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簡……”陶暮雨點點頭,“對,我記得曾經聽我爹跟我說過,容簡之樂乃世間圣樂!
“這么厲害?那他現在在哪?為什么我沒聽說過他?”衛兮晚不解,既然有如此名聲的人,為何自己卻從未聽人說起過。
“容簡先生早已隱匿于世間二十余年,毫無蹤跡了,因此現在提起的人并不多!惫斂商m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我未曾親耳聽過那曲被稱為顛世之作的《鳳》。”
“原來是這樣。”衛兮晚低聲嘀咕,也難怪她從未聽人說起過,二十多年過去,恐怕再提起的人確實不多了。
羿城采月樓。
“云姑娘,在下……杜離塵。”又一聲怯怯地在門外響起。
“這位公子,都說了云姑娘不見,您回去吧。”侍女在外攔著勸說到。
云姬嬌眉輕蹙,起身打開了房門。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眉清目秀,卻緊張無措的男子站在門外,一看到她就呆呆地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找我有事?”云姬冷漠而直接地開口,見到她就變成這副模樣的男人,她見得太多了。
“云姑娘,在下……想…想將姑娘從采月樓贖出來,以姑娘的才貌,不該屈尊在此!北镒懔擞職,杜離塵才一口氣將話講完,手里緊張地攥緊著那一千兩銀票。
“你說什么?”云姬美目輕挑,有些不敢置信地反問。
“贖……贖姑娘!倍烹x塵見狀,更是戰戰兢兢。
空氣像是靜置了好一會兒,一聲“噗呲”的輕笑聲打破了沉默。
云姬笑了,一笑仿若百媚生,惹得杜離塵心隨之蕩漾,臉不自覺地微微發熱發紅。
“你打算用多少錢贖我?”云姬一只纖纖手輕捂掛著滿滿笑意的嘴,極力忍住笑繼續問到。
“一千兩…”杜離宗說得有些沒有底氣,他也不知道這一千兩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想想辦法!
云姬上下打量著杜離宗,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個能拿出一千兩銀子的人,便繼續逗弄他:“給我看看那一千兩!
杜離宗輕輕抬手,把那早已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濕一半的一千兩銀票,攤開展現在云姬眼前。
像是想起了什么,云姬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瞬間黯淡下去,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曾經,也有那么一個人說要將她贖出那個地方,她付出了自己的心和一切,那人最后卻扔下她一人,一走了之毫無音訊。
“怎么?贖我出來之后呢?再賣個好價錢?”云姬冷冷的語氣和前一瞬間判若兩人,嚇得杜離塵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沒有,當然不是,我想……給姑娘自由!倍烹x塵越發地膽怯,聲音也越發小聲。
“自由?呵……”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般,諷刺和冷笑從云姬的口中出來,“滾吧,不知天高地厚!
說罷,云姬轉身回房,毫不留情地將門關上,留下杜離塵一人愣愣地發呆,不知到底為何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以為云姑娘會開心,卻不曾想到,他似乎讓她生氣了。
南澄太子宮。
“查出來了!笔捜蔚椭^,有些許風塵仆仆,神色嚴肅地開口。
“說!蓖醭绣吠O率种械墓P墨。
“容簡的真實身份,就是二十七年前平定西岳邊境戰亂的……安境公子!
二十七年前,西岳國邊境出現了大規模戰亂,不僅有北禹國的入侵,還有國內邊境異族的叛亂,二者勾結,內憂外患以至于幾乎邊境失守,大有奔潰之勢。
西岳朝廷不斷派人前往邊境都無法平定,直到一名年輕的公子到來。
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他仿佛就是突然出現在邊境的軍帳中,一匹雪白駿馬,翩翩然一襲白衣,半張冷峻的面具遮住了真容。
用無雙的智計,驚天之才迅速穩定了邊境,前后不過二十天。因此被朝廷封為安境公子。
只不過,安境公子在邊境安穩后又悄無聲息地消失無蹤,任憑朝廷不斷地派人尋找多年,也一無所獲,卻沒想到,安境公子竟然就是琴圣容簡。
而二十七年前,申屠蒼才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聽聞安境公子大名后心中仰慕無比,一心想成為如安境公子一樣的威風凜凜的人,因此一步步成就了如今西岳國的掌權大將軍。
只不過,安境公子視名利財富地位為浮云,能急流勇退。而申屠蒼卻迷失在無窮無盡的野心中,越位奪權,實則掌握了西岳國幾乎一半的權力。
經過多年,申屠蒼才終于確認了安境公子的真實身份,就是幾年后名聲大震的琴圣,容簡。
正是因為這兩個身份都名揚四海,幾乎沒有人會想聯到這兩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申屠蒼極力地向外人掩飾容簡的真實身份,想悄悄將容簡請回皇宮,為他效力。只不過南澄太子王承宸的暗爪利牙亦早已悄無聲息的伸到了他的身邊,打探著他的一切消息和動靜。
因此在他再次派人前去請容簡時,王承宸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就查出了容簡的身份。
而申屠蒼之所以會在此時再次派人前往羿城,何嘗又不是因為王承宸身邊也有他安排進去的爪牙,兩人對彼此之間消息的掌握,幾乎不相上下。
申屠蒼深知王承宸登基之日已經不遠,日后必定會成為他西岳國強大的敵人,他需要容簡,來幫助他成就自己的勃勃野心。
“安境公子……”王承宸眸神黯沉,“若是安境公子成為了申屠蒼的人,那對南澄來說,絕對是件棘手的事!
蕭任沉默,的確,如今在南澄國,能與安境公子想比的人,幾乎找不到一個。
南澄國吞并了東曳國,如今才有了能和西岳國相抗衡的能力,若是西岳國再多一個能以一己之力,擊退強大的北禹國軍隊的安境公子,那對南澄國來說,意味著什么……
“殿下,要不要派人,刺殺安境公子?”思量半刻,蕭任沉聲開口。
“不可!币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讓蕭任暗地里驚出一身薄汗,作為王承宸的首任貼身侍衛,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已經有人來到了身后。
“衛兮晚?”王承宸轉身看到來人,亦是意外之極,這個消失一個多月的女人,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回來了。
“你是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進來的?”蕭任喝令問到。
王承宸也一言不發地望著衛兮晚,等著她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我進來挺久的……只不過你們談得太投入了,沒在意我而已。”衛兮晚低著頭小聲地說,“至于怎么進來的,我不是還有這個嘛。”
衛兮晚伸出手,躺在手心的,是王承宸在她前往涼烏城時,又給了她的通行令牌。
是她大意了,她差點忘記了自己如今的功力早已經不是當初,武功越高,自行隱藏的氣息也隨之越微弱,因此簫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就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
而衛兮晚又自顧自地聽得投入,直到蕭任提議刺殺容簡時,覺得不妥才開口制止。
至于王承宸,站在窗前通風處,本就不易察覺到房間內的氣息,距離衛兮晚又有一大段距離,身后有簫任,因此也完全沒有警惕到房中竟然還有另一個人。
王承宸緊緊盯著衛兮晚,一雙銳利的黑眸似乎要將衛兮晚看透,卻同時揮手示意簫任退下。
衛兮晚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只覺得緊張之極,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已經暴露無疑,緊張得不禁悄悄抓著自己的衣袖。
武功的事看來是瞞不住了,可是她該怎么解釋自己這雄厚的功力是如何來的?總不能坦白說這是從湮恒身上得來的。
又或許,那晚她對他施的噬魂術無效?他其實都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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