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嵐毫不猶豫,向這只巫蠱‘射’出了一道刺魂咒!
刺魂咒無聲無息,準確擊中了蟲魂所在,巫蠱猝不及防,被這一擊刺得全身劇抖,從體內噴出去一道血髓!
這血髓渙然成形,它分明就是白空遠的模樣,只不過已經奄奄一息!
巫蠱本來已經把血魂吞入體內,被刺魂咒這一擊又吐了出來,剎那間變得兇怒異常,它居然穿過白空遠的口腔飛‘射’而出,從莊嵐的鼻孔穿了進去!
莊嵐大驚失‘色’,他想不到這只巫蠱速度如此驚人,而且刺魂咒竟然沒有殺死它,被‘激’怒的巫蠱沿著血脈直沖腦海,向他的魂髓一口咬去!
更驚人的一幕隨之出現,只見天蚩蠱就像一只潛伏的獵手,在巫蠱撲來的剎那,它突然噴出去一道纖細的血絲,把巫蠱迅速纏繞起來。。更多最新章節(jié)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巫蠱奮力掙扎,但血絲強韌無比,僅僅片刻,就讓它難動分毫,天蚩蠱于是靠近過去,張開獠牙把獵物一口口吞入腹中!
莊嵐看得驚心動魄,后背上早已沁出一層冷汗,天蚩蠱雖然剛孵化不久,但它的戰(zhàn)力遠勝于這只成年巫蠱,否則的話,他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
天蚩蠱吞吃巫蠱的時候,莊嵐把神念投向白空遠的殘魂,用魂語對它說道:“師父,你還好么?是誰害了你?”
那殘魂聞言一震:“嵐兒,你能看到我?”
莊嵐默一點頭:“可惜徒兒來晚了,否則那只蠱不會輕易得逞。”
“這就是命運,我正巧在這時候遇害,而你偏偏會用魂語。”白空遠無暇過問莊嵐為何會用魂語,他的殘魂飄忽不定,似乎隨時都會潰散。
莊嵐不明白“正巧遇害”這句話的含義,白空遠隨后說道:“你有沒有忌恨為師,這么久都不傳授給你業(yè)術?”
“徒兒不敢,只是一直好奇和不解。”莊嵐如實回答。
“這件事還要怪你自己,誰讓你六年前一口氣喝了六杯開脈酒,所以必須等六年才能學習煉酒。”白空遠徐徐說道。
“啊?!”莊嵐幾乎不敢相信,問題的根源居然是這樣!
“你可知道,酒的作用是什么?”白空遠轉而問道。
“當然是強化體脈,提升業(yè)術威能。”莊嵐脫口回答,業(yè)餐補充體力,靈酒強筋鍛體,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嗯,要想煉酒,自身體脈必須強大,否則煉不出好酒,所以我對挑選弟子是有條件的,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煉酒。”
莊嵐恍然大悟:“噢,怪不得要成為白云間弟子,必須能喝下一杯酒而不醉!”
“把一些‘藥’草和獸筋放在半步醉中浸煉,就是開脈酒,普通人喝一杯就會醉得不省人事,只有體質很強的人才能保持清醒,而你竟然連喝六杯還能泰然自若!”
“這樣說,我的體質應該算是優(yōu)秀了?”莊嵐應聲回答。
“何止是優(yōu)秀,簡直是不可思議,我當時就已決定把‘混’陽訣傳授給你,但是開脈酒的‘藥’力需要很久才能吸收,你喝了六杯,六年內不能煉酒,所以只能等。”
“原來如此!”莊嵐豁然而悟,開脈酒能夠開血化氣,天蚩蠱的孵化,或許正得益于他當初喝下的那六杯酒。
“可惜,現在六年已過,我正要把一生所學傳授給你,卻遭受到了殺身之禍。”
“是誰這么狠毒?”莊嵐憤憤說道,他跟白空遠相處很少,師徒之情并不深厚,但如果白空遠活著,就能夠傳授他上乘業(yè)術,僅憑這一點,就讓他對兇手恨之入骨!
“對方必然是巫師高手,但一對一的真正對決,卻未必殺得了我,所以才會用血魘蠱,這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蠱類,它能夠溶解到酒水和業(yè)餐當中,讓你不知不覺地吃下去!”
“怪不得,連那些法修都沒有察覺到異樣,原來這種蠱能夠溶解到血液當中,普通人的神念是很難察覺到的。”莊嵐又看了看自己體內,血魘蠱已經被天蚩吃得差不多了。
“不僅如此,血魘蠱還能夠吞食血髓,它的主人回去加以煉化,能夠破解血髓當中的記憶片段,以此來獲取我的煉酒業(yè)術。”
莊嵐:“啊?你的袖袋不是被兇手摘走了么,記錄業(yè)術的業(yè)譜不在袖袋中?”
“袖袋中雖然有不少業(yè)譜,有一些甚至異常珍貴,但跟我腦海里的‘混’陽訣相比,就沒有任何價值了,我現在把它傳給你,你要細心記好!”
莊嵐來不及細問,連忙肅然靜聽,白空遠一字一句地背完‘混’陽訣,然后告訴他許多種白氏所傳的獨‘門’酒方,當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他的殘魂突然變淡,聲音小得弱不可聞。
“念在師徒一場,你又得了我的真?zhèn)鳎艘獛臀覉蟪鹬猓一定要尋回‘混’陽釜,那是我的祖?zhèn)鳂I(yè)寶,絕不能讓它落在仇人手中,而且‘混’陽釜的威力,將來你會知道……”
“誰?誰取走了袖袋?”莊嵐連忙追問。
“一只血手……”
隨著最后一句話說完,白空遠的殘魂怦然潰散,尸首上僅存的一絲體溫也徹底冷卻。
師兄們還在爭吵不休,甚至開始大打出手,白云間坐落在虞江碼頭,有充沛的水源用來煉酒,而且碼頭上人來人往,前來喝酒的人絡繹不絕,這個位置絕對千金難買。
更重要的是,誰得到了白云間,誰就相當于繼承了白空遠的衣缽,以煉酒作為業(yè)力之源的酒修來說,名氣和銷量是決定修為進步的關鍵因素!
莊嵐一直守在尸首跟前,這時候站起來對眾人說道:“師父尸骨未寒,我們應該先把他葬了,再想辦法為他報仇,而不是在這里爭吵。”
“哼,你算什么東西,滾!”
“連飯都吃不起,你有錢買棺材么?”
“大言不慚,連師父都打不過的對手,你有能力為他報仇?”
“你連酒都不會煉,根本算不上白云間弟子,以后不要來了!”
一群人惡言相向,把莊嵐直接趕了出來。
莊嵐搖著頭走出‘門’外,不是他不肯留下,是因為此一時彼一時,給白空遠報仇,靠這些師兄是指望不上了。
離開碼頭,莊嵐并沒有去虞州城,因為他發(fā)現天蚩蠱的體力已經恢復,原來除了靈血之外,吞食其它蠱類也能恢復天蚩的體力,這樣就不用把平安墜當掉了。
回去的路上,莊嵐一直在想白空遠最后說的一只血手,那個人取走袖袋之后,發(fā)現袖袋內并沒有‘混’陽訣,所以‘操’控血魘蠱吞食白空遠的腦髓,想要從記憶中把業(yè)譜復原出來。
‘混’陽訣是白氏祖?zhèn)鳂I(yè)術,知道的人應該極少,兇手的目標如此明確,顯然對白云間的底細十分了解,然而白空遠深居簡出,輕易不跟外人接觸,兇手的身份實在神秘莫測。
為白空遠報仇,不是短期之內能夠做到的,莊嵐現在最擔心的是自身安危,因為兇手必然就在白云間附近,最多出不了虞江碼頭,否則根本無法‘操’控血魘蠱。
這樣強大的兇手,殺莊嵐簡直易如反掌,但好在白空遠被殺之時,現場比較‘混’‘亂’,最后連法修衛(wèi)隊都驚動了,莊嵐的出現會不會被兇手注意到還很難說,因為‘操’控巫蠱的時候必須全神貫注,兇手應該躲在僻靜之地,而不會出現在現場。
唯一心安的是,血魘蠱跟主人神念相連,它被殺之后,那個兇手必然也會遭受重創(chuàng),這時候應該逃到安全的地方療傷去了,暫時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
“虞州城不能長待,必須盡快離開才是。”莊嵐憑著直覺做了決定,他必須盡快收獲油菽,把母親從黃家接出來,然后離開虞州城另謀出路,反正已經繼承了‘混’陽訣,到哪里都能‘混’口飯吃。
想到這里,他加快腳步往回趕,翻過山頭直接來到了三畝靈田。
蠹蟲實在是除之不盡,他離開的這段功夫,菽穗表面又落滿了厚厚一層,不過用刺魂咒滅殺效果非凡,那些慘死的蠹蟲所發(fā)出的叫聲,會讓同類深感恐懼,所以紛紛逃向遠處,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回來。
數日之后,三畝油菽終于度過了危機,淡淡的谷香透‘露’出豐收的希望,而死在莊嵐手下的蠹蟲數以萬計,在業(yè)力獲得大幅提升的同時,因為吸取了眾多的蟲魂,他的魂力強度也有顯著提升!
但是現在,他最后一壇辟谷酒已經喝完了,沒有足夠的體力,再也無法施展業(yè)術。
好在天蚩蠱的體力依然充沛,它吞吃了那只血魘蠱,能維持這么久讓莊嵐大出意外,或許是因為血魘蠱等級很高,就像是高品質的業(yè)餐一樣,吃一頓能維持很長時間。
辟谷酒是最常見的靈酒之一,它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酒,因為靈酒的主要作用是強化體脈,而辟谷酒的作用跟業(yè)餐一樣,是用來恢復體力,所以它的煉制相對簡單。
正因為如此,白云間的弟子雖然體制各異,所以修煉的業(yè)術也不同,但他們都會煉制辟谷酒,莊嵐在六年來所學到的一點煉酒基礎,也正是辟谷酒的方法和步驟。
此時此刻,他需要用辟谷酒恢復體力,既然已經學會了‘混’陽訣,不如親手煉制一壇,反正他對農家業(yè)術懂得太少,如果能夠學會煉酒,今后會更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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