛陽在人行道上走著，按張獻忠給的地址，很快到了一處辦公大廈。

    他可以一步走到京城，那他當然也可以一步走到張獻忠身邊，所以他本來可以不用找，也不用走過來的。

    但是張獻忠讓他走過來，他也只好走。

    辦公大廈并不高，只有十六樓外加頂層天花板，外形看上去也完全是個磚頭。

    這樣的大廈，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公司，可能一層都有好幾家公司。

    洛陽走進去，發現大廳看門的保安還在打瞌睡，于是不管他，走進電梯按了16樓，然后走到了1604。

    沒錯，最高層的最角落，這個位置可能不是最便宜的，但起碼也是最便宜那一檔的，而且這一層有四家公司。

    “張獻忠是有多窮”

    洛陽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墻上貼著的“京城人工智能精密制造公司”幾個大字，然后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進門就是前臺，一個滿臉痘痘的年輕女孩子正在座位上趴著睡覺。

    本來就是正午休息時間，睡覺也不奇怪。

    洛陽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進去找人，女孩子就突然說話了：“諸葛陽是吧？張獻忠在二樓，你可以上去找他，在董事長辦公室里。”

    她舉手懶洋洋地指了指另一邊的樓梯，甚至都沒有抬頭，就已經知道了洛陽的身份。

    “謝謝。”

    洛陽沒有吃驚，直接上樓了。

    畢竟是怪人聚集的地方，見到一些奇怪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說不定女孩臉上的痘痘其實全都是眼睛，什么都看得到。

    二樓很嘈雜，休息區有一張大飯桌，有十個人圍在那里吃飯，他們看見洛陽上來，也并沒有理會他，照樣該吃吃該喝喝。

    洛陽也不可能鐵鍋燉自己求關注，只好自己走進工作區域，找到董事長辦公室，敲了三下門：“00，我是諸葛陽！”

    “進來！”

    張獻忠的聲音，依舊是那么低沉有威嚴。

    洛陽推門走了進去，然后看見他正坐在茶幾旁的木椅上吃蝸牛。

    茶幾上沒有茶，只有一個臉盆那么大的碗，里面全是大拇指大小的蝸牛，張獻忠手上拿著一個，吸得正起勁，滿嘴滿手都是油。

    “坐！”張獻忠用他油膩膩的手揮了一下，招呼洛陽。

    洛陽在他身邊的木椅上坐下，說道：“你的聲音聽起來就是個充滿荷爾蒙的帥哥，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油膩中年人。”

    張獻忠滿不在乎，依舊毫無形象地吃著蝸牛，邊吃邊說道：“能夠毫無顧忌地吃自己想吃的東西，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事。”

    洛陽扁嘴點頭，表示贊同，隨后問道：“所以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嗎？”

    張獻忠說道：“不是什么秘密，是例行公事。”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自動關上了，洛陽發現自己的第六感瞬間變得遲鈍起來。

    洛陽說道：“你這可不像是例行公事的待遇。”

    張獻忠又吃了幾只蝸牛，然后說道：“你現在加入的，可是天朝國防部門內的組織，就算是例行公事，保密級別也是最高的。”

    洛陽苦笑：“我一直都沒有這個感覺，不管是當初加入，還是現在坐在這里，我都感覺太隨便了。”

    打了個電話，說加入就加入了，來到辦公地點一看，完全是一個窮酸小公司，不論誰看，這一切都太兒戲。

    張獻忠笑道：“那是因為你還在實習期，真正核心的東西你都看不到，當然隨便。”

    洛陽好奇道：“實習期是多久？你叫我過來是準備讓我轉正了嗎？”

    張獻忠回答道：“實習期不是按照時間來衡量的，不過叫你來的確是為了轉正的事情。”

    洛陽沒有說話，洗耳恭聽。

    張獻忠說道：“按照正常流程，我們會先通過幾個任務對你的綜合能力做一個初步的評估，這些任務一般來說不會太危險，而且會有人在你身邊給你保駕護航，比如說馬良，比如說天師。”

    洛陽問道：“那你們對我的評價是什么？”

    張獻忠說道：“兩次任務的偶然性都很強，假面一直在重傷狀態，而且被你暗算，楊秋莫名其妙變成了你的鬼，不但沒給你造成麻煩，反而幫你收拾掉了假面，我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拼命的樣子，所以不太好評價。”

    洛陽調侃道：“但是你們還是評價了吧？”

    張獻忠笑著點頭，說道：“數據就不提了，總的來說，我們對你的評價是能力變化多端，意志堅定，戰斗直覺敏銳，但是精神力強度一般，正面戰斗力孱弱，本體脆弱且防御能力不強。”

    洛陽露出了苦瓜臉：“馬良把假面說得那么可怕，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張獻忠搖頭說道：“他全盛時期有好幾百只激光蝙蝠，完全可以勝任一天拆掉一座城的任務，跟你打的時候卻只剩下寥寥幾只，而且身受重傷，攻擊力弱得可憐，你就算打敗他也說明不了什么，更何況你也沒打敗他，而且他可怕本就不僅僅是因為他能打，而是因為他有一堆難以計數的替身蝙蝠，根本殺不死，如果沒有楊秋，假面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已經養好傷帶著三百只蝙蝠來干你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楊秋也救不了你。”

    洛陽嘆氣道：“好吧，評價已經有了，然后呢？”

    不知不覺，蝸牛已經被吃完了，張獻忠走到洗手臺旁邊洗手，同時說道：“評價完成之后，就是轉正考驗，我們會給你一個超出你能力范圍之外的任務，讓你瀕臨絕境。”

    洛陽瞪眼道：“為什么？打份工而已，不用那么絕吧？”

    張獻忠回到座位上，終于開始泡茶，一邊泡一邊說：“放心，會有人照應，你不會死的，而且這個環節非常重要，不管你能不能完成，它都有作用。”

    洛陽問道：“什么作用？”

    張獻忠沏了一杯茶放到洛陽面前，說道：“第一，如果你完成了任務，那就說明足智多謀，超強運氣，超強戰斗天賦等等超越常人的能力當中，你至少也占了一樣，無論是哪一樣，都說明你是難得的人才，我們會讓你轉正，然后當成主力。”

    洛陽點頭道：“能夠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挺過去，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張獻忠繼續說道：“第二，如果你沒有完成，就說明你只是普通人，我還是會讓你轉正，但是你的權限會被n，有一些收益高但是風險大的任務，你就沒辦法接。”

    洛陽聞言，馬上敏銳地察覺到了張獻忠話中透露出的一些問題，不過他沒有馬上問出來，而是先繼續聽下去。

    張獻忠悠然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最后，第三，這個任務能讓滿腦子幼稚想法的新人徹底冷靜下來，他們會意識到，在這里掙錢的確比一般的警察多得多，但是，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工作。”

    洛陽摸起了下巴，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你什么都告訴我了，還怎么考驗我？反正我是肯定不會死的，那我怎么緊張得起來，怎么可能發揮全力？”

    張獻忠點頭道：“沒錯，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你度過轉正考驗之后我才會跟你說的。”

    “那你為什么”洛陽剛想問為什么，就突然反應過來了，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通過考驗了？”

    張獻忠點頭道：“就是這樣。”

    洛陽完全摸不著頭腦：“為什么？”

    張獻忠說道：“因為就在我聯系你，準備讓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執行轉正考驗任務的時候，發現你失蹤了。”

    洛陽說道：“我被人囚禁在一個絕對不可能有信號的鬼地方，你當然找不到我。”

    張獻忠給自己斟了茶，然后說道：“我當然知道，因為不管是洛陽還是諸葛陽，我都聯系不上，而且泡菜國的bn新聞又沸沸揚揚到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當然知道你在哪里，又惹上了什么樣的人。”

    洛陽心有余悸道：“我當時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張獻忠笑了：“我也以為你會死，因為空間能力本來就是最無解的能力，我根本沒辦法救你，但結果是你不但沒死，還救出了所有人質！雖然運氣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超強的運氣，本來也是個強大的能力，能撐到運氣出現的那一刻的求生意志，也是個了不起的能力，所以你過關了，省了我一筆經費。”

    洛陽難以置信道：“所以，我現在是已經轉正了嗎？”

    張獻忠微笑點頭：“你已經完美過關，等會兒正式登記一下就行了。”

    洛陽端起了自己的茶，一飲而盡，有點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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