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神靈……回歸了么？”

    被天使們搞出的大動靜所引來的修士們將整片的戰場封鎖了起來，一名德高望重的長者撫摸著戰場中由‘熾炎之雨’留下的痕跡口中喃喃不止。

    “趙老，西方的神靈們不是都死絕了嗎？”

    衛家公子神態恭敬地侍立于長者的身側，從他面上的神情來看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的那些下們的死活。

    “是，也不是。”

    趙老沉聲道，他站起身以指于空氣中刻畫出了一道淡青色的符咒，符咒一成構成它的符文們便是一陣涌動、最后重新組合出了一枚陰陽雙魚。

    “去！”

    趙老對著陰陽雙魚輕喝了一聲，后者宛如擁有靈性一般地飛上了天空、開始四處盤旋。

    不過片刻陰陽雙魚便飛回到了趙老的中，不過原本閃爍著玄青色光彩的陰陽雙魚已然化作了猶如正午之日的燦金。

    衛家公子分明看見趙老的臉色沉了下去。

    “上古時，我們的先祖們確實殺掉了幾乎所有的西方神靈，尤其是眾神中最強的幾位更是被大能們以絕強之段轟得神形俱滅、便是屬于他們的幾絲殘存下來的真靈也被一一封印于數個無人知曉的秘密所在……”

    趙老將陰陽雙魚收起，他的面上陰晴不定，沉吟再三后還是說出了一段秘辛。

    “‘幾乎所有的’？”

    衛家公子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有資格站在趙老身邊的，所以他也是唯一有資格與趙老搭得上話的。

    “是的‘幾乎所有’，在大能們將西方神靈們殺得七零八落、幾近族滅的時候，大能中唯一一位修為接近‘天道’境界的領袖敏銳地覺察到了天地間逐漸發生的異常。”

    趙老慢條斯理地道，講完這一段時他的臉上同時出現了惋惜與驕傲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但同時他也向衛家公子遞過去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該發問了。

    講單口相聲什么的太容易尬場，趙老這般身份的人不能沒有捧哏的搭子。

    “什么異常？”

    衛家公子很識趣地問道。

    “隨著大能們對于西方神靈們的殺戮天地靈氣的滋長速度在衰退。”

    趙老很滿意于衛家公子的捧哏工作，但這個時候他卻笑不出來。

    沒有哪一個修士能在談及這個問題的時候發笑。

    “大能們雖然及時地住了，以封印代替殺伐，但終究還是晚了，幾個主要的神靈在戰爭開始的最初幾天就隕落了。先祖們的段堪比雷霆，但有時候太快也并非好事。天生萬物，萬物缺則天道缺，天道殘缺則直接影響到靈氣的產生，先祖們就是出太快，才導致了后來無法回頭、無法挽回的局面。”

    趙老嘆息道，同時給衛家公子遞了個‘你懂得’的眼神。

    “難道說真的無法挽回？以先祖們的強大難道也無法解決天道的殘缺？”

    衛家公子滿臉復雜，一副入戲的樣子。

    “辦法自然是有的，那名已經踏入‘天道’境界的先祖在洞悉了前因后果之后想出了對策。”

    趙老道。

    “是何對策？”

    衛家公子以急切的語氣追問。

    “借由信仰之力重塑西方諸神！”

    趙老以一種極為莊嚴、以至于顯得陰森的語氣說出了這段話，

    “他與眾位大能一起寫下了各種經書，諸如《圣經》、《古·蘭經》之類，在西方遺民眾廣傳‘福音’、播種信仰，時至今日，這番謀劃看起來終于有了成果。”

    趙老的眼中流露出了極端的喜悅與狂熱，他對著天空張開了雙臂：“我就說前些時候周心焰那個廢柴怎么能晉升了元嬰的，原來是西方神族再現、天道得以補全、叫那雜毛小子撿了便宜！哈哈！老夫得遇此世，真乃先祖保佑！哈哈！”

    趙老狂笑不止，一旁的衛家公子看得有些害怕但又不敢隨意告退。

    “通傳下去，任何人不得加害于這些‘西方神族’！另外我聽說此次的‘天使’是因為莫邪才現身的，找個時間，我要親自見見這位年輕人。”

    趙老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一個散發著玄青光芒的陣圖自他的腳下緩緩升起，

    “自今日起，莫邪便是我的座上賓了，衛家小子，代我通傳一下幾大家族，讓他們這兩天悠著點。”

    陣圖散發的光瞬間大亮，然后又滅卻，明滅之間趙老的身影已然消失。

    衛家公子的臉色陰晴不定著，良久，他咬著牙道了個‘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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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顯被帶到了魔宗腹地，或許是出于對他‘識趣’的報償，他的修為并沒有被廢去，只是被穿了琵琶骨、收走了一應法寶。

    他被關押在了一座寶塔中，每日都有人送來水食紙筆，而他需要做的僅是吃吃喝喝、并將周家的一應功法默寫在紙上。

    沒有威逼利誘，被帶到魔宗后周顯甚至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大人物、經受過一場像模像樣的審訊、吃過一頓教科書中常常描述的殺威棒就選擇了服軟。

    他是個聰明人，在認識到自己被擒的整個過程中的參與者究竟有哪些之后他便只剩下了兩個選項：

    一、以身殉族，然后成為千萬年來正道與魔道的斗爭中的一個不起眼的犧牲者。

    二、活下去，然后找會逃脫、又或者想辦法將諸葛家背叛了正道陣營的情報發出去、讓周家與正道巨擘們有所準備。

    周家的功法浩如煙海，開始的時候周顯只寫最初級的功法，五行靈根有梅花之數的組合，而即便是最最尋常的土靈根便有上萬種對應的功法。然而他這樣做的結果是被斷食三天，直到他寫出了一篇高級且稀有的功法為止。

    沒人與他交流、告訴他他們想要什么，周顯只能漫無目的地提筆，隨寫下一字后順著那字往下寫出以那字為開頭的功法。

    他寫得最多的是雷屬性的功法，其次是風，最后是冰、陰、陽。他有刻意往靈根要求苛刻的方向上去默寫功法，但那些要求苛刻的功法畢竟是少數，直到兩日前他已經再找不出一篇奇葩的功法來混飯吃了。

    除了一篇。

    《曜日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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