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冬日里的午后,陽光干凈的不像話,深呼吸一口,心情都會莫名的跟著好起來。
謝靈在外面溜達回來,路過廚房,一股香甜之氣立刻引起了她肚子里的饞蟲。
“花嬸,你做的這是什么啊?”
趴在鍋臺邊上一聞,除了燒火的味道,一股濃郁的香味別說誘人了!
“這是玉米甜羹,長青讓做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向來是不愛吃甜食的!”花神一邊拿著勺子攪動著鍋里的玉米羹一邊說著,“最近啊,這長青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給自己悶在屋子里,除了出去找線索尋訪,就是悶著,我看啊再這么下去,言木那小子還沒等醒過來,他得先倒下。”
謝靈對著花嬸一笑,“沒事,我去看看,保準他不覺得無聊。”
說著就跑出去,還不忘在手里拿一個餑餑,花嬸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丫頭啊,沒個正形。”
“喂,你想什么呢?這么入迷。”謝靈跑著進屋,連門都沒敲,一進門就看到他在發呆,毫不留情的嚇了他一跳。
這要是以往,他早就開始陰陽怪氣的諷刺她了,然而,此時的他還是盯著自己手里的東西看。
“喂,你干嘛呢?”被忽略掉的謝靈不滿的說道。
“有事?”顧長青輕飄飄的一問。
謝靈點點頭,大言不慚的問道,“你讓花嬸做的那個東西是干嘛的?是覺得我這幾天胃口不好,特意給我準備的?”
“你覺得可能嗎?”顧長青挑著眉反問道。
謝靈無趣的翻個白眼,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他能發好心給自己準備吃的?那還不如去期待吃的會自己跑出來呢。
“你寫的什么啊?”謝靈看著顧長青手里的東西問道。
他手里拿著的是上好的毛筆,那是當時來這里之前,金科及第之后皇上欽賜的。
他一直總是,就是想要一直告誡自己,不忘初心。
十年寒窗,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只是為了公平而已。
桌子上還有一個信封,上面寫著承恩兄親啟。那是他同窗時期的好友,如今在京城做官。
顧長青的字俊邁豪放,但是在豪放之中又可以感受到他在控制著字體的規矩,所以并沒有雜亂之感,反而給人一種清秀俊逸的好心情。
“這個字不錯不錯,很好。”謝靈拿過信封,雖然不會寫字,但是在一旁夸得倒是有模有樣。
顧長青不懷好意的問道,“怎么好,說說看。”
隨后把紙筆一放,身子向后倚過去,雙手抱在一起,一副我看你怎么講的架勢。
謝靈到是不榷場,說就說,“你這個字吧,說白了就像是一碗面條,煮軟的苗條什么形狀都可以變成,但是不管怎么變它只能是那么長,不可能超出去,也不能出去那個碗的外面,必須在碗中。”形容完之后越發的覺得滿意,突然間就像是私塾先生附體,于是又把那封信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確定的說,“對,就這個意思。”
顧長青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形容他寫的字,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
幸好謝靈沒有糾結于此,她問道,“你這信寫給誰的啊?”
那承恩兄親啟幾個字,她并不識得。
“寫給誰你也不認識,問那么多干嘛?”說著就把信搶回,又大聲的把建成喊進來,“這個,盡快送到京城。”
建成拿了信就走了,顧長青也起身,向外走去。
謝靈一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又再次被故意的忽略了。
“你干嘛去啊?”她說了不能讓他無聊著,索性就跟了出去。
顧長青倒是沒有拒絕她,他們先是去了廚房,把那玉米羹盛好在器皿中,又包裹好,為了保持它的溫度,那個食盒的中間是放了不少棉花的。
這是顧長青第二次見李弘生的夫人,她比上一次更憔悴了,整個人的眼眶深凹,一點神色都沒有。
李弘生的女兒說,她是生了病,總是吃不下去飯,所以顧長青才特意讓花嬸做了些甜的玉米羹,對于女人來說,這種東西就算是不餓沒有胃口,也大概能夠吃下去一點。
李弘生的女兒李綺月把食盒接過去,行了禮之后說了一句,“還勞煩顧大人惦記著,小女在此謝過了!”
顧長青對李夫人安慰了幾句,倒不是場面話,這些天調查下來,他對李弘生還是很佩服的,以一人之力對抗隱藏在黑暗中的團伙,那不是一般人會做的。
幾個人簡單的聊了聊,顧長青端起一杯茶小酌一下之后就開始步入正題,因為將要說的話題比較敏感,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猶疑。
看了李夫人一眼,李夫人馬上會意,她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對著自己的婢女說,“嫣兒,你去看看我交代的銀耳燕窩粥好沒好。”
嫣兒也是一個靈頭的小丫頭,見狀就把幾個下人都帶了出去,此時整間屋子里只剩下顧長青謝靈以及李夫人母女。
顧長青聲音壓低的說,“夫人,你可知李大人生前有沒有留下過什么重要的東西,或者他和你留下過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有?”
夫人思索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道,“我們家老爺,向來都不肯和我說那些案子上的事情,說我是婦道人家說了也不懂,要是像你所說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更是不會說的,你知道,婦道人家的嘴總是沒個把門的。”
“李大人,就什么都沒有交代?”
“他走的匆忙,誰都沒來得急看一眼,更別說是什么話了。”說道傷心處,李夫人母女默默的抹了點眼淚,“他啊,就是這樣,什么事都一個人抗,就怕連累我們!”
這件事顧長青也清楚,第一次接觸李夫人的時候她就提到過。李弘生死的那天特別正常,之前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跡象,當時查案已經有些眉目的他還很興奮。早上出去的時候還說要回來吃晚飯。
誰也沒有想到他是站著出去躺著回來的。
當時的他身體上沒有絲毫的傷痕,整個人就如同是睡著了一樣,臉色也是和平常人一樣,看不出什么不同。
跟著他出去的人都說他是莫名其妙的就倒下的,當時也想過會是別人謀殺,但是找不出任何證據,后來,驗尸的仵作說是突發疾病,李夫人也就認了,畢竟不是小伙子了,上了年紀的他突發疾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夫人節哀,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到真兇的,李大人不會就這樣白白的犧牲。”
夫人點點頭,只是這樣的事情如何節哀,怎么節哀,外人的話只是聽聽而已,心里的痛楚永遠不會消散。
謝靈站在一旁,也跟著難過的掉了眼淚,她雖然平時感覺咋咋呼呼什么都不在乎,其實心里敏感細膩的要死,就怕看到這樣生死離別的事情。
顧長青斜著眼瞥了她一眼,她只是轉過頭偷偷的擦了一下眼淚,趁著他們還聊著,就默默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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