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歷史事實已經想我們證明過了：俠氣、霸氣、甚至是帝皇之氣都沒辦法拿來當飯吃，虎軀一震能震得出來的往往是一道五谷輪回之氣——這個比較實在……</p>
荒山野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喊完了救命得到的回應也不過是一抹刀光。</p>
“呯！”</p>
步驚云再度撞上了山壁。</p>
打不過啊……</p>
步驚云把劍交到了左，他的右虎口上一片血肉模糊。</p>
“入個魔而已……要這么猛么？……”</p>
步驚云心中不忿，但到了嘴邊卻只剩下苦不堪言。</p>
連日奔波已經讓他的狀態大不如全盛時期，僅僅接了幾刀就已經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好在前日里他在獨孤鳴府上吃了頓好的補了補身體，不然換了任何一位以地瓜為主食的大俠在此估計都要吐血吐到爬不起來了。</p>
不能再被動接招了，眼前的聶風已經不是他所若是的那個風師弟，而是危害人間的魔。</p>
“劍二十！”</p>
步驚云雙目一凝，提氣進招，一出就是他此刻所掌握的最強劍式，在得了獨孤鳴不算傾囊相授的心法之后步驚云已然突破了‘劍十九’，于‘無情劍’的道路上更上一層樓。此招一出登時聶風全身都被籠罩于黑色劍影之下，鋒銳之意如牛毛細雨般無孔不入。</p>
無情的劍，懷著必殺之心的劍。</p>
辛辣，漂亮，但毫無意義。</p>
聶風回答這一劍的是當頭一刀，簡單粗暴卻攻敵之必救。</p>
“當！”</p>
步驚云果然回劍自救，刀劍相交間他第一次的沒有被壓得后退。</p>
他的劍穿過了雪飲狂刀刀首上的環，刀與劍皆刺入了地下。</p>
“撒吧！”</p>
步驚云狂吼，虎口受創的右與左同時握劍，他撼動了聶風的刀。</p>
一時泥石紛飛，刀與劍糾纏著，刀客與劍、魔與人對視著。</p>
“錚！”</p>
一粒泥土打在了步驚云的臉上，冰涼濕潤，混入了他的熱汗。他視野中的一切忽然開始變慢，飛濺的泥，盤旋糾纏著的刀劍，聶風亂舞的發。</p>
天空中開始下雨，而他與聶風的中忽然都沒了兵器。</p>
他還在感到奇怪，但聶風已經撲了上來，入魔狀態下的聶風似乎忘掉了所有高級的技能，并不擅長上盤功夫的他竟是揮起了拳頭。</p>
步驚云還以排云掌。</p>
三招兩式瞬息便過，聶風雖在“力”上遠勝步驚云，但步驚云以技欺人，頓時就把之前輸掉的場子全找了回來。</p>
“風師弟！”</p>
聶風被他扭著胳膊壓在了地上，無聲的咆哮在他的口中張牙舞爪。</p>
然后，步驚云面前的場景又變了，雨已經不再下，雨被替換成了雪。</p>
砭人肌骨的寒意自天上、自四野，也自面前的那人握著的刀上直刺步驚云的胸膛。</p>
步驚云發現絕世好劍又回到了自己的中，而刀與劍再度分立兩旁。</p>
“臥槽？！”</p>
步驚云隱約之間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但他還來不及深思聶風就又使出了當頭一刀。</p>
刀白如雪，眼黑如墨。</p>
等等……</p>
眼黑如墨？</p>
步驚云匆匆還了一劍，轉過無數的技巧卸掉聶風狂魔般的大力，兩人身形錯開間步驚云仔細地看向對方的眸子。</p>
這是人的眼，不是魔的眼。</p>
他心中一喜，一句“風師弟”還不及說出口腰上就驟然中了一腳。</p>
“呯！”</p>
鞋底與柔中帶剛的腰肌相碰的聲音在風雪中被拖得意外的綿長，步驚云還來不及呼痛并思考聶風是怎么使出的這種高級技能就被踢出了風雪之外。</p>
他的臉與地面摩擦，泥沙的粗糙像是砂輪。</p>
……</p>
粗糙的泥沙如同砂輪，刀與劍依舊在糾纏，步驚云不知何時已是滿面塵土，汗液如同渾濁的黃·河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p>
“叮！”</p>
雪飲狂刀上的刀環不過是凡鐵所造，在兩柄曠世神兵的夾擊下它根本撐不了多久。</p>
刀環碎了，雪飲狂刀與絕世好劍分道揚鑣，刀客與劍錯開了身形。</p>
聶風撞上了步驚云背后的山，步驚云沖進了聶風身后的林。</p>
石碎聲聲，落木紛紛。</p>
仿佛無知無覺的步驚云用臉完成了剎車，驚醒了一場幻夢。</p>
“剛剛那個……究竟是什么？”</p>
把劍當拐杖用，于亂木中勉力爬起，步驚云強忍住吐血的沖動，一點住胸前數處穴道，轉過身，面向那個緩緩自亂石中站起的身影。</p>
步驚云凝眸一望，聶風的眼中依舊是那邪異的魔瞳，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魔瞳中微微的顯出了一絲黑邊。</p>
聶風站直身，單持刀指向步驚云。</p>
寒意如箭，穿胸。</p>
“圣！靈！”</p>
步驚云沒學到無名的‘莫名劍法’，否則此刻他最該使的一招便是‘悲痛莫名’，在此時此刻此地此景下那一招必然能發揮出絕大的威能。</p>
但誰說《圣靈劍法》就比不上《莫名劍法》？誰又規定了只有得到名師指點才能成就一世豪俠？</p>
萬眾起草莽，有槍便是王！</p>
步驚云慘然一笑，他顫抖著撕開了自己的衣襟自懷中取出一物。</p>
a！k！4！7！</p>
當然了，沒有人能把那么長的一把槍藏在懷里，步驚云是把槍托拆了才做到的。</p>
像是他這樣身體素質的人，有沒有槍托其實問題不大。</p>
嫻熟地組裝上的彈匣，步驚云將槍口對向了聶風。</p>
左持劍，右舉槍！</p>
“劍十九！”</p>
縱身而起，左遞出絕強劍招，右扣動冰冷扳，無情的劍影與熾熱的火舌一同撲向了入了魔的聶風。</p>
“咔當~咔當~咔當~咔當~”</p>
彈殼打在步驚云的臂上，火一般的燙。像是先前那場發生在意識層面中的大戰的后遺癥，步驚云又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在變慢。</p>
a·k的射速不能算得上多快，步驚云揮出十九劍的同時射出的子彈也不過十來發，但這十來發子彈卻是在步驚云的精心安排下將劍十九中存在著的諸多破綻一一堵上。</p>
步驚云見過無雙劍，甚至還有幸使用過它，他見過無雙劍上的二十二個缺口，過去他并不明白那些缺口是什么意思，但在修習了《圣靈劍法》并與獨孤鳴詳談過之后他已經知道那些缺口每一個都對應著《圣靈劍法》中的破綻。</p>
堵上破綻，這便是完美的劍法！</p>
面對這一劍聶風再使不出那當頭一刀了，但見他左遷右引，聚起了恐怖的刀氣與步驚云拆招。</p>
只是很可惜，入魔后的聶風顯然是不記得什么上乘刀法了——入魔之前他也沒學到上乘刀法，莫邪教他的削筆刀、殺瓜刀、切菜刀雖然“高深莫測”，但用這種刀法來對敵就算能贏也是因為刀法之外的其它因素使然，跟刀法本身一毛錢關系都沒有。</p>
只會這種刀法的他哪里可能擋得住步驚云這破綻全無的一劍？</p>
“噗噗噗！”</p>
混亂之下聶風身上爆出了數個血洞，似紅似黑的血液自洞中流出。</p>
魔頭受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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