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聽到顧長青這么罵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境界,他亦不會如此。
很多時候,他看起來淡然,甚至有些冷漠,但是那些都是他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而架構的保護膜。
謝靈看著一臉怒氣的顧長青,反而覺得這樣的他無比真實。
顧長青走到男子邊上,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肩膀,“確定繼續嘴硬下去?”
“說說說,你問,你問什么我都說。”男子躺在地上,渾身疼的四牙咧嘴。
“在那。”男子指著外面的屋子的灶臺說道,“那里就是。”
顧長青一個眼神,建成立即走過去,把蓋子打開,什么都沒有,但是鍋是松的,輕輕松松的就抬起來,下面是一個黑洞,不知道通向何方。
顧長青松手,想著自己親自去看一看。剛才還在地上躺著的男子瞬間起身,一把推開顧長青,朝著那個洞口就跳了下去。
男子瞬間消失在黑咕隆咚的洞里。
顧長青二話不說直接就跳了下去,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見,于是朝著上面大喊,“建成,把蠟燭扔下來。”
緊接著就又是一個人跳下來的聲音,顧長青回頭一看,只有謝靈在那塊自己拿著火折子在點亮蠟燭。
這個洞口隱隱有風,剛點起的蠟燭顫顫巍巍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滅掉一樣。
顧長青把蠟燭接過來,這洞口里不知道安全不安全,剛才跳下來的男子也不見人影,他把謝靈往自己的身后拽了一下,緩慢的就這蠟燭的光往前走。
漆黑的動里被蠟燭的光一照,顯得愈發的昏黃幽暗。
他皺著眉頭,那黑暗中恐懼的感覺又開始了,壓抑著他的額頭都開始冒著冷汗,他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謝靈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自己在后面害怕。”
顧長青看了一眼,繼而緊緊的握住,兩個人并排的往前面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黑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小心點。”顧長青小聲的說了一句。
兩個人就朝著黑影走過去,到那個黑影的面前,才發現這個人就是剛才的男子,他一動不動的戰立在那里,也不說話,只是兩個眼睛不住的亂竄。
顧長青在他面前問道,“怎么?不逃了?”
男子眼睛左右移動了一下,意思是不逃了。
“說話。”顧長青溫怒的說道。
男子還是左右移動著眼神。
“我看他是壞事干多中邪了。”謝靈在一旁說道。
顧長青鄙視的瞥了一眼他,道,“那些孩子呢?”
男子繼續用眼睛盯著前方,不住的一眨一眨的。
顧長青和謝靈猜的差不多,拐過去一個角落就看到三三兩兩的孩子躺在地上。
他們蹲下去探了探鼻息,發現幾個孩子應該都只是睡著了。
顧長青把這個地下的密室仔細的看了看,密封的,是有一個很小的不引人矚目的地方有個小孔,估計是用來通風的,墻壁四周都有什么東西擋著,應該是為了消音而準備的。
地方很大,應該可以裝幾十個孩子沒問題,但是這僅僅發現三四個,總之覺得哪里不對勁。
想要問那個男子,他現在還在中邪,連話都說不了。
重新上去之后,派了幾個衙役下去,把那幾個孩子帶上來,也把那個想逃去莫名中邪的男子抬上來。
他走到外面的院子里,那幾個試圖反抗的人都在這里被看押著,“你們誰說說,怎么回事?”
幾個人都低著頭,左右互相看了兩眼,一個有些胖胖的男人說道,“大人,這兩年這個生意不好做啊,我們盤踞在這里十幾年,如今是買賣雙方都接近飽和的狀態了,沒有市場也沒有貨源啊?所以就這樣了,我們能自己吃飽就不錯了!”
謝靈這一聽就不高興了,“那你的意思是你們偷不來孩子,還要去怪別人生的不夠多唄。”
男子迅速的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們的據點轉移了!”顧長青在一旁看著那幾個睡著的孩子說道。
回去的路上,顧長青大概地算了一下,無論是在青云寺找到的孩子還是在那個破舊村子里找到的孩子,一共二十幾個。抓捕的和尚和幾個買賣團伙的人,一共三十幾個。再加上自己帶來的衙役,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回到永安城城
剛一進城門,就看到不少百姓在城門口跪地迎接。
第一次來的時候,低調的很,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就是縣令。卻沒想到,一個多月的時間里,能有這樣百姓接待的場面。
他連忙下馬,一個接一個的把那些跪拜喊著青天大老爺的人扶起來。
他不過是想憑借著一腔熱血匡扶正義,病沒有想過要什么青天大老爺的名頭。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實在,也容易讓人昏了頭。
回到縣衙。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那些帶回來的孩子的畫像弄出來,張貼出去。
誰家丟了孩子誰家來領,不過都是要記錄在案的,如果孩子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管你叫爹娘了,就可以直接領走。
但是孩子猶豫了,就需要進一步的調查,看看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爹娘。
其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審判,三十幾個人的審判,一一過來,最終定罪了七個。
而那些青云寺的和尚,一一排查以后,證明確實是不知道主持所做的那些腌臜之事。
全部放走之后,還有一個最特殊的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一個參與過卻不忍心解決的人。
那個小和尚,他是主持養大的,他每天都會在主持的要求之下給那些孩子送飯。
說他沒參與,但是又知情,說他參與了一個小孩子又能做什么又懂得什么?
那些和尚離開縣衙之前顧長青還特意的問了一下,他們日后有什么打算。
青云寺的監寺說道,“哪里有什么打算,青云寺是待不下去了,回去以后把他們都遣散,自謀出路吧。”
青云寺發生那樣的事情,估計以后也不會有什么香火了,遣散也是一個不得不進行的事情。
面對著這樣的回答,他還是決定把小和尚留下來。他知道一個人生活的痛苦,那些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不想讓他也經歷。
大堆的人解決了,剩下的就是那幾個重案之人。
肖百盛,買賣團伙的男子凌峰,以及青云寺的主持無塵法師。
無塵法師已經自行解決,算是認罪,并且還在生前交代小和尚在他死后要帶他們去找到那個窩點,算是戴罪立功。
肖百盛也已經瘋魔,整天的說著胡話,但是看在他沒有直接買賣孩子的份上,他還是只是給他判了一個終身監禁,就算是直接放了他,也不一定能夠活下去,在這監牢里度過殘生,也算是一個可以解決溫飽的地方。
而凌峰,顧長青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斬立決。
那一日,審判他的大堂之上,他是什么都認了。李弘生的死,是他找的殺手所為,孩子的買賣也都是他在幕后推動,那個山洞里的尸體,一大部分都是出自于他的手,案卷上一一畫押之后,他罪惡的審判才開始。
在監牢里,無數次的挨打,讓他幾乎就要崩潰。
顧長青已經交代下去,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而接受懲罰,那些罪犯看不慣這樣拿小孩子做買賣的人,所以就拼命的打,任他求救,衙役也只是當做沒有聽見。
只要在處斬的那天,還能夠有一息尚存就好。
對于他的審判過后,顧長青曾趁著沒人也看過他,他有個疑問,他也知道沒有答案,但是還是想要去一探究竟。
“你可能覺得你自己很聰明。但是你這樣認罪的招數我看的多了,你無非就是想保住什么,是你親人家庭還是金錢。但是,只要你肯說,我也會用盡全力保住那些你想要保住的東西!”顧長青同樣坐在監牢里的干草上。
凌峰只是抬頭,撇了一眼他,什么都沒有說。
“我知道你不會說,我也不過是無聊問一問。但是那天,你為什么要去跳下去,明知道那個地方無處可逃。”
凌峰還是沉默。自打那天認罪之后就不再執一詞。
顧長青看著他這副沉默的樣子,不禁笑道,“我知道,你進去是想要毀掉啟動東西。那個東西可能會出賣一些人對嗎。但是你沒有想到,你會突然不能動。”
男子聽到這句話不再是無動于衷,他的手在下面狠狠的纂成一個拳頭。
不過這些都被顧長青看在眼里。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謝靈和他說過,那天她看見柳氏了。凌峰突然的不能動,應該就是她所為!
關于那個胖子所說的事情,顧長青已經給邊界縣衙發去了文書,那些背后之人的名字住所以及窩點,全部寫的明明白白。
這個買賣人口的團伙,到此,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結果。
但是,夜間顧長青躺在床上,突然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順利了,無論說是那個秋月客棧還是青云寺還是那個破舊的村子。
這一切都像是別人謀劃好的一條路。只等著他去走。
然而,就像是謝靈說的那樣,是李弘生一直在幫助他們,但是那些人認罪也認的太過順利。
就像是早就知道會如此一般。
在他最終昏睡過去之前,他在心里隱隱的確定,這不是最終的結束。好像是開始。
那個背后之人所下的棋局的開始。
而不管是肖百盛還是凌峰還是那個胖子還是住持,他們不過是一個開局的棋子,連走下去的機會都不曾有!
但是,那個幕后之人到底是有何目地,居然會如此犧牲來讓自己進入到這個局內。
他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
夜深了,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那么就讓他們在黑暗中在逍遙一刻吧。
他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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