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惶惶而談,各自審視著眼下的形勢,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壓抑和沉悶。零↑九△小↓說△網
高勝寒略作沉默,隨后又起身說道:“諸位,游扈部的威脅的確很大,但高某的戍軍也不是一盤沙子,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作為虞州城領主,在下有責任抗擊外敵,即使拼了‘性’命,也一定跟虞州城共存亡!”
“說得好,有高領主這句話,我們就安心了!”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終于是高領主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不知高兄有什么打算或者妙計?”
高勝寒略一頷首說道:“諸位放心,在下的隊伍早已養得兵強馬壯,游扈部膽敢來犯,一定會讓他有來無回,他們畢竟只是一支殘余力量,從現在起我就封鎖城‘門’,并派人到各處關隘探查消息,一旦有游扈部兵士出現,我就派兵殲滅他們!”
“封鎖城‘門’?那么虞州城豈不是陷入孤立狀態?如果對方實力太強,我們連逃走的余地都沒有!”
“是啊,虞州城背靠虞江,就算萬不得已,我們還可以棄城而逃,這是最后的一條活路,萬萬不可以把它堵死!”
“哼,在高某眼中,逃兵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高勝寒說著,把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讓在場眾人紛紛震駭不已!
大敵當前,許多人為了避免戰火燒身,都會想方設法撤離虞州城,而高勝寒為了保住他的基業,自然不會讓民眾陷入恐慌,從而動搖了整個軍心,所以他封鎖城‘門’,真正的用意是杜絕所有人離城!
“那么,封鎖城‘門’之后,碼頭上的店鋪豈不是都要歇業?”許多坊主連忙問道。
“這是權宜之計,為了避免游扈部的‘奸’細進入虞州城,碼頭上的店鋪暫時轉移到城內,天黑之前,所有人都要入城,碼頭上再也不允許有任何人逗留,包括散修在內!”
高勝寒以嚴厲的口氣向眾人傳達旨意,他在開口之前,早已經把軍隊部署在虞江碼頭,進出虞州城的各處路口全都被封鎖了,甚至連江上的水路也都被完全隔斷。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性’命全都綁在了虞州城,除了同仇敵愾以外,沒有任何退路可言,這自然‘激’起了所有賓客的憤慨,但卻沒有人敢于反抗,因為高勝寒手下的兵修大軍,足以把虞州城任何勢力碾殺成渣!
隨后,高勝寒直言不諱,把攤派軍費的本意和盤托出!
“游扈部兇悍殘暴,就算是一支殘敵,也足以威脅到虞州城生死,所以希望諸位慷慨解囊,為鏟除這股勁敵出錢出力,我暫時把賦稅提高三成,如果不夠的話還要再想辦法。”
“提高三成?這……”
“實在是太高了,各位坊主恐怕難以維系!”
“這么高的賦稅,本店實在無力承擔!”
“高領主,這件事可否再容商量?”
眾賓客紛紛叫苦,領主府的這次酒會簡直史無前例,他們有一種被打劫的感覺,連那幾個鄉紳都不再開口說話,紛紛低頭盤算著什么。
高勝寒語氣堅決,他正了正‘色’說道:“諸位應該分清輕重,跟‘性’命相比,錢財又算得了什么?只有齊心協力才能抵御強敵,沒有錢的話,我的兵修大軍寸步難行,所以,三日內諸位務必要把賦稅‘交’齊,否則的話,休怪我行使領主權利,將之斬首示眾!”
“好,高兄親自率兵迎敵,我等豈可袖手旁觀?多了三成賦稅而已,黃家一定照辦!”
黃雄的回應,引起眾人一片側目!
“不愧是本城第一商修,黃兄堪稱眾人之表率!”高勝寒揖手向黃雄致謝。
“白云間也贊成,三日內必然‘交’齊賦稅!”說話的人是紅拂,盡管沒有人認得他,但作為現場唯一的巫師,許多人早已留意到他,他的回答更加引起一陣‘騷’動。
幾個鄉紳也坐不住了,作為高勝寒最親近的盟友,他們在這種場合絕不能落后,否則休想再得到領主府的庇護,所以就算強忍‘肉’痛,也咬著牙答應了賦稅數額。
其他坊主,也三三兩兩地相繼表態,尤其是那些需要仰仗領主府才能生存的業坊,就算賦稅再高,他們也不得不答應,這就是仰人鼻息的無奈之處。
“季公,不知你意下如何?”季無涯一直沒有說話,高勝寒旗幟鮮明地要他表明立場。
“實不相瞞,在下對提升賦稅并不贊同。”季無涯毫不客氣地說道。
“噢?季公有何高見?”高勝寒面‘色’突然沉下,一絲怒意從眸光爆發出來。
“苛稅猛于虎,領主難道沒有聽過么?”季無涯不緊不慢地回道。
“哼,那只是儒家的說教,在兵家根本行不通!”高勝寒應聲反駁。
季無涯略一‘挺’身,從袖袋內取出一張靈圖,當即把它祭到了半空!
“這是……”
“浮世圖!”
“據說能夠測定民心的浮世圖?”
高勝寒見到這張圖,面‘色’不禁微微一顫!
季無涯目光凝重,往靈圖中緩緩注入業力,空白的畫卷上頓時浮現出一幅圖案,但是它并沒有映現出虞州城的民心動向,而是數百年前某個古城的情景。
眾人的目光被這幅圖吸引,因為它并不是靜止的,而是不斷流轉和變化,就像是一段用圖畫展現出來的故事,其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儼然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在這幅圖畫世界里,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個光環,這些光環起初并不明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顏‘色’越來越深,直到最后完全變成為一團烈火,并且聚集到一起化成火海,吞噬了整個古城!
畫面持續的時間很短,但火海吞噬整個古城的場面,令所有人都為之倍感震撼!
季無涯把靈圖再次收回,目光平淡地說道:“剛才的那幅畫面,是歷史上曾經發生的事情,它就是著名的南伽城事變!”
“什么?南伽城事變?”許多人驚呼了起來。
“不錯,南伽城事變直接導致了銀竺國的分裂,并最終走向滅亡!”季無涯緩緩說道,南伽城事變是著名的歷史事件,稍有常識的人都聽說過,但靈圖所表現的畫面并不是歷史情景,而是當時民心的一種寫照,沉重的賦稅和徭役,足以讓一座城市甚至國家毀于一旦!
“季公是想用這張圖告誡在下,虞州城的民心已經不堪重負,如果加重賦稅的話,也會像南伽城一樣爆發動‘亂’?”高勝寒頗為不滿地道。
季無涯略一點頭:“在下只是直言相諫,還望領主三思而后行,不要重蹈南伽城的覆轍。”
“哼,既然有浮世圖,為何不直接展示虞州城的民心狀況,也好讓我們心中有數?”黃雄在一旁‘插’話說道。
“是啊,把民心展示出來,賦稅是高是低就會一目了然!”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季無涯搖搖頭:“要想測試民心,必須把靈圖懸掛在鬧事上空,這樣一來全城的人都會看到,民心如果低落到一個極限,很容易爆發慌‘亂’,到時候大批民眾強行離城,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尤其是眼下大敵當前,虞州城不能有一絲‘騷’動!”
“不測試的話,怎么會知道民心低落?”黃雄在一旁反駁道。
“民心如何,想必諸位心里有數,就拿集賢書院來說,大量儒生都在抱怨學費越來越高,他們不得不縮減日常所用的紙墨數量來節省開支,有些人甚至因為‘交’不起學費而停止了學業,這讓他們的修煉速度嚴重下降!”季無涯不無‘激’憤地道。
“作為虞州城最大的儒家‘門’戶,會因為這點賦稅而受到影響么?我聽說只有身家豐厚的儒生,才有能力進入集賢書院,季公莫非是把這些學費都‘私’吞了不成?”黃雄針鋒相對,語氣中飽含譏諷。
季無涯淡然回道:“儒家一心向學,不像商修那么逐利,挖空心思只為賺錢,所以集賢書院的學費雖然高,那是因為修煉越勤,需要消耗的紙墨材料也就越多,更何況還有大量的借讀生,他們雖然家境貧寒,但因為天賦出眾,集賢書院也會減免他們的學費。”
“哼,季公如此清高,不愧為一代儒師,但天下間的大事,卻未必看得清楚,沒有足夠的軍費,你讓高領主如何帶兵抵抗敵軍?”黃雄突然沉下臉道。
“兵家的事,相信領主自有主張,我只是站在民意的立場發出告誡,作為儒修,不只為太平盛世歌功頌德,還要為天下蒼生鳴不平,倒是黃坊主不分青紅皂白,極力慫恿領主提高賦稅,全然不顧虞州城民意所向,不知是何居心?”季無涯義正辭嚴地反詰。
“夠了,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會有什么實際意義,諸位還是商討一下,該怎么抵抗游扈部的這支殘軍?”高勝寒似乎意識到一股對立情緒正在蔓延,如果他不能及時制止的話,虞州城內部就會先自‘亂’陣腳。
“沒什么可商討的,如果不愿意繳納賦稅,那就以兵役代替,我們總不能坐著等死!”黃雄氣勢更盛地道。
“不‘交’稅就要服役?讓我們去打游扈部么?”許多人開始極力反對。
“不錯,既然不肯出錢,那就只好出力嘍,這是各城各國歷來的規矩!”黃雄一本正經地道,紅拂和那群鄉紳也在一旁不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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