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枯藤老樹昏鴉,不過叫喚的卻不是鴉雀,而是樹下躺著的人。
寧采臣仰躺著,他的嘴像是合不攏似的,一段段模糊不清的音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漏出。
他怎么了?
是看見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嗎?
天空飄滿了黑影,一道閃電在其間不斷地穿梭著,從一個黑影到另一個黑影,閃爍不定。
像是在做什么連線游戲,閃電完美地將整個天空中全部的黑影們串聯了起來。
“啪!”
天空為之一亮,所有的亮光都來源于閃電游走之際留下的窄窄的痕跡。
這亮光照出了更高處的云朵,也照亮了地面,將老樹的影子投到了寧采臣的身上、臉上。
這天地大亮的場面只持續了一瞬,這一瞬過后,那不知是自行斂去了功勁還是在制造出了如此華麗的一幕后耗盡了功力的男人自空中緩緩降下。
“寧兄弟,你的運氣不錯。”
莫邪落地后稍稍喘息了一下便立刻返回了寧采臣身邊。
寧采臣無法離開他太久,沒有了念力的護持他的呼吸道與頸部動脈很快就會罷工、乃至破裂,至于聲帶什么的就更不用說了。
寧采臣的臉色已經發白,雙眼更是翻起,莫邪趕忙將念力續上寧采臣才算是喘過氣來。
他先前的那番表現并不是因為驚訝于莫邪的段,而是真的喘不過氣來。
“我……我……我差點……就……死……死了!”
寧采臣斷斷續續地發出了抱怨,很顯然,在缺氧的狀態下他根本就沒聽清楚莫邪說了什么。
“我知道。”
莫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順便扯了扯身上的衣衫讓夜風能更多地帶走他體內的熱量。
寧采臣的狀況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開始他就使出了他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收掉了這波野鬼,不計消耗,竭盡全力。
這群野鬼得到的可是普渡慈航級別的待遇。
“你……你……你……”
寧采臣喘的不行,他顯然還有話要說,但莫邪沒給他這個會。
“《圣典》,修復寧采臣的脖子,積分從我這邊扣。”
雖然知道就算不加后面半句積分也不會有別的什么人出,但莫邪還是這樣說了,從昨夜到現在,無論他從《圣典》中兌換了什么樣的產品他都沒有再問過哪怕一次價錢。
這個男人在悟了‘劍十九’之后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莫邪,他絕對無法勝過普渡慈航,甚至在沒有幫的情況下連招惹對方的想法都不會生出——即便普渡慈航已經只剩鬼魂了。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莫邪,他絕對無法做出擰斷寧采臣脖子的舉動——至少無法這么果斷地做出,而且事后連都不曾發抖。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莫邪,在連番麓戰后他絕對無法做到還有余力等到夜里刷這波分,在天明的那一刻他便該倒下、睡去,像是每個精疲力竭的勇士所做的一樣——至少,他也該嗑瓶‘藍藥’。
對敵人與對自己都是一般的冷酷,對敵人的性命與自己的身體都一般的漠視,只要是能用來取得勝利的,任何段都可以采取……
這個男人,應該說是他的身心得到了升華比較好呢還是說如今的他已經向著‘成為曾被他所排斥的樣子’發展的路上更進了一步比較好?
莫邪沒考慮過這些問題,就像昨夜他盤膝坐下煉化天地元氣為自身內氣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而他只不過是做了個順水推舟的動作。
功法天成,那命運呢?是否也是早有天定?
天空中降下了一道柔白的光柱,這一次光柱罩在了寧采臣身上,不過莫邪是沒會看到這一幕了,在完成了兌換之后他整個人往后一仰便倒在了泥土之間。
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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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宮大殿無端失火被燒成了一片白地,不過好在并沒有傷到什么皇親國戚,只是死了幾個救火的太監跟御林軍——至少官方給出的說法是這樣的。
不過官方這一次說出的話可絕不止這一句,而在此番官方貼出的告示中宮殿失火只不過是個配角。
主角是兩個字:“遷都”。
不錯,繼京都大戰事件、水源污染事件與大殿失火事件之后,新皇似乎覺得這里已是個不祥之地,在扯了一通神鬼、風水之說之后,貼于城中各處的官方告示中赫然出現了‘遷都’二字。
“遷都新安?”
有人將告示上的句子讀了出來,新安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但其實早在三天之前新皇便已經進了新安這件事卻沒幾個人知道。
包括仍頂著‘宰相’名頭的寧采臣。
“該京都為北都,著宰相寧采臣為北都守,兼察北方動向,無須隨行?”
有人讀出了下一句。
“朝野的風向……已經變了啊……”
有人評說。
“扯淡,這風向就沒定過。”
有人哂道。
這些人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丞相’、現在的‘北都守’或者說是‘北都太守’便在讓群眾,他一身布衣,竟是沒有人認出他來。
“留守北都么……?”
寧采臣無所謂地想著,他的中提著三個系做一處的紙包,看得出是剛從藥埔中出來。
今天是大殿被燒毀后的第二天,而僅僅是兩天功夫寧采臣府上的一應仆從便散得干干凈凈,以至于就連買個藥都得他親力親為。
“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染上了瘟疫一樣。”
寧采臣這兩天沒有入宮,這是皇帝特意下的旨,旨意中雖然說得冠冕堂皇,說是覺得他太辛苦了,讓他在家休養,但實際上是怎么一回事寧采臣不會不知道。
皇帝早在火燒大殿之前便躲到了新安,這份‘圣旨’根本就是某些人杜撰的。
滿朝文武敢這樣戲耍丞相,在膽大至極的同時也說明了丞相的不得人心、威望全無。
他相信,如果不是不能殺自己這個‘諸葛臥龍的傳人’、‘先帝托孤之臣’的話他早就人頭落地了。
“罷了,罷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
寧采臣搖搖頭,忽然之間他竟是起了辭官歸隱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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