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內，光線昏暗曖昧。
兩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并排坐在吧臺邊，面前各自擺著一杯啤酒，身后是無數年輕男女群魔亂舞。
良久，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然后杯子放下，兩聲嘆息同時響起。
“唉”
“唉”
這兩人，當然就是變成諸葛陽的洛陽和黑眼。
今天的黑眼，看起來格外憂郁。
他原本就帥氣，現在在這憂郁的氣質襯托下，魅力值蹭蹭往上漲。
洛陽看得很嫉妒，說道：“為什么你年紀不大，看起來卻那么有故事？”
黑眼瞟了他一眼，鄙視道：“有故事很奇怪嗎？行走江湖誰沒有個什么故事？你問的問題才奇怪，你長那么大了連一個故事都沒有嗎？”
洛陽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第一次買歌手專輯，買了喜歡的女團ss的專輯，結果還沒打開看就失手飛出，眼睜睜地看著它被重型卡車碾壓成碎片這個算不算？”
黑眼沉默了，然后說道：“你的人生還真的是乏善可陳呢。”
“是吧是吧？”洛陽沮喪道：“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真的是毫無內涵，一點點可以吸引人的魅力點都沒有。”
“起碼你可以和你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這已經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了。”黑眼搖頭道：“你在羨慕別人有故事，卻不知道有故事的人到底受著怎樣的折磨煎熬。而且，我有魅力是因為我帥，跟我有沒有故事沒關系，摳腳大漢和油膩中年就算故事再多，也不會有多少魅力的。”
“哇”
洛陽驚嘆地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那么殘忍的話？”
黑眼舉起了酒保剛盛好的啤酒，說道：“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干杯吧。”
于是兩杯相碰，啤酒又一次被一飲而盡，酒保見多了能喝的人，所以頗為淡定，不急不忙地把啤酒滿上。
“昨天怎么不接電話？”黑眼問道。
洛陽回道：“遇上了點煩心事，不想加班，而且好多天沒陪老婆了，正好跟她過過二人世界。”
“我也遇上了煩心事。”黑眼眼里滿是憂郁：“bn案的事情沒個后續，類人生物不見蹤影，那些奇奇怪怪的貓也不讓人省心。”
洛陽安慰他道：“沒事，改天我找個借口把律師叫過來，類人生物今晚就可以抓，至于那些貓我也會幫忙的。”
黑眼張張嘴，想跟洛陽說起貓的事情，他覺得如果是洛陽的話，一定有辦法的。
但是話到嘴邊，被他吞回去了。
拜托洛陽的事，總是解決得很快，而他覺得自己還沒想清楚。
“干杯吧！”
黑眼又舉起了酒杯，洛陽不明所以，但也不想掃興，于是也舉起酒杯。
千言萬語，盡化酒中。
“嗝呃”又是一杯下肚，黑眼打了個酒嗝，問道：“話說今晚為什么要在夜店見面？有線索嗎？”
洛陽一邊示意酒保添酒，一邊說道：“是啊，感覺這家夜店應該是一個出事的好地方，又突然想喝酒了，所以就定在這兒了。”
黑眼點點頭，不說話了。
只有酒，一杯一杯地下肚。
已經添了不知道多少次酒的酒保看著兩人絲毫沒有變化的臉色，暗暗咋舌。
“自己親人的生命，和將來很多人的生命，哪個更重要一些？”黑眼突然問道。
洛陽好笑地問道：“這么深奧的問題，問我？”
“你的人生雖然乏善可陳了一些，但是你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正能量。”黑眼悶悶地說道：“心里有陰暗的人，通常看你都不太順眼，所以我剛開始看你很不順眼，不過現在我想接受一下正能量的照耀。”
“你個虛偽的人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看我不順眼過”洛陽感覺很受傷，不過看黑眼難受的樣子，他也沒有再說別的，而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如果一個人陷入了只能在兩個錯誤選項之間徘徊的境地，那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自己的錯，二是世界的錯，按照我有限的人生經驗來看，大多數屬于選項一的人，都覺得自己是選項二，怨天尤人的人到處都是，愿意自我反省的人總是少數。”
黑眼問道：“兩者有什么不同嗎？”
“當然不同。”洛陽笑了：“如果是世界的錯，那你選自己的親人就行了，沒人有資格苛責你，但是，如果問題根源在于你自己，那么無論你選哪個，都是在讓別人為你曾經的錯誤買單，該付出的代價沒有付出，你的人生剩下的永遠只有錯誤選項。”
黑眼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萎靡起來了。
萎靡了好一會兒，他又抬起頭盯著洛陽問道：“你呢？沒有經歷過這種兩難的情境嗎？”
洛陽聳肩道：“我這人比較膽小謹慎，又比較走運，沒有做過需要我付出慘痛代價的事情，不然我的人生就不會那么乏善可陳了。”
“真是羨慕啊。”黑眼悶悶道：“你那乏善可陳的人生。”
洛陽皺眉摸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
依然沒有搞懂黑眼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損他。
這時，夜店的音樂變了，換了一首節奏更快的歌，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跳得更加興起。
與此同時，一群男人猥瑣的笑聲從舞池另一邊傳來。
“嘿嘿”
沒過多久，一群看起來流里流氣的人就結伴進了男廁所，把里面的人通通趕了出來，然后守在了門口。
稍后，一個禿頂的男人就扶著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人走了進去。
“做好準備！”
洛陽皺眉，悄無聲息地施放了一個幻術結界。
黑眼也從萎靡不振中恢復過來，站起身警戒著說道：“類人生物沒有過救人的先例，只救過小動物。”
洛陽一笑：“那就是你們要調查的事情了。”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響起。
“嗖！”
一道龐大的黑影從男廁所沖了出來，直奔酒吧門口！
“你去砍它，我去救人！”洛陽話音未落，黑眼就已經沖出了酒吧，洛陽也沒有停留，沖向了廁所。
被幻術蒙蔽的人們，還在舞池里狂熱地歡呼著，什么動靜都沒有發覺。
男廁所門口的那幾個混混，更是對慘叫聲充耳不聞，連堂而皇之走進去的洛陽，他們也視而不見。
而當洛陽沖進男廁所的時候，里面已經是一副地獄般的模樣。
禿頂男人渾身是傷地躺在地上，血液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滲出，混進水里流出了一條血河，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禿頂男人旁邊躺著一個昏迷的女人，頭發披散著看不清容貌，全身衣服已經被脫去，只剩下黑色蕾絲內衣，露出大片nn的小麥色皮膚。
豐滿修長的雙腿，珠圓玉潤的和隨著呼吸起伏的挺拔胸脯這個女人簡直沒有一處不誘人。
洛陽很不淡定地看著女人火辣的身材，看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回過神，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住了她誘人的身體。
“ppp”
洛陽拍了拍自己的臉，強制自己恢復理智，然后看向了重傷的那個禿頂男人。
禿頂男人看上去約摸四十多歲，渾身肌肉，在猙獰的傷口中間，隱約可以看到血液覆蓋下的紋身。
洛陽蹲下身，從男人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包小藥片。
“果然是迷，看來這個類人生物是在做好事啊只不過手法太殘暴了，明明切就好了非要搞得哪里都是血。”洛陽撇嘴嘀咕道：“肯定是超級英雄片看太多了就想著搞大事情”
嘀咕完，他起身張望了一下，從洗手池旁邊扯下了一截紙巾，蘸了蘸血水，在干凈的地方畫下了兩個醫療用煉成陣，然后先后發動。
久違的藍色閃電再度出現，將男人的傷口和血管修復，將女人體內的提取了出來。
“呃啊”
女人發出了不適的snn，慢慢清醒了過來，冰冷的地面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下意識地抱緊了身上蓋著的大衣。
“血血！！啊！！”
女人一起身就看到滿地的血，驚恐地后退到了洗手池邊。
恐怖的場景帶來的視覺沖擊力，讓她腎上腺素狂飆，腦袋當機，瞳孔不安地震動，呼吸劇烈而又急促。
洛陽見狀，也不急著安撫她，而是拿出手機報警。
超能事務組當然也算是警察，反正都是一樣的。
“喂警察嗎？我這里”
聽到洛陽報警的聲音，女人終于慢慢鎮靜了下來，雖然依舊害怕得顫抖，但卻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洛陽報完警收起手機之后，她就看著他，顫抖著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洛陽指著禿頭男人，言簡意賅道：“這個男人迷暈了你，把你帶到這里準備啪啪啪，不過被人砍了，我進來看見你只穿著內衣躺在地上，就把自己的衣服給你蓋上了，我這么說你能聽懂嗎？”
信息量有點大，女人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頭看著自己抱著的大衣。
“謝謝謝”
“等下警察應該就來了。”洛陽說道：“衣服麻煩改天干洗好送到清潭洞豐賢東路號，什么時候都可以，嗝”
一個響亮的酒嗝。
洛陽摸著肚子，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白喝那么多酒，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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